6 Y* e6 L8 s8 F$ M 我和姨父的第一次会面,是在他的书房。 : f4 {" R; ^; _ ) T+ n" Y7 |* Q2 |0 M/ J" W. p( n 据姨父自己说,他年轻时是在英国念的大学,所以很古板并且有很多规矩。他希望我能够理解,这其中的一些并不是用来针对我的;他还说,有些事情就连他自己也知道不好,但却无法改正。就像家里如果来了客人,不管什么事情,他都会让对方在客厅等候,然后穿上西装,打好领带,再把客人请进他的书房——事实也确实如此,在我和他相处的大半年时间里,除了书房,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在家里的任何别的什么地方接待过客人。即使他当时正在客厅看电视,而那个客人也只准备和他说一句话,也是一样。: t/ b6 F* b) q" u1 q2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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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这些规矩之后,他又像每一个长辈一样训诫了我大约两个小时。这段时间的对话里,绝大多数内容我都已经忘记了,但我记得他最后要求我尽快学习英文,因为他对我的英文水准极其不满意,而用他的话来说,不懂英文的人,在香港根本无法立足。 ) F6 W' K6 y. j" V& X% I9 {' x0 ~7 J* ?4 `5 k& H" x# J. l
我很诚恳的表示我一定会努力学习英文,他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并且站起身,从身后的书架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牛津大词典递给我;然后很慷慨的表示,我可以从他这里借走任何一本英文书用于学习。7 A* h: W# A,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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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的书架上有很多书,大多数都是英文,我猜想里面有很多专业书,这不是我想要的。但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选,那个时候的我,英文词汇量还不到一百个。我仔细的一行一行扫视过去,也许有五六分钟的时间,我终于看到了两个还算认识的单词,于是我指着那本《SuperSystem》(超级系统),对姨父说:“就这本吧。” + i s) B/ b. [$ c1 U8 j* K, [3 o4 q& }3 R# d* C9 }* }9 X; {
初中的时候学校曾经让我们接触过计算机,虽然仅限于开关机和打字,但我还是懂得system是“系统”的意思,我连猜带蒙的感觉这是本关于计算机的书,而那时的我,确实对计算机很感兴趣。# b6 e3 v# j& z/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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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明显愣了一下,我感觉他并不想把那本书借给我,但却更不想失言于一个小孩子。他慢慢的走到书柜前,抽出那本书。 2 h3 j0 X2 {! c& \4 V- x- ?3 p# ]8 S' W! `4 o/ z$ m9 l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映在那本书的封面上,我清楚的看到,黑色封面上,坐着一个头戴大草帽的老头,他的名字写在封面的右下角:Doyle-Brunson(道尔-布朗森)。 # m' G @9 I. T$ u 1 K0 s5 l/ ]3 l) [ 老头的笑容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无比灿烂。他的手里,拿着两张扑克牌。一张红心A,还有一张黑桃A。! `" d, A+ s4 B: W) v
" ^. ]- R, B7 ?# m* e 我开始学习英文了,这是在香港立足的必要条件。姨母一有时间就和我用英文对话,姨父也偶尔参与进来;但更多的时候,他们两个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姨母没有工作,但她在几个很有名的慈善组织里担任职务;她总是不停出席各式各样的慈善活动——尽管直到现在,我依旧对此不以为然;我曾经试图给过自己一个解释,那是因为我天生冷血,无法理解这种伟大高尚的情操。 ( v4 ~! z8 L2 b; S3 \$ Q9 v0 @+ o8 n; q% T
而大多数时间里,姨父都会呆在自己的书房,不停的分析电脑上那一串串枯燥的数据,这种无声的教育让我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成功无侥幸;当然,他也有休息的时间,但这为数不多的时间也往往被无穷无尽的应酬所占用;严格的说来,只有在每一个周末,当他雷打不动的坐船去澳门时,才是真正属于他支配的时间。 V8 A5 g9 R2 B+ W ; Z9 v; e( T* `% B2 o' \- o2 k 姨母和我都知道他在Dubo方面的造诣极高,尤其是21点,但他似乎更喜欢一种叫德州扑克的游戏。姨父可能是我见过的对Dubo最有自制力的人,他拥有数亿身家,但每次去澳门的输赢却只在五千港币左右,多数时候他会赢,但就算输了,他也依然面不改色。他总是乘坐周五晚上六点半的船去澳门,周六早晨七点半从澳门回到香港,就像他做别的任何事情一样按部就班、准确而有规律。每一次他回来的时候都是一模一样的表情,从他的神态里,我根本无从判别他究竟是赢是输。) n* n8 E' g# [9 Q3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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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绝大多数时间里,这所处于半山区的别墅里实质上就只有我和菲佣玛丽——司机和厨师住在花园角落的一套小房子里,而当姨父呆在书房里的时候是不能把他算在内的——我想我忘记了给大家介绍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姨父和姨母没有子嗣,这可能是他们最大的遗憾,也许这才能解释当时姨母为什么要那么强硬的把我带走。2 h; s8 H' a! ?6 i5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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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干活的时候,玛丽通常都会呆在自己的房间里,而我则占据了整个客厅。我喜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享受中央空调的丝丝凉意;学着姨父的样子给自己冲一杯茶;打开电视观看Espn和BBC的体育频道。这是姨父要求的,他说过,体育是一个年轻人永远的兴趣所在,而且体育比赛里那些快速流利的解说,也是一个锻炼英文听力的好方法。5 Q( y* s6 q, s7 r) X3 y
9 ^! D- G% J- O$ j. g3 g" ]) y 做完这一切后,我就会开始高声朗读那本道尔-布朗森的《超级系统》,别墅的隔音效果很好,我不必担心会吵到别人;遇上不明白的词语,就去查阅那本牛津大词典。就这样,在两个月后的某一天,我读完了那本书的作者简介和前两章的内容,我感觉到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奥马哈高低扑克牌理论上的高手(《超级系统》的前两章主要是介绍奥马哈扑克牌游戏的玩法和技巧,后面部分才是德州扑克)。而且我惊奇的发现,自己也已经可以结结巴巴的用英文和姨母对话了,她对我的成绩非常欣喜,并且当即决定,晚上带我出去见见世面。 ! K- w# K1 _; | y) W3 r% | - |+ I& {) X; l% Y9 I n3 E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惊觉自己已经整整两个月没有出过门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8
正文 第三章 岁月流声(中)" Y. N ?" U0 V- C: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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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我一直都知道姨母很宠爱我,她把自己无处发挥的母爱,全部倾泻在我的身上。但她表达这份爱的方式却让我很难受。当她盘好头发、化完妆、涂了口红、并且换上晚礼服和高跟鞋之后,我的噩梦就来临了。 , ~6 N# v# n ^+ ?) x- X: ~ - v' F5 m; ]; |" g. L 其实我觉得自己的穿着已经很整齐了。虽然这两个月我呆在家里哪儿也没去,但我也学着姨父的样子,一直穿短袖衬衫和夏季长裤;如果是在自己家的话,整个夏天除了短裤外,我什么都不会穿,因为我们整个厂子里的所有男人和男孩子都是这样——需要用衣服来遮盖身体的,那是女人。 0 C2 p( e" F( H2 F* Z- H4 l4 G' e# a, ^$ U7 G
但姨母并不满意我的解释,她不厌其烦的把这两个月里给我买的所有衣服一件件往我身上套,每套好一件她都会退后两步,眯起眼睛欣赏,就像欣赏一件她亲手打造的艺术品;这样反复折腾了半个小时之后,她终于决定了我出门的行头。 9 R5 z7 c- ]) F+ S1 l" _% ]3 H, f3 G2 O' s
是的,就算在两个月前,就算我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男孩的时候,我也曾听说过这些男人梦想的品牌:范思哲衬衫、金利来领带和皮带、彪马袜子、阿曼尼西服、登喜路皮鞋。而这一切,现在都出现在我的身上。我真的很想双拳一抱,对自己的全身上下说一句“鼎鼎大名,如雷贯耳”——可笑的是,两个月前我做梦都没有想过我能拥有这些东西,但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却是把它们从我的身上扒掉。 . n! n0 L8 u; n$ t/ ^* ?. W , M; [3 |* u! S) K2 ]; v$ G 虽然夏天已经快要过去,但毕竟还没有;虽然房子和车子里都有空调,但就在上下车必须走的那几步里,我的汗浸透了这套男人的梦想。/ N4 r9 h1 Y0 m e* w%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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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是必须的。姨母告诉我。 k0 G( y E5 o0 V: B6 `4 [' q: w3 @5 V& h [
领带和第一颗衬衫扣紧紧箍住我的喉咙,让我无法呼吸;再昂贵的皮鞋穿在脚上,也不如一双廉价的旅游鞋舒服。如果不是姨母一直牵着我的手,我想我会跑掉。) Q- O3 o' ^0 s9 h2 t5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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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没有。我告诉自己,这是必须的。 $ W8 X! F% c/ C& ?% o; E 5 m1 H5 w- ^/ J 姨母带我去的是一个慈善酒会,说起来这和我的姨父也有一些关系。姨父在纵横股市的同时,还投资了一些别的项目;比方说他还是一所贵族中学的校董。姨父和姨母曾经和我谈论过这所学校,因为他们打算让我在里面念完高中。 ) K0 G7 x# D, O' W. C- U! N; S6 j) e- s4 f4 s
这所贵族中学有一个冗长无比的名字:圣法兰雅根信马可勃罗德圣会亚洲致善堂司马昭昭博士夫人第一纪念中学。 & j: I) U( t) ?9 m* _! @$ [; ^' {0 [% [
这一次,通过姨母所在的某一家慈善组织的运作,第一纪念中学(以后我都将这样称呼这所学校)决定从凌云孤儿院的适龄孤儿里特招五名初中毕业生,他们将以完全免费的方式,让这五位孤儿一直读到高中毕业。而今天的这个酒会,就将从孤儿院的二十位初中毕业生里,选出这五个幸运儿。+ Y3 ~, }1 c( t(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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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任何人都清楚,在这次运作中,姨父的校董身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所以,当姨母牵着我的手走进会场时,几乎所有的人都走向姨母,对她说一些恭维的话。 3 s- Y+ |" Z: F- { u! P: V) b( i9 `! r8 f
姨母春风满面的周旋在这些人中间,优雅得体的和所有认识不认识的人打招呼,并且把我介绍给大家;于是那些人恭维的目标就变成了我,能出现在这里的没一个傻瓜,他们看得出来,恭维我比恭维姨母本人更能让她欢喜。 , S8 b5 X9 w1 S6 X: R6 G) f) r9 J! ?4 H& A- Z: }! u) l5 k, H
我白活了十七年,我没有任何出席这种场合的经验,只能学着姨父有限几次在家里接待客人时的表现,虚伪而彬彬有礼的微笑着,说一些没有意义的客气话;我甚至感觉那些十来岁的小孩也比我表现得更好——他们是天生的上流社会,而我却只是一个擅闯者。9 Q! l/ E g+ c5 T: h8 o
# q1 z0 |# E3 J4 v, O; v3 \" D 人潮终于散去了;我感觉很累,我想姨母也是。因为她牵着我的手,穿过人群向后花园走去。 ' c8 O e) \* {( [6 U) w) @% |' O
姨母悄悄的对我说:“那里有休息的地方。”. q. j# Z3 }* ]6 M( u( P6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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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们依旧不断的和别人打招呼、微笑;在没有人打扰的时候,她会向我介绍手边那些酒水和食物。6 w9 H6 j; w# e( U$ w*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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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开始计算这场酒会的开销,姨母并没有告诉我那些东西值多少钱,我很肯定,贫乏的想象力让我严重低估了它们的价格;但我计算出来的数字依然把自己吓了一跳。我确信如果没有这场酒会,节省下来的钱完全可以将这二十个孤儿一同承担起来,不,我指的不是让他们高中毕业,而是直到他们老死。 7 J! [0 y, o7 m! M7 x: _ [! h3 \' C# R* z5 N7 J
就在我得出这个结论的同时,我们走到了后花园。这里没有灯光,而这个晚上也没有星星和月亮,花园里一片漆黑;我们找了张长条的大理石凳坐了下来,姨母狠狠的表扬了我,她明显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兴奋,她觉得我已经做得够好了,尽管我自己感觉这是一场很低劣的表演。但既然姨母这么高兴,我也觉得这一切——酷热、窒息、脚趾的疼痛、伪装的礼貌——也算有了回报。 - t$ y6 s3 R! V' z$ Q 4 \3 g6 Z9 A4 I5 ~ 之后姨母要去卫生间补妆,让我一个人在花园里呆一会。她刚刚离开,我就看到一辆大巴停在了后花园的铁门外。* h3 D- Y; b$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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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前窗玻璃,我可以看到司机正在抽烟,烟头忽明忽暗。 " i) R8 T2 a5 B6 o + W C) ^! a0 ^5 }, W 我突然又想起了那一地的烟头和烟灰,想起了那些一块五一包的劣质烟。虽然我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但那一刻我还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我有点想哭。 7 W3 Z7 ^% B# a- E% T- t3 f) E v- K+ f' I5 ?, g6 S0 f 司机把烟头扔出了车窗,他按了几声喇叭。没多久,一个侍者急匆匆的走过来,他掏出钥匙,打开铁门,司机和侍者说了些什么,然后车灯开了,车门也开了。 6 u( _; T, X$ d) X# e5 {" ~' G5 {% V1 P0 u
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男孩从车上跳了下来,他穿着一身新运动服,一下车就到处翻看着有没有弄脏哪里;接着又是一个男孩,他也做了同样的事情;随后他们的同伴陆陆续续的下车,有男孩,也有女孩;我一直看着他们,直到第二十个,那是个女孩。 ) [9 w1 O; o/ g4 V1 k' H* s8 k5 o4 O* _" N3 n* O
像是天空里突然有一个雷打了下来,我的耳朵开始轰隆隆的鸣响,我的脚再也无法移开半步。在那一刻,我想我是爱上她了,我想我是爱上了那个一袭淡蓝色连衣裙、身材瘦削、脑后绑着一条马尾、笑起来会先皱起鼻子,然后露出两个浅浅酒窝的女孩子了。- p# i [4 [; s# D6 A
- [& j$ y- s; i5 O: V 虽然,我还只有十七岁。 8 y7 h+ v1 K- r/ \! Q0 C8 m5 K 8 K# A+ Q9 {8 f, z R/ Z0 y 侍者带着他们穿过后花园,他们中的任何人都没有发现隐藏在黑暗中的我。在她走进大厅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她腰间的号码牌。 % N% g# c9 h, ?3 h; G5 Y$ W/ O; q4 M4 x/ x8 [' Q
姨母回来了,我们向大厅走去。我告诉他我看到了那些孤儿。) l, j7 H r* c2 J& k
( M9 _9 E0 d4 U2 M3 U A# s0 H) \' X “是的,阿新,他们将要配带号码牌在台上走一次,并且自我介绍,然后我们慈善会的全体成员,都要给自己看得顺眼的孩子投上一票,按照得票高低来决定究竟哪五个孤儿会成为你的校友。” & E9 x$ p9 w' z, O3 f* |) a. D3 ^1 A
我停下脚步,满胸的烦郁让我说不出话来。我不想让那个女孩像商品一样展览,她天生就应该被人呵护、照顾和……爱慕。 5 c# r# \$ I' }& s% `! N {3 m5 ~7 y: [' W: L0 e 我想要有大笔大笔的钱,可以让她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必接受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会”和“慈善家”们的施舍。 - ~( L6 ?9 p/ s, T; y$ l w* Z1 M" E
可是,我什么也没有。/ z4 N- g, R" _) j6 k2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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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觉察到我的异样,她问我:“阿新,怎么了?”9 m6 r: R) n, j* A0 n* T) D
* {; ?6 ?, i7 E/ z- _" T 我低下了头。姨母宠爱甚至有些溺爱我,这一点也不假,但我也从来没有挥霍过这种宠爱,我从来没有对她提出过什么过分的要求,但这一次不同。. V( ~9 S5 b- [) ^" \) u5 f9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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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姨母的催促下,我终于鼓足勇气开口问她:“姨母,那我们可以不通过投票而主动收养其中的一个么?”# t' N ?& T* z$ `2 |0 x
1 p* G, @ [: i! j; E4 N “不行,阿新,那样会坏了规矩的。”姨母断然拒绝,然后她听到了我的叹息,并且读懂了我这声叹息中的失望。 / H( u' X+ T1 w- Q2 g! y( m+ [* `0 Y. q3 g$ I7 T" i2 u X
姨母又牵起了我的手,她半开玩笑般的问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其中的哪个女孩子?”( ?" h, m5 r0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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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以来她对我的宠爱麻痹了我,我毫不犹豫的回答:“是的。” - G$ L& ]8 X3 Q. R |: ^) t) K/ D9 \1 o' L+ y+ _3 X* \6 r
虽然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姨母的笑容在脸上凝住了,她松开了我的手,然后她转过身,往回走去。我也跟在她的身后,我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生气,但我知道一定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 x* x# R: h5 L y0 l8 A* y1 y i7 {: V) W% Y
“阿新,我想你还没有适应现在的身份。”我们一直走到花园最黑暗的角落,姨母才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对我说,“我和你姨父没有孩子,他没有兄弟姐妹,我也只有一个妹妹,你是我妹妹的孩子,就是我们最亲的人,将来我们的一切都是你的。你知道吗?”3 Q- H7 W1 Y: U! b$ B8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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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脸一时间烫得说不出话来,如果说我不稀罕钱,那是骗人的;在来到香港之前,我经常梦到自己有大把大把的金钱,然后踏遍千山万水,寻找我的母亲和妹妹;我甚至还经常梦到我在更早之前捡到一大笔钱,把它交给了我的父亲,这样他就再也不必为没有了工作而苦恼,也不会酗酒,更不会让母亲和妹妹离开我们……$ t- K( c. }/ ?4 ]0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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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原本应该拥有一个很幸福美满的家庭的啊;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一个钱字!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8
正文 第三章 岁月流声(下)1 Q! P! H" f9 L5 t/ @3 N
# u' p& j3 c" N( l 作者:阿梅但是!; c. j! d# H; f
' R) O/ k3 {1 A 但是,我敢拿自己的生命和一切发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姨父和姨母的家产!他们把我从内地带到香港;他们给我住的地方,穿的衣服,吃的食物,喝的饮料;他们让我读贵族学校,让我住空调房,让我坐小轿车……他们给我的一切,都是我以前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东西。而现在,姨母竟然还说要把他们的一切都给我!要知道,那不是一块两块,也不是一百两百,而是用千万,亿这种量词来计算的钱啊!; h& w) H" R& ~- M"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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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急促的呼吸,我的每一根毛细血管都开始膨胀,我感觉全身上下都热得不行,我想我的脸一定已经烧得通红了。 % H- F% D2 d! h: o- V- p# \3 M* ~, |) H1 x; m @
我需要一杯冰水让自己降温,可是没有,这里是无人的花园。 4 O6 r. S" n& U }6 b! R4 B( ?9 G2 ~& f3 c
夜幕掩盖了一切,也掩盖了我的慌张。姨母没有听到我的回答,似乎有些失望,但她加重了语气,继续说了下去:“你知道我和你姨父有多少钱吗?你知道我们还可以赚到多少钱吗?阿新,既然我把你带到了香港,我就要对你的一切负责。你有很远大的前途,你可以做出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成就,你命中注定要做一个上流社会的人,要做一个上等人。可是,孤儿院里的那些女孩子都是来路不明的,也许她的父母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也许是大陆偷渡客;也许是……” 7 I! o! c5 U! a" _8 n; F V% }# P w: Q% i- F3 l- p& \& H8 \7 h+ V
姨母顿了顿,她轻叹一声,伸出手轻轻抚摩我的头发,语气开始变得温柔但却更让人无法抗拒:“阿新,你刚来香港没多久,但我已经和她们打交道很久了。好吧,就算她出生在一个好人家,因为命运作弄才进的孤儿院。可是阿新,你要知道,你将来的妻子,是另一个上流社会的大家闺秀,这种女孩子配不上你。”- L G) N0 T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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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前面我只是震惊,但姨母的最后一句话却激起了我的倔强和叛逆。我一直以为,从小就被我牢牢套在身上的这两层保护罩,已经被姨母的宠爱给彻底融化了。但现在我才真正明白,其实,它们已经深入到我的骨髓,我没法抗拒姨母,但我更没有办法抗拒自己。 4 [7 A4 i4 ^- d6 s0 @4 i1 u9 U1 f2 v) ~' m& V
我抬起头来,语气里带着一丝决绝:“姨母,我只是想要帮她。”+ b# `! X7 @! J# \0 T8 l8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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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还太小,恋爱和结婚并不是现在需要去想的事情。我知道我的一切都是姨母给的,我也知道如果她反对的话我再怎么倔强也没有用。但我真的不想看到那张微笑的脸会被忧郁笼罩,我真的不想她的心底留下任何阴影。, c1 s1 b5 b/ a' J" E8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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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曾是穷人家的孩子,我知道这种阴影可以伴随人的一生。 . V/ X, ^$ P8 x& ^2 g8 A0 P 0 I3 k2 H" y3 [2 c& e0 U; e! L 姨母继续想要试图说服我,可是我一言不发。终于,姨母对我的宠爱又重新抬头,或者她也想到了我的年龄和一些别的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向我妥协:“你喜欢的,是哪一个?” 8 N w6 g, t0 T# x( F ! H, k. Z6 X4 @0 S( A; C/ r “20号。”# V. e2 F3 ]" b+ C% n: X-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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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扭过头去,她从坤包里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刘院长吗?是的,是我。我想麻烦您通知一下,20号今晚不用上台了。嗯,明天您方便的话,我会让律师去您那里签一份黑暗收养协议。哦,不是我,是另一位好心人。是的,我可以做他的担保人。”5 w1 z: t& t& d! W" c3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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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存在着太多慈善组织、义工和设备完善的孤儿院,香港已经很少存在单对单的收养了。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香港法律对于私人收养孤儿有着近似苛刻的要求,其中一条就是45岁以下的单身男子不得收养孤女。% U2 u. r+ A, F$ ]# o"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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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世界上毕竟还是有很多真正的好心人存在的,而慈善组织也确实不可能招入每一个好心人。所以,这条法律还有一些补充条款:如果该男子能够有一位45岁以上信用良好的担保人;并且宣誓保证,自始至终只用化名与该孤女联系,在任何时候都不得主动对该孤女泄露自己的身份,那还是可以的——而这,通常被人称为黑暗收养协议。3 t5 h( _+ ]/ o# k. n3 a)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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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详尽的给我解释了一这法律条款,我马上就明白了她之所以这样做的意图。但我依然很高兴,甚至可以说是更高兴。因为姨母告诉我,我必须在那个女孩成年前承担她的一切生活费用,而她和姨父并不会为这份费用而多给我哪怕一分钱。换句话说,也就是这笔钱都将由我自己支付——这正是我想要的,我很想要为她做些什么,尤其是……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做的,而不是别人。 & C Z$ I S4 p& ^, U9 j R3 m: t6 }/ R H8 V7 p/ h8 F0 S
至于她知不知道是我,这并不重要。8 \% C. J! i2 e) l5 L
; m- `0 {* i9 l+ O5 l; p w/ Q 之后姨母问我:“那么,你希望她的感恩信里怎么称呼你?”% g, s% }) P7 k/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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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那个女孩刚下车的时候,我的耳边响起的那一声霹雳,我想我一辈子都忘记不了那一刻。于是我说:“DNT。”9 i; X. Q3 r8 |" m,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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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NT?什么意思?”姨母不解的问。 / }- [9 H g" f' O- @+ V6 |) ?" `0 d; j- V+ H" Y5 L/ B
“DarkNightThunder(暗夜雷霆)。”我回答。0 @! w% [+ i. N; N; D0 ?
$ M( o' @ i3 F4 _% q2 m 黑暗收养协议很快就签好了,我从头至尾都没有参与。姨母为了这件事和我生了几天的气,但很快她就不再提起这件事,因为快到了开学的时间。这个时候,她又像每一个溺爱孩子的母亲那样对我恋恋不舍,她连续推掉好几个晚上的应酬,在家里陪着我,我感觉整个别墅里,都弥漫着一种离别的伤感。 % H0 d3 c0 ]* z. H ' Z( k1 C U- S 尽管我只是去五公里以外的学校念书,尽管我每一周都会回到这里来看望他们。" Q7 b; Q# B, Y& l m)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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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姨母如何不舍,开学的日子还是到了。姨父亲自把我送去学校,而姨母没有,她说她怕自己会哭出来。 J) F2 k7 ^: a/ P
3 c* K, w, N. [7 ^8 ?; E4 Q 路上,姨父问我除了英文外,还从那本《超级系统》里学到了一些什么。) ?% e7 x& w: l0 D; C! k9 H
9 L y# Z/ ?( U. { “每一个儿女都应该做的事……”杜芳湖沉吟着,然后幽幽的叹了口气,“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很累很辛苦吗?你完全不必这样的,香港有破产保护法。” * j) G0 N U: t1 Q/ M4 h+ h4 R5 o2 i, c- L @7 G/ L% I$ T
“是的,很多人都这样建议过我,可是那样的话,我姨母就必须搬出那套别墅。以她的精神状态,我不敢想象离开了那个家,她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不敢冒险。而且,我想让姨母住在那里,那里有她的回忆,和一切。”顿了顿,我继续说下去,“和钱比起来,姨母对我更重要。” L$ w, o3 N5 s0 W
! f( _: U- {' ^; \ “那她知道你玩牌的事情吗?” 2 Y Q2 U9 I% s- L0 \ 1 C- t$ q% ~) i+ B “不,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我的舍友龙光坤……”# L* y+ c k" u*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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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停了下来,杜芳湖看着我痛苦得有些扭曲的脸,试探的问:“就是他拿了你的身份证……” ! o3 C2 @/ l& @, a9 \7 b" ^7 K: w. ^
“是的。”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0
正文 第五章 灵犀(上)6 j; b5 W# I! s. C8 E1 a& S
' G% _% O) f' ]& ?9 L* m w 作者:阿梅第一纪念中学的宿舍,是两人共用一间的,这和其他任何贵族中学都不同,据说是为了更好的培养学生们的团队精神——送走姨父,在帮忙扛着行李的校工指引下,我第一次来到那间三年内都属于我,和另一位男生的宿舍。" ]5 J( d% L4 e; d
# Z }, a7 E/ j6 O9 c+ s; ^1 A 推开门的第一眼,我看到一个长发男子。他穿着花格衬衫,下身很随意的套着一条蓝球短裤。当他从沙发上起身和我打招呼的时候,我看清了他的脸。他的嘴唇上方有一些绒毛,嘴唇下方也是,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很有一种儒雅的气质——而我最缺乏的,就是气质。0 ?) N! s/ Q(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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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量了我两眼,然后向我走过来:“嗨,中午好,我想你就是我这三年的舍友邓克新吧?” " g% F8 T; ~) P: h0 h! a% ? & M% _; e3 u+ y+ T, q “是的。”我有些拘谨的回答。6 Y6 n& `0 O3 k1 ]* h2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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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我伸出手:“我叫龙光坤,很高兴认识你。希望这三年里我们会相处得很愉快。” 2 y5 h% ~: o! i( x# f. y# O& Z, v0 i4 L/ w1 z2 e' e7 L
我也伸出手去,和他做了个标准的年轻人之间的握手,然后我很真诚的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也是。” ( q c9 \% ^# g9 p+ j' T* l7 Y* h) n- R! I2 }, I) O
他热情的和校工一道,帮我收拾整理床铺,给我指明卫生间的方向。等到这些都忙完的时候,校工离开了,龙光坤又坐回那张真皮沙发。沙发对面的壁橱里,摆放着一台三十二寸等离子液晶电视。电视开着,左上方是我这两个月已经非常熟悉的Espn体育台台标,但却只有画面,没有声音。- a$ r- w2 p. x, g
3 J. o0 K" a2 {0 c2 y+ _ “电视机坏了吗?”我一边问他,一边把带来的书堆放在我的那张书桌上。8 a& k# H, |; Y) J; p5 m4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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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对我友好的微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这里有时不太灵光,知道你今天会来,怕听不见敲门的声音,所以故意把声音关掉的。”8 U/ z* y* G: j: {
# o% n* |( y: r' f" k. g 我有些歉意的说:“那真是给你添麻烦了。”0 W3 }. Q2 ]4 W" X
$ _' Q% r( d: p# F1 _ “人才!”我们俩异口同声的说。1 E% Q+ v# @% k* t
" h4 P* |, ~' S+ I2 x+ ?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几乎就在刚认识的半个小时里,我们就已经把对方看成自己最亲密的好朋友了,尽管我们对对方几乎都一无所知。4 F! j! _& u. g4 |: a0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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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永远只会发生在年轻人身上。 6 q- u$ _1 Z3 C" ^+ R/ L. W- ^; b8 h$ k- T. \5 n1 z k$ r
“从刚刚那把牌开始,我也觉得自己对这个游戏开始感兴趣了。”我搓了搓手,对龙光坤说,“所以,我决定今天就算不吃午餐,也要看完这场比赛。”. \7 z0 Y7 ^, s9 W
}4 K+ P8 j+ \/ M+ O% n+ b* @: | “午餐……你提醒我了,现在已经差不多一点了,我也开始饿了,你想吃点什么?我请你,就当为你接风。” * ^ y4 B+ c+ p8 v0 [& e 0 D1 y3 p2 {0 b “你舍得放下电视和我去吃饭?”7 P7 i9 ?; ]1 A- f9 h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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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不会告诉我以前你一直都是在公立学校念的书吧?”2 b R6 ]. X. X0 q5 a( H1 t4 F3 j) a
9 B/ |2 ]" K: W “不,以前我是在内地读的书。”$ u5 B3 r" I1 |5 t3 f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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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可以理解。不过我想你需要适应这种生活,或者我可以帮你适应。看到墙上挂的电话了吗?学生事务科的电话号码就贴在电话下面,你可以给他们打电话,无论任何要求……当然,这一切都需要支付一些小小的手续费,不过我想你一定不会在乎的。嗯,顺便帮我叫一份意大利通心粉,谢谢,这一顿我请。” T, `* e/ s6 `, z8 w( R* V
) ~8 e& L9 U$ c! l+ C& `: Z 我没有和他多作客气。然而就在我打电话的时候,场上又出了把**碰撞的牌。7 T7 O- g9 m, U&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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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看看……翻牌是K,3,7,都不同花色。汉森让牌,哈灵顿也让牌,詹妮弗-哈曼下注六十万。汉森弃牌……哈灵顿看着詹妮弗的眼睛,詹妮弗也毫不退让的回望着他。让我们猜猜他们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出了什么?他有没有K?或者他们都有K,但谁的边牌更大?嗨,发生了什么事?是的,哈灵顿的手没有伸向牌而是伸向了筹码堆,他选择了加注,哈灵顿加注到一百五十万!现在轮到詹妮弗思考了,她皱起了眉头,可以看得出来,对她而言这是个非常艰难的决定,是的,好,詹妮弗决定跟注!现在发下转牌,转牌是……黑桃J!” . M k, o4 d7 F' ~3 f1 Z8 C" b. y9 w+ p) X' u1 t
“这张黑桃J和前面三张牌的花色都不同,这就彻底失去了同花的可能,哈灵顿让牌,詹妮弗一直低着头,我们看不见她的表情……当她重新抬头的时候,他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出去!詹妮弗全下!哦,上帝,哈灵顿也是毫不犹豫的跟注!”! _' _! h- E, ~4 S' L
+ z. G8 y# |# K& @) o& t7 H8 L2 { “詹妮弗是AK!”龙光坤叫了起来,“哈灵顿是KJ!”' r" G' C/ j& l1 |: |2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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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挂断电话的我坐回沙发,并没有说话。我不同意龙光坤的意见,很明显的,这张J帮助了詹妮弗而不是哈灵顿,詹妮弗可能是KJ,而哈灵顿应该是KK、77或者……33;只有这样的牌他才会有恃无恐的跟注全下。 4 U4 q& A5 E7 g' {6 ]: f4 {0 S' u6 l- E, e% h' C
“詹妮弗的表情非常不安,她其实应该感到非常不妙。她翻开了牌,K和J,詹妮弗两对!哈灵顿也快速的翻出了底牌,他的手里是一对3,现在哈灵顿是三条3!”3 \5 l; K2 k( h' D7 e4 l
" C3 u+ O+ d% q+ t9 L! w ? “詹妮弗需要一张K或者J,否则哈灵顿就能把他淘汰出局。现在是河牌……黑桃Q!哈灵顿赢得这一局!詹妮弗-哈曼第三名出局,赢得赌金九百四十万美元!” . Z; c/ L# v. _# X- n3 f( c/ U5 r! l" N1 O+ j' l. t
“最紧张的时刻来临了,冠军之门已经向两位选手敞开,现在哈灵顿有两千三百二十万筹码,古斯-汉森则是三千一百八十万。他们究竟谁能夺得最后的冠军,独得两千七百五十万美元的奖金呢?现在,依照惯例,在荷枪实弹的保护下,在全场的掌声里,大赛的组织者凯森先生很吃力的抱着一个大的纸箱走了进来,纸箱里是两千七百五十万美元的纸钞……伙计们,还记得去年吗?当凯森先生抱着两千一百万美元的纸钞进场的时候,我们的嘉宾林克博士就说他今年肯定会换成拿支票入场,因为他猜测今年已经七十九岁的凯森先生没法承受这纸钞的重量,可是他错了,凯森先生还是决定采用了这种传统的方式……在荷官和警卫的帮助下,他把钱倒在了桌面上。两千七百五十万美元,一小扎是一万,一大扎是十万……二百七十五大扎的钱堆在桌上,像是一座小山……”& g, m4 @1 x( X9 E'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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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龙光坤都不由自主的深深吸了口气。金钱的魔力是无穷的,在如此近距离的看到如此之多的现钞后——虽然只是在电视屏幕里——我已经从对这项游戏感兴趣变成了热爱,而原本热爱着这项游戏的龙光坤则已经近于痴狂了。; k0 I5 Z& m4 C/ {;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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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牌手都在不停的看钱山上的那条冠军金手链……它究竟会归属于谁呢?好,现在,哈灵顿下注两百万,汉森马上加注到八百万。这是筹码优势者通用的技巧,他手里的牌并不需要很大,但却很可能逼迫对手弃牌……哈灵顿全下!汉森跟注!哈灵顿翻出了一对10,汉森哀叹一声,他抱住了头,看来他的形势非常不妙……果然,汉森是一对8!” ( @1 n% ^. z, w, w; X1 q- ?8 d. x# z2 J* F+ l- J- n
“翻牌是2,K,A,转牌是又一张A,汉森需要一张8,这样他就可以把哈灵顿淘汰出局;但如果拿不到这张8,他的筹码就会远远落后于哈灵顿,这样在接下来的比赛里,他将处于极其不利的位置……河牌发出来了,是8!是8!是一张8!汉森!古斯-汉森幸运的拿到了这张8!这可能是全世界范围内迄今为止最昂贵的一张牌了,它价值两千七百五十万美元!而哈灵顿也并非没有收获,第二名的他也得到了一千三百八十万美元的奖金……好了,随着这局牌的结束,2010年度的Wsop也就全部结束了。各位观众,再见,让我们明年再见!”% L) s0 q6 P) `3 g |- X
1 [3 P( n9 F% A4 o “他的运气真好。”我嘟哝着,把头扭到一边,竭力不去看摄像机对那座小山似的现钞翻来覆去的特写——那对我的冲击实在太大了一点。# e) K, [& Y9 T! n0 |3 H& R$ b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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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要是我也能拿次冠军,不,就算只是进入决赛桌……”龙光坤则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屏幕,丝毫不掩饰眼中对那座小型钱山,和钱山上那条金手链热切而贪婪的渴望。) y/ L5 q# w( U(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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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我走过去,开了门,接过学生事务科科员送来的午餐,转身放在桌上。一盘意大利通心粉,一屉唐朝酒楼的叉烧包,还在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和热气,可刚才还感觉饥饿的我们却没有一点食欲。 9 ?1 h3 t8 j @; O7 h( V }% P( [ * S, A' U2 i# L. \" G" k 最后,还是我先开口打破了这沉默的氛围:“阿坤,你说如果我打电话给学生事务科,他们会给我们送一副扑克牌来吗?”" t+ p7 H6 X! K& ~6 [: `9 s$ U)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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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你的意思是……”6 s. }6 B) S1 I!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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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现在手痒极了。” P+ f6 [( ~3 _2 D" k' c3 f" V$ w: S. P- N5 U
龙光坤眼睛一亮,刚才还显得很颓然的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这种事哪用得着麻烦学生事务科……他妈的,我究竟把它藏到哪儿去了……嗨,伙计,你看这是什么,一打扑克牌和一套正规DC的筹码!我老爸的朋友从澳洲带来的……我们玩多大?每人五万,300/600的盲注怎么样?” $ u/ Z: C/ X* {+ F K, k ) }; V ?' d6 N" T7 v& p" g “虽然这是我半个月的生活费……不过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 \/ f; N+ G"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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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没问题,只要你愿意开口,你那个会造钱的姨父就会源源不断的把股民们用血汗换来的钞票塞进你的口袋……OK,那我们还等什么?”龙光坤走到桌前,用手臂把原本属于我们两人的午餐扫到一边,“Let`sgo,让我们马上开始吧!”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0
正文 第五章 灵犀(下)5 ~' F1 _8 Y2 ^) I8 l"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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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第一把,龙光坤小盲注,我大盲注。/ u+ q6 B# C. I8 W3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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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光坤像是电视里那些高手一样,双手捂住牌,只揭开了牌的一角。然后他兴高采烈的把所有筹码推向桌子中间:“我全下。” 6 c9 i" {! a( W # W7 u- Z' R S% t* ` 我也看了自己的底牌,一对J。! Y0 W: ^* `'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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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龙光坤的架势,他一定抓到了大牌,对A?对K还是对Q?碰上了这三种牌,除非像刚才的古斯-汉森一样,幸运的击中剩下的两张J之一,否则都必死无疑……但他的兴奋似乎过于夸张了,难道他是在偷鸡?3 q& t& e% W- X+ F6 B- r8 Q) H
! ]( s# |( ?5 Y* {" i 我苦苦的思索,脑海里瞬间转过了一万种可能,最后我确定龙光坤是在偷鸡,可是就当我把手伸向筹码堆想要跟注的时候,却又开始犹豫起来……最后的最后,我轻叹一声,把自己的一对J扔到了牌堆里,结束了这把牌。: C* d9 k7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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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光坤哈哈大笑,然后翻出他的底牌,不同花的3和8。/ ]0 E$ E- m1 C7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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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勇者的游戏,你永远不可能在你没有投入的情况下拿回一分钱。”他一边洗牌,一边以老资格的身份教训我。$ b# q( _1 N: m5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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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把,我小盲注,龙光坤大盲注。 ; K& P1 L/ n, C$ T/ H7 }! ]6 Y- M0 K
我拿到了黑桃A和黑桃K,这算是相当大的牌了,无论公共牌里出现AK中的任何一张,都能让我凑成顶对和拥有最大的起脚牌;如果下面再有三张黑桃的话,我还能凑成最大的同花;就算这些都没有,我也可能会以最大的杂牌取胜…… 8 R2 u5 Z K, S0 N! K& _/ F 6 f9 n9 S5 p! h, ^1 }* U$ N 于是我点了九百的筹码出去:“我加注到一千二。”1 l* E$ S, n& L* h' T3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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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光坤看了看我的脸,然后毫不可惜的把牌扔进牌堆:“你当我傻跟?” . i) N$ [$ X# I6 ?/ @7 e ( Y* n: D/ N( ]' U7 E2 {1 \! e 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这半个小时里,我们两人都打得很稳,牌也来得很均匀,筹码数量依然相差不多。然而我也慢慢的发现了龙光坤的一些破绽。 # G0 H) q) w2 i2 T) S- `9 |# I( [, h2 b0 [! `# t, A
事实上,龙光坤是完全按照教战手册上所说的一切来做的。这一切在《超级系统》里也有讲述——$ ~+ S/ k% y) S# e+ \# A% \
# u/ y. Y \2 q; n 板着一副扑克脸,不让对方察清自己的虚实;全神贯注盯着对方的眼睛,通过对方的表情判断对方的底牌;不断的变幻下注数量,不让对方摸清自己下注的规律;用不间歇的说话来分散对方的注意力,以及误导对方的判断……# v- s- }, X( J) ]- G1 O
9 V+ {) Q+ k/ ]- Z: K9 b 这一切他都做得很好。但是,归根结底,他毕竟不是Wsop决赛桌里的那些顶尖高手。2 ?' b d" C- x&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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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拿到真正的大牌时,总会加注到600-1200,尽管他的下注总是不断的在这个区间变幻,但其他的牌很少能够进入到这个区间;加注到1200-1800的,是7-J的对子,和一些看上去有一定实力的牌,例如K9之类;而通常他加到2000-4000的,是一些小的同花连续牌,像是红心78;除了第一把外的所有时候,当他全下时,是6以下的对子。而在他仅仅只是跟注时,他的手里,是一张花牌带着一张小牌,例如Q5这样的牌。 9 n' T. v5 x; l: a& e) f* A2 L 4 Z1 k b& P8 w m 在德州扑克这个领域,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新手,我完全不懂得应该怎样通过观察对方的脸部表情来判断对方的底牌,但我想,我获得了另一种判断对手的方式。! z, }6 O- R* d7 @' W; R' x( K
5 R- T3 v) u& C2 s$ `! b- c 又是一手牌发了下来,我在小盲注位置,拿到的是红桃K和草花10。 ; X% z- Q f- y( I L: C1 B 4 ~" a9 ]! m" r8 x 这不是一手很有实力的牌,但也不是没有希望的弱牌。我选择了跟注,然后龙光坤加注到2400,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机会来了。0 o9 [* t# J6 y8 ^1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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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自己的筹码堆,并且推出去其中的一小半:“我再加注到15000。” ' X1 g4 I1 V) o: O/ S 6 O- G3 e% m6 K/ F0 K3 [ 龙光坤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己重注后我的弃牌。对于这出乎意料的反击,龙光坤显得有些吃惊,他仔细的看着我的脸,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底牌。 4 w% [* o- b$ [5 f, _/ Y! W7 W8 K6 U6 C
再之后,他没有急着跟注或是弃牌,而是饶有兴味的问:“阿坤,你会拿着对A……却不在开始位置加注么?”$ s/ U7 t# s3 `2 r* q& T m( m- `6 p
& g& N3 D+ T3 H2 i- P( l( V, y 他一直都在这样说话以扰乱我的思维,这一次,我巧妙的把皮球踢了回去:“你猜,我会不会是对A呢?” 9 K- a$ F/ G W, {" I; M 1 y+ {; i' S# M 但我知道,龙光坤已经从我的眼神里判断出了一些什么,我并没有专门训练过控制自己的表情,短短的半个小时时间也不够我学会伪装。但更重要的是,龙光坤相信自己可以吓走面前的这只小菜鸟。# L( w: G9 v- q+ g'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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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你不是对牌,而是两张大牌……这样的牌对抗我的小对子,只有45%的胜率。所以……我全下。”, e, |! N, P& @2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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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跟着他,推出所有的筹码,然后笑着翻出我的同花KJ:“阿坤,我被你诈了很多次,但这次不会,你不是小对牌。我想你手里应该是同花色的89或者78。我的牌还是应该比你大的,所以,我跟。” 1 X7 d* ^2 c/ b; ?7 I. y- q7 K E4 c+ w- T% s" a& L
看着我的牌,龙光坤深深吸了口气,也把牌翻了出来——黑桃9,黑桃8。 1 d$ n2 u! k( ?! a+ P3 N5 w7 N6 z! [5 e" U0 g/ N/ n
“那么,让我们来看看运气站在谁那一边吧。”. r% z7 q' \& n9 Z( _* H5 G" A'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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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光坤左手拿着牌,像正规的荷官一样用右手捶了捶桌子,销掉一张牌,然后发出翻牌——红心3,黑桃2,黑桃5。( M5 d, @; J2 \% Z% c9 U
p5 a- {6 s' z: n) r# H! d& O- a “再一张黑桃,我就能赢你。”他挑衅般的对我说。 ! x' T L# u2 G$ }3 f7 Z3 t# X; r; K1 A
我马上反唇相讥:“没错,除去这四张黑桃,还有九张黑桃在牌堆里,另外还有三张9和三张8都是你要的,除去下面这七张牌,你的手里还有四十五张牌。也就是说,你只有15/45,也就是1/3的概率能赢我。你觉得我会害怕这样一个概率吗?”1 R! h7 E2 s( M+ n* j9 W- r8 \4 ^4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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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地的学生数学都他妈的这么好吗?”龙光坤摇着头抱怨,一边再次销掉一张牌,发出转牌——红心10。 Q) U1 P6 A( ?( a( b8 O6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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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牌让我凑成了对子,即使河牌出的是9或者8,也给龙光坤一个对子,他同样赢不了我,龙光坤极其郁闷的对着桌子猛的砸了一拳:“这什么破牌!”4 \8 W' _1 i4 P: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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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只剩下九张黑桃是你要的了,还有四十四张牌,你只有20%多一点的概率赢我……”我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女神在向他招手。 6 C: O& n; ~, s$ P% d1 t8 ^' z5 Q
“你算的确实没错。”龙光坤一边嘟哝着,一边销牌,发出河牌——草花Q! 8 N2 A' ^9 \4 r2 Z" c* N. ~; u+ A! g
说真的,看到那张黑色的牌时,我的心还是猛的悸动了一下。我以为那是张黑桃,但当我看清楚它只是张草花之后,我感觉我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 p, P6 S: G" k* T; I5 n
- a" M9 b! ^' T- D' s 于是我说:“好啊,你在哪里?”& S0 R [+ Y7 V8 _(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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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龙光坤的笑声很爽朗:“我就在你的别墅外面。”3 r4 e, Y+ i7 M3 N. f/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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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我一下。”2 G1 X: u5 F# k4 d( a" [
# G8 g+ j& p6 c4 ^# ^! D 挂掉电话,我用极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拿着写好的那封回信走了出去。当我走到客厅的时候,玛丽正在拖地。我把信递给她,对她说:“我今天可能晚点回来。姨母回来的时候,麻烦你把这封信交给她。”6 n- |+ ^" G% n
9 O) @% t4 e- D# U" I" |$ X; E “好的,邓少。”1 E3 k2 E! e0 a
! p/ Z' C. O2 l7 Y1 B( m M5 v 说实话,玛丽的这种称呼一开始让我觉得很不适应,这样的叫法老是让我老是感觉自己像个传说中的花花公子、或者地痞恶霸之类的人物,但不得不说人的适应能力真是很强……经过两个月的训练后,现在如果她不这样称呼我了,我想我反而会不习惯。; y! Z# ^* r'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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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谢谢。”) b, }- a5 I$ [; x$ _. X
`7 M* k* S; p0 w3 r$ L 说完这句话,我轻快的走了出去。 ) l V: c' W, o, x5 z$ |2 l7 Y# O: ^2 s
龙光坤开的是一辆红色跑车,这很适合他张扬的个性。他用比阿峰快五倍以上的速度冲下环山道,这感觉让我以为自己是在体验极限飞车。 ; E% T& r2 {; ~ J. |9 p3 y% [+ Z- i! K2 L
但他的技术确实不错,一边开车还能一边给我介绍即将到来的SNG比赛:“大家都是熟人,每个周末都聚在一起,所以你不用担心会发生联手作弊或者出千换牌之类的事情。阿新,其实你只要像那天干掉我一样,就可以轻松的赢得比赛,嗨,不过我要说那天你是钻了我的空子,我在和你玩牌前……” * n& {6 G+ c/ z* X ' c0 H0 @; _5 t: `% G) J( N: X& y: W “已经一个通宵没睡了。”我接过他的话,“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了一百遍。”0 y# B3 g! h6 J5 W)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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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光坤笑了起来:“有那么多吗?好吧,就算是。不过有一件事我要先和你说明白,这些人里面有钱人不多,他们会很认真的对待每一把牌;虽然彩池可能小得会让你打瞌睡……但那确实是一个很正规的牌局。” 0 b4 R* w. f) N. A4 B- C' z) x. b
“是么?彩池会有多少?十块?二十?” * B! Y! t t2 y8 \8 _8 a& | ' k* x9 G# ^' Q7 \ n “当然不会那么少,不过我们确实是从20/40的盲注开始的,盲注的数量每十分钟涨一次,事实上,一个小时后你就会感受到巨大盲注带给你的压力了,前提是你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4 o4 x7 c7 X" W 2 f- f) @8 `: ^$ \" t “那不少了,20/40的盲注开始……每个人买入多少?我想应该是一千五或者两千的样子吧?” ( O9 y6 g3 ?) Q: p 7 b2 E* f+ X7 V) ?* { 龙光坤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你说的没错,两千港币的买入,一百的抽水,每桌九个人,前三名按五三二分成。其实对我们两个来说,主要目的并不是去赢钱;而是去找那种玩牌的感觉……” , {" Q9 ~! E& o2 c- L 4 s1 j$ [: M& K7 e# g2 V “也就是每个人两千一……”我在心里计算了一下,然后问他,“第一名有九千块钱,不是么?”5 D4 Y/ F1 H. L# M) L" ?% h
& {! ]# K% {/ n9 x# ]) ? “是的,我知道这九千块钱对你只是个小数目,对我也是……” " n9 }' V' q! G: E; S+ n7 n1 ^2 d! B) o, \8 n% ?2 R! r
“那可不。”我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刚好收到一封信,写信的人指导我,每个月只需要花费一千港币就可以很好的生活了……” # e: Q" b5 b/ A 6 {# [# M: Q6 V' {" ~ “一千块?你只够让学生事务科的那些家伙给你送两顿外卖。”他说,然后他反应过来,“哈,怪不得你今天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不会是你内地的马子给你写信了吧?” % F& N' m z' W* ]8 o4 ]$ c; ` ]% M5 `! O! d3 P; ^
“当然不是。其实,是我收养的一个孤女……” 8 Y9 r- U) K/ A0 t, q4 v: L* H! y; C: K! K" c9 J& |: y* g
接下来的时间变成了我的专场演讲,我对龙光坤讲述了我是怎样认识阿莲的、又是怎样在她出现的时候被那道暗夜雷霆击中、我一直在对他说我是多么的喜欢阿莲。: X) N& ?+ I. C
6 L7 }) e. @) @2 L; Q+ F6 ^ 当我这样和龙光坤分享我的幸福时,我感觉自己的幸福似乎翻了一番。不过幸好我还残存一分理智,没有告诉他阿莲的名字,也没有告诉他阿莲其实就住在我们对面的那幢宿舍楼里。& G7 b) v; N, f7 H2 b/ B4 l, o#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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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了一个游戏机室的外面,这个时候,龙光坤已经被我说得羡慕得不行了。他拍着我的肩膀问:“阿新,我们是好朋友吧?”% i0 E) a; C/ `9 D V+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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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 ( |/ q3 p: E. d0 V/ h/ U$ i t" v* c8 W
“那你能不能帮我和你的姨母说一声,下次有这种好事记得通知我一声?”6 q. U5 W: I1 f* G4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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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绝对没问题。”我说着,然后我们下了车,我跟着龙光坤走进那家游戏机室。) p) I( P! [' Q) L. h: ^* Z
5 R/ J! h t# U6 g 进门后,我看到的是一排又一排的游戏机,我们从那些游戏机之间穿过,走到了大厅的最里面,这里有一张桌子,两个年轻人正在抛骰子玩。 0 {! F# q3 s1 j1 T( m7 S1 x0 P+ h# T) v" A6 U5 E
龙光坤对他们说:“我来找刘易斯先生。”% p# G6 p# s; v
+ P3 E8 b. `& q7 M& O2 Q3 m 一个年轻人抬起头,他看着我们,然后对另一个年轻人点点头。9 z' c: ]3 o" P" z$ F7 ^4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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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刘易斯先生在里面等你们。”他推开了身后那道挂着“员工通道”牌子的门,龙光坤走了进去,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h }/ ~ h0 z+ E, C8 n3 k$ {! Q+ {0 S*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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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暗号。”走在门后的通道上,龙光坤向我解释,“这个星期是刘易斯,也许下个星期就是约翰逊了。没办法,在香港,要找个能好好玩牌的地方不容易。那些老千和条子总是像老鼠一样,钻到每一个地洞里试着找到我们。” 1 b |. b- ?, ], ], @, o2 ` ( b( a1 `. _0 X" E5 @1 O' f* y 我表示赞同的点点头。然后我们走进了另一个大厅——大厅里摆放着一张椭圆形的牌桌,已经坐下了七个人,还有两个空位。$ g9 M& s( d. Z" x7 |2 W0 I
/ W6 ], X" \6 w5 e7 N “小朋友,你迟到了。”一个秃顶男人不满的对龙光坤说。& h6 l' l$ W( Z-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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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路上堵车。”龙光坤笑着解释,然后他轻声的对我说,“在这里,我们都不用真名。他们叫我小朋友,你也可以这样叫我。” ; M8 o7 ?1 J/ g) L C5 f1 i' c- R' r$ y" D; |7 N
我点点头,那个秃顶又开了口:“小朋友,你带来的这个好像比你年纪更小啊。”3 N$ L6 d y4 A8 b1 x) P'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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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们可以叫他小不点。”龙光坤说。 $ G( o; b& M, L6 B3 C4 L. R9 ^; V8 U
!我对此没有任何意见,我们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我坐在秃顶的下手,而龙光坤坐在他的上手;我们分别掏出两千一百港币现钞给发牌员,筹码已经堆放好了,接下来是确定庄家位置,发牌员把手里的牌一张一张发过去,发到秃顶的时候,是一张红心A。 . h& M& n5 g$ T/ |9 e1 Z: P3 N, \& z
“嘿,我就说今天的运气很不错。”他得意的指着那些红心A说。 . C' R! O3 Q1 V) n' ` * X& |( h/ G6 A, Z; ~' m “是的,是的,等轮到你下盲注的时候它就已经涨价了。”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络腮胡子说。* {# Y# n+ t4 d/ w
) x( J3 D% W) t8 K “不,他根本没机会下盲注,因为在那之前他已经出局了。”桌上唯一的一个女性说,她的话引来大家一片笑声,就连秃顶自己也笑了起来。 # q& \9 i- Y2 t' y # c* ]9 c# p7 `% m" Z" X0 k 发牌员收拢牌,洗了几次,然后把代表庄家的那个圆形的、写有D字的红色塑料块递给秃顶。 {6 x- Z$ @# M) d9 H4 K6 N; n3 u+ s
我的下家下了四十的大盲注,我也扔了二十的小盲注,接下来是发牌。 4 A8 Q8 R2 R: H1 `) z9 Q$ {6 O- V" P# n
我以为我可以像和龙光坤对战那样,通过下注模式观察出大家的底牌实力,但我错了。哦,我的天,那个时候我只要面对龙光坤一个人,而且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可是现在,除了我之外,桌边还坐着八个人。他们大声的谈笑着,不停的抽着烟,不断的洗着自己的筹码(用右手把一叠筹码,通常是20枚,分成两半,然后像洗扑克牌一样单手把他们又洗成一叠,并且不断的重复这个过程)。$ f) o2 Z- t# O N1 D- m$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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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观察得到一些信息,不,不是一些,我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些信息淹没了——是的,那个秃顶连续三把牌都加注、发牌员不耐烦的再次提醒那个女人轮到她了、那个络腮胡子总是喜欢用手去抚摩自己的胡子、而龙光坤则不停的玩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 4 N; \7 K6 a0 ?! K0 S7 n" ]; E6 o
在这种混乱的环境下,我完全没有办法猜测他们的底牌,在这种情况下,我能够记得自己的底牌就不错了。5 b8 O* ?, V: `' Z
! H- s) D$ u8 m' h, y 有一把牌我记得最清楚,我拿到了一对J,于是我决定跟注看看牌。 ' {, _* R2 W; U( x3 u! U% ^ 6 V! [ ~4 A- K }+ I 但是马上络腮胡子就对我说:“小不点,我加注到两百。”; a1 a/ E R g: I( Y9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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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这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 Y- a$ w- ]$ `9 e
4 h4 l/ s0 Z$ o+ o7 r “我弃牌。”这是龙光坤。& n6 C9 P& J. S) d& O7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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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顶站了起来:“嘿!死胡子,你要为你的加注付出代价!我再加注到四百!教战手册里说了,拿到AA要加注再加注!” % Z# Q( d, U$ g# i& H2 y. g) F , \& O% q8 ^) T% g }! B0 a8 i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拿到了AA,但我认为,他们两人中的某一个,有比我的JJ更大的牌,于是我明智的选择了弃牌。: |2 {/ j5 ^* G% J9 o
0 O$ S* T1 C2 p: w+ ? 然后我看到络腮胡子也站了起来,他的手比划成鳄鱼的嘴巴:“我再加注到六百!你说得一点也没错,不过AA在我的手里……” % n( |4 z* W" S ^4 o! V2 J3 t7 I 6 Y+ `5 e9 y' N4 j: u0 S5 y' t% p 他们都说自己有AA,结果翻牌的时候,他们一个是910,另一个是99;而我的JJ比他们两个都大……- M9 R0 }) o! f& l,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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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 f. F- ?( X3 S7 W 我机械的玩着牌,除非确定我拿到了最大的牌,否则一有风吹草动我就会盖牌。我知道,大家已经把我看成一条鱼儿了。但没有办法,我找不出桌上的鱼儿。) Q3 n; u; B: u7 C: [! w- z! X
2 Y: y* C9 g& e/ o- K+ M 盲注从20/40涨到100/200的时候,我拿到一把KK,可是,那个女人全下。* U I" z3 _4 ^! E" z"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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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注。”我已经完全放弃了猜测对方底牌的举动,不过我的KK除了一对A之外,什么牌也不怕。4 I& v0 W& Z: @( m, r2 u&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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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难道不知道美女只有拿到AA的时候才会全下吗?”所有人都对我这样说,秃顶甚至把自己扔掉的QQ找了回来亮给我看。 2 ~$ p' i, Z9 }. T / x! E/ e3 e: m" g( m. B& ~ “她真的是AA,还是在骗人想要扫走盲注?”我反问,接着我得到了答案——那个女人翻出自己的底牌,对我说了声谢谢。, h! R' [' B* I2 P
; ` k6 U' d) I) k0 ^4 f 她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和哪些人玩过SNG比赛,我并不清楚;但我却知道自己的SNG生涯是何时开始,又在何时结束的……, Z* }5 V# I/ C% a6 T' T
: e! s6 ]) v- q! _' N* F, ]4 j 在我人生的第一个SNG比赛里,我拿到一对K,并且跟注了那个并不算漂亮的“美女”的全下。她翻出了一对A,对我说了声谢谢。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筹码被发牌员移到她的面前。 2 ?4 C# \1 Z: E' a* E ' t$ A0 U* I3 E 我很不甘心,但我必须离桌退出——赌局如人生,永远不可能重来。) x$ l P7 W: R8 }0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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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学后的第一个周末很快结束了,我和龙光坤回到学校。周一,我习惯性的在早晨六点起床,走到阳台上,把《牛津大词典》放在手边,开始朗读那本《超级系统》。 9 Y8 e/ V3 H$ t& P+ F% e# M* w. k0 j B# j% ]
通往阳台的门打开了,龙光坤穿着裤衩、睡意朦胧的出现在我面前。 + L1 _1 h) K" P3 S, s* ~# `! M: U) S4 z 8 s/ e/ k; d. j 我很是有些不安的问他:“阿坤,不会是我吵到你了吧?” k0 n4 x2 y2 Y$ Z4 f1 D4 c# e _2 ?: [1 ?0 R; E
“当然不会。”他说,“不过,你总不会是躲到阳台上偷偷看**小说吧?” 5 b( G2 n9 z) r( ^3 F* u1 d% p# N3 B4 I( d# W! @
他夺过我手里的书,我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我以为他会马上还给我,但是我错了。在看清楚书名和作者的时候,他发出了一声惊呼,整个人也精神焕发起来。- E$ |/ b; [. b,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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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阿新,你太不够朋友了!你怎么能不告诉我,你有《超级系统》这本书!” ( w) _: j$ R4 k- Y: u, w( _$ F# A9 @) H J8 t+ \9 T
我被他弄得莫名其妙:“这本书怎么了?”) v& G q( W; F+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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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他已经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你说怎么了?这是《超级系统》!是德州扑克三大圣经之一!你知道我找它已经找了多久了吗?不行,这本书我要看!看完后再还给你!” 9 Y5 Z1 Q" |" u. X: z9 j, Q% T" N( g, @
“这当然没问题。”我说。8 X4 F( b7 ~# y9 M2 [ D0 j2 F
) L5 ]5 N$ C% H& E0 n* a 他紧紧的攥着那本书,像是生怕我会反悔一样。他走进房间,然后又走了出来。手里换成了薄薄的三本书,也是英文的;叠在一块也没有那本《超级系统》厚。 3 z! F. J( l# Q0 ]" s) U- B. n9 G5 t# E1 R/ H! P$ J# E6 i3 u
封面上,是一个戴着绿色太阳帽(这是真实的)的中年男子。% G. n( d9 c: m. T9 O" J; U0 d
: }7 Z9 M( w/ h1 R# v “我想我们可以换着看。”他说,“这也是三大圣经之一!丹-哈灵顿写的《哈灵顿在牌桌上》——你可以从里面学习一下怎样玩SNG和MTT(Multi-Table,德州扑克多桌比赛)”, ^: Z: N9 @7 Y* c' c4 p
( p+ D b1 i. ]6 H. A 我的眼睛一亮,这正是我现在需要的。我从他的手中接过这些书,然后问他:“你不是说有三大圣经么?那还有一本是什么?” 7 W- i9 e$ f7 X, s! D A ' ] Z4 e' s4 j. p: G6 [ 可能是因为我满足了龙光坤长久以来的愿望,他对我的问题解释得非常详尽:“所谓的三大圣经,排名首位的就是这本《超级系统》以及《超级系统2》,书里几乎囊括了所有现金游戏的技巧和经验教训。其次是《哈灵顿在牌桌上》和后续的第二本、第三本;它指导一个人怎样打好一场比赛,SNG,或者MTT;从早期的策略直到盲注疯涨之后的玩法;从满人桌到缺少人手的情况……至于剩下那一本,那是米勒的《SSHE》,我们不用看它。”1 }- w# o, j/ q' Y
- j+ ~% v- q' y# t- b “为什么?” ! H: T/ e) ?3 V$ r % B- l" x1 g2 i* Z8 T3 N “这本书的全称是《S-mallStakesHold`em(低限注德州扑克)》,明白了么?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去玩限注的德州扑克,那是给小孩子们玩的,所有的人都会跟注到河牌出现,就像扔骰子或是老虎机一样凭借运气来决定胜负。” * z3 j* \0 L" z( Q; n7 r; q. ]. n- P
我点点头,听他这样说过之后,我对限注德州扑克也没什么兴趣了。我打开手里的《哈灵顿在牌桌上》,随意翻到一页,并且朗读起来。 0 J9 I: s: {# A, \ : c- R1 g8 t7 k/ |$ y, X “这是你参加主赛事的第一个牌桌。你决定开始谨慎保守的玩牌,建立你紧手的形象,然后渐渐的放松,随着盲注变大,你有很多机会可以偷得彩池(完美合理的方法,合理到大部分新手都会用同样的方法玩牌。)在前十五把牌里,你拿到了很多大牌——对K、对Q和两个AK。你领先下注这些牌,抓到几个很好的翻牌,赢得所有的前四把牌。你没有一次亮出底牌,在前十五把结束后,你翻倍了你的筹码。”, i! p* V2 a; m
# Y/ V; o K ?4 _. L, W. H 我不知道是香港的所有学校都这样,还是只有第一纪念中学才这样。但我把课本扔到了一边,然后拿出那套哈灵顿的书看了起来。 # z, b4 x3 Z/ H3 k ; \1 [5 z/ ]8 m, |. I5 W 是的,牌桌形象,整套书翻来覆去的就是在说这个。& `! Q8 J7 h( g R, J' M: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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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NG和MTT差不多,但它们和现金牌桌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游戏——现金牌桌随时可能有人加入、有人离开;筹码输光了也可以再度买入;在这种情况下,你必须把精力完全集中在你的牌上,猜中对手的底牌非常困难,而且似乎并不那么重要。 5 [! f. M& L1 O) Z2 a * I* v( u) E& B m' ^ 但一场SNG比赛从开始到结束,你的对手就是那几个相同的人,他们不可能被轮换,也不可能中途退出——除非输光所有筹码。 [. v/ b O% [- E' D/ u9 f. f& S9 K
于是,人与人的对抗,在SNG比赛里比什么都更为重要——筹码优势、位置优势、甚至底牌优势……哪一样都没有比摸透对方的心理更让你接近胜利。 ( {: V6 e; M) |7 h# Z5 a' Q4 z! ] * m( p# M @0 x$ k 这一个星期,我是在哈灵顿的陪伴下度过的。我知道自己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我急切的想要建立自己的牌桌形象——然后我渴盼着周末的到来;而周末,终于到来了。" |& S: k6 b% h: L, Z. i0 Y
2 o/ J. ?" G. A! p1 x# O( T9 n3 f 我有些惭愧的低下头:“是的,姨父。”3 y: h* f, V- \
1 c) p3 w( O7 T “既然你拒绝了这个建议……那么有些你不知道的、关于杨永莲的事情,我必须要对你说明。” . q8 e" F( A" [0 z# b! v8 [/ h! M- n. p6 _; _! I
我对阿莲的一切,可以说是了如指掌!难道她还有什么事情,是连一直关注着她的我都不知道的?不可能!$ _6 x. O! h. v7 l+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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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虽然这样想着,但却更加认真的倾听姨父所说出来的每一个字。 7 T& _7 @6 i0 d1 u# K$ w+ q3 A5 ^% o( F
“嗯……在知道这件事后,我特意去了孤儿院和学校,调查过杨永莲这个人。我想你一定能够理解我为什么这样做;我是你的姨父,我必须要对你负责。”! X* {( P M+ Q- \"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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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能理解。” / Z% x( B$ D2 S$ p) a ; {0 ^) }4 ?, S “那么……”姨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现在,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一次你的眼光令我非常失望。我知道,背地里说人坏话,尤其是对一个年轻人说他恋人的坏话,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也许你会因为我的这番话对我记恨很久……” $ T; r) e# r8 i1 N! R; R& J: Z1 _: z9 R9 V0 n. ?
我不知道姨父将会说出什么关于阿莲的坏话——但我知道,他绝不会撒谎骗我。虽然姨父刚刚对我说过,在任何时候都应该保持镇定;但我做不到,我紧张的等待着,就像罪人等待着法官的判决。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4
正文 第十一章 抛抛(下) + e; k$ q; K2 H9 u 9 ^1 D1 C* j0 [. u$ M- y7 D 作者:阿梅“原本,我还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建议,那么这件事情也不用提起,你也就可以带着永远值得怀念的回忆,走完这一生……我是过来人,我知道,初恋的记忆对任何人都是异常珍贵的。”8 h5 z/ H$ A1 v# _* L+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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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继续说了下去:“但是,杨永莲这个女孩子……确实太虚伪了。在进入第一纪念中学后,她向所有人隐瞒了自己孤儿院的出身,并且要求学校里那几个曾经和她同院的孤儿,也替她隐瞒。”* H4 L$ ]' ?/ B, m# ?8 R
6 I# o+ d' d' ]; U z) m) G “这个我知道。”我急切的想要向姨父解释,我以为姨父要说的事情就是这个,“姨父,对她来说,在孤儿院长大并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情;而且……” 3 V# O( E( u, u T$ h O% j; B9 z: U/ x. I& X. S
姨父摇了摇头,打断了我:“那么,你是不是也知道,由于她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又是通过我的关系,被安排进学校;所以现在整个第一纪念中学里,盛传她是我的私生女?”: K& l+ c7 H/ [* J) ^( a
* W: M& i0 [/ _8 Q0 a “这……”这一次不仅仅是当头一棒,姨父的这些话,简直就像晴天霹雳击中了我,令我目瞪口呆,而且无从反驳。因为这些传言我也曾经听说,但却一直只是付诸一笑。我想要说些什么,张开嘴才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Z8 ?' j+ [% }1 O, v7 _
5 I% Y$ C0 J5 r* ?) _1 Z. E' L 这种状况我确实遇到过很多次,我根本不用思考,就可以回答他:“秃顶总是会在翻牌前加注,他的加注不能说明任何问题;甩甩是一个喜欢对敌手设下陷阱的人,他的跟注有些可疑;美女是小盲注,她只花150看三张牌而不是加注,证明她也没什么牌。现在我的筹码数量有绝对优势,我觉得,应该加注到600来试探一下甩甩。”& A& J6 e- t2 _! N" O, J(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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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赞赏的点了点头:“你和我当时想的一样,不过我只加注到400。”. i% _* I+ a# v2 g$ W%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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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是试不出来的。”我马上对姨父说,“600这个数量,差不多是秃顶所有筹码的一半,他如果跟进来但却没有夺到彩池,就废掉了;他要进入彩池的话,最适合他的行动是全下——我们知道他没什么牌,并不害怕他的全下,但这样可以把甩甩夹在中间,像是三明治一样。” * ^6 s$ D$ C7 A " m2 C' N! Y( m8 I6 R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甩甩也全下呢?” : |( J' f6 A. f6 A* X , Q6 Z" G; f8 O) m# o5 A3 U “那他就是顶张大对,A、K或者Q,我会弃牌。”( p4 d0 S, n" C
0 L1 Y* H! d- r1 p9 f# P 姨父看着我,然后轻叹一声:“你说得一点也没错,我的确应该加注到600的。” ' g. ?1 x9 V* P8 e; f6 F7 K3 u0 v+ s+ J/ J
“不过,我们还是继续讨论这把牌吧。秃顶跟注,甩甩跟注,美女也跟注。他们都挤进了彩池。现在彩池是1600。翻牌是——草花J、草花3、红心2。”5 ] ~* V$ A. H6 E
0 m# S7 O: ^( H, m9 s- U G9 S “美女让牌,轮到你了。” 2 l1 V- y# W c# r9 ^& a& k5 |/ v2 R$ q3 J& _+ e3 i
“让牌。如果在比赛初期,我会下注以避免让牌到底的危险;但现在盲注和彩池都已经够大了,后面的人会考虑到这些,他们会为了彩池而行动起来。”0 a! ~; O% W+ w0 E0 T8 Y
6 E, w5 X l5 z& \ “是的,我让牌了。秃顶用他剩下的九百全下;甩甩跟注;美女在考虑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跟注。” + ?; a8 q; A* x) |5 u 2 @. y4 r# h& F! m5 S “跟注。”8 n1 W' V* O- W. \5 d/ R. g
0 ^& [& D% R& v 姨父又点了点头:“你的想法和我一模一样,在我进入彩池前,它已经非常巨大了;4300港币,而且还有一个人准备参与,这在比赛的中间阶段很难看到。任何夺下这个彩池的人,将会成为牌桌上筹码最多的人。无论怎样加注,都不可能吓跑他们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虽然我们已经几乎稳操胜卷,但还有两张牌没发下来;美女很明显是在抽牌,如果她抽中了,我们会蒙受不必要的损失。”姨父说着,继续发下转牌——红心4。* v. M' |" Y) T" U3 g2 R2 F
1 O0 H y! Z7 U: U “美女和你都让牌,甩甩现在下注400,美女跟注。” + r5 _" d+ s) X) D2 j1 l2 l& m" Y8 \% x' I! o
“现在事情已经非常明确了。”我说,“秃顶拿到了一张J和一张2或者3,他是两对;甩甩是一对Q、K、或者A。如果这张4让美女成顺的话,她毫无疑问会全下;所以她的底牌是草花4、5,她现在只有一对4,但河牌有九张草花和除掉草花的三张A、三张6给她抽牌,甚至她还觉得另两张4也可以让她拿到最大的三条。十七张抽牌让她敢于参与彩池,但却还不足以令她全下。”8 a. W6 C& E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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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猜测完全吻合实际,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他们不敢和你玩了。”姨父对我轻轻的鼓了鼓掌,然后翻开了除甩甩外,其他两家的底牌。3 c8 v2 K! M, Q3 l e1 B5 d. b0 q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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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块J、方块2。 d1 s0 Z% H8 M6 u" T' N i( g w9 B8 T& x
草花4、草花5。$ K- K' [) e/ W/ X5 G&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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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了这个鼓励,我说:“我会全下,我想让甩甩跟进来,他只有两张牌能赢我;美女的机会多一些,但她的筹码比起甩甩少很多,我们完全可以稳赢边池,还有一半以上的机会连主彩池一起吞下。”% v0 |- Q9 |2 b-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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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你是对的。”姨父说,“但我总是喜欢玩得更保守一些,我不希望全下后,却只能眼睁睁被河牌击败的感觉。所以,在这里,我只是跟注。”$ x0 w p4 k' P# W
6 f, S4 [4 `% P/ e. \4 W 然后他翻出了一张方块Q。$ ]; L& ^7 _, _;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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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Q没有帮上美女,也伤害了你,于是美女和你继续让牌;甩甩全下,美女弃牌,现在轮到你了。” - x8 o5 N s# S0 t( r- R0 s ], }: B& r
“全下。”我毫不犹豫的说,“现在主彩池有5200港币;边池也有1200;巨大的彩池会让人发疯,甩甩知道我们大致猜中了他的牌;我想他是一对K或者A,已经意识到自己被秃顶击败了。他知道美女会弃牌,但不知道我会怎么行动。所以想吓跑我,抢走边池以弥补损失——如果他的底牌是一对Q的话,他会下个轻注,以诱惑我们跟进来。” ; K/ p6 x6 \) \/ N + q# _# |* C% g+ N4 T* z. M G 姨父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最后他说:“我在思考了很长时间之后,弃牌了。” 6 Q. |9 G! e0 T1 Z5 W! l% D3 } ?+ }. ^9 u& |& ?( n# K% L* \" h5 @
然后他翻出了甩甩的底牌——红心Q、草花Q。* g( c$ Q9 w& q$ R% i3 R6 e4 H3 I
/ u+ @: W9 u3 V2 v$ M0 y$ ^5 k4 F “那场SNG比赛,我拿到了第一;之后我就开始去澳门玩牌。阿新,你要知道,你还年轻,在你人生的道路上,还将面对无数的选择,而有的时候你必须选择放弃——不懂得什么时候应该放弃的人,永远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牌手;而人生如牌局……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在讲什么吧?” 3 l: a E1 \% M+ w: R% k 9 v Q2 B Z7 G g; q. @( ~" ^" p “是的,姨父。”我点了点头,然后在他的示意下,走出了他的书房。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5
正文 第十二章 墙(上)8 m1 q; |" {: D* L& o
$ I4 }& b" z, R$ I8 F. c. t1 m- E 作者:阿梅“我们两个,都要报名参加周三的那场卫星赛,即使为此浪费四万港币也值得;现在我们唯一的优势就在于敌明我暗,他们都还不知道代表阿刀出战的,是我们两个。所以……我们必须在大战役打响前,摸清对手的底。”杜芳湖对我如是说。! c& ?6 H5 X' T& G! j5 R# O(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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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正斜倚在床头,整理被水溅湿的头发。她已经洗过澡了,就算我躺在另一张床上,也能闻到那股沐浴露的香味;她穿着葡京DC免费提供的睡衣,这睡衣是淡蓝色的,总是让我想起那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女孩;柔和的橙色灯光洒在她的脸上,让那张脸倍添光彩;我留意到她的嘴唇薄薄的,在灯光照射下,看上去非常性感;但这张嘴发出来的声音,却一下子打破了这份诱人的画面。 b* ]3 h8 w5 g. R/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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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这么觉得。”我懒懒的说,“不过,我必须先回香港一趟,如果周二能过来的话我就过来;如果不能,我会在周三来澳门。”5 ~8 k6 L$ a9 U'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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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块回香港。”杜芳湖沙哑的声音低沉到了极点,“我想……我们都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7 A- [8 j: i5 p4 {; a
" C' B! S7 \) J! I. `0 t* f 我当然明白她说的事情是什么……房间里的气氛在那一刻异常压抑,我感觉自己无法呼吸。过了很久,我才听到她叹了口气说:“睡了吧。”$ s5 i+ ?% w" q4 o9 n
6 j2 V6 g. d. m& i) O [; x: j& ~ 然后房间的灯被关上,刹那间,房间一片漆黑。 % j) Z% ~3 I- u% a" C7 o1 I; v+ K* ~$ b5 h U6 H* @, w
我们的睡眠并没能持续多久,大约两到三个小时的样子。六点整的时候,我条件反射般的醒了;而杜芳湖在我起床的那一瞬间,也睁开了眼睛。3 O- V1 b1 J7 a/ C*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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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吵到你了吗?”我问她。) S0 h2 z6 G1 n
3 L3 q8 j+ H/ b7 G 她睡意朦胧的摇摇头:“不管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我睡得很浅,只要一有动静就会惊醒。怎么,你要回香港去了吗?” * B; U8 I3 |9 i( k" G' E n3 j x- f9 Q
“嗯。”我走进卫生间。刷牙、洗脸、梳头、刮胡子、然后换上自己的那一身行头——衬衫、领带、西装、皮鞋。 ' e1 `& H0 A8 F8 Q 7 ^- f J. u5 L: i0 ` 人这种生物,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以前我一直很反感姨母总是要我穿得整整齐齐;可是等平家到了现在的地步,姨母已经不再管我,而且我无论穿成什么,别人也都不会在乎,我反而会把自己收拾得一丝不苟;好像不穿成这样,就觉得很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姨母和……姨父。: ^0 \5 \8 v( K%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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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走出卫生间的时候,杜芳湖也已经起床了。她走进卫生间,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一切必须要做的事情;然后她走出来,拿起她的坤包,对我说:“我们走吧。” + l. J! a9 s9 x O1 g* D& j5 C+ W3 K4 u
我们在路边拦到一辆的士直奔港澳码头。可是,当我们走下的士时,正好看到最近的一班喷射轮渡刚刚开走。' u# w" U+ J# C# k" `) @- ~6 p
% L+ y# w. a) o, a5 h% w “是我耽搁得太久了。”杜芳湖带着一些歉意对我说。 5 R$ M* t3 i, L$ c# W 4 W B2 [( n. [2 ^7 R6 ?* U8 { 我摇了摇头:“没有的事,你已经够快了;只是我们运气不太好……还有半个小时才有下一班船,要不要去吃些早点?”' [& x! ~6 E5 Z C* T; e
7 E# K7 m+ Q" Q/ w- B. k “还是回香港再吃吧,我始终吃不惯澳门的早点。阿新,要不然……我们沿着海堤走走?”* \7 \6 G) @! n3 i. i, y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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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饿,但我没法拒绝杜芳湖的要求。于是我点点头,对她说出两个字:“好的。” y- }3 {8 o. a,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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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太阳刚刚升起没多久;海风非常大,走在海堤上很是有一些凉意。我把西装脱了下来,披到杜芳湖的身上。/ t" P3 g: W J0 ~
A8 [7 X6 h# \1 C 她双手抓住西装的衣领,满足的叹出一口气,然后问我:“你冷吗?”- x8 N+ l" [8 z( T) @8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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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冷,但我只能回答她:“还好。” 5 D1 Q1 `) X$ E% |8 [6 o4 P3 M q0 k. N
她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继续向前走去,而我则跟在她的身后。 ) n7 j/ k0 y! K $ }. g* @& X! v F% t. I' M 我们一前一后的在海堤上走着。这条海堤很长,长到谁也不知道终点在什么地方。长到似乎我们就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走下去……! n* l s |2 S( b' C' |
0 z% ^3 c$ R1 O% L; }. l. U4 l 汹涌的潮水不断拍击着这海堤,发出“哗啦哗啦”的巨响;从堤上往下看那浩瀚无边的大海,突然觉得其实自己非常渺小。 9 k9 I9 {/ U! S- A5 ~ & k9 a( H) I; r0 i 如果一天前,没有杜芳湖的出现……当我从这里跳下去;是不是连个浪花也不会溅起?. M/ Q9 C" ^0 `% Y( C$ m
/ C! \* I0 E2 x; [, t/ [ ` 想到这里,我突然一阵强烈的后怕;就在这时,杜芳湖也正好回过头来,她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阿新,谢谢你。”% P# l' ?$ z!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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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谢我?你谢我什么?应该是我谢你才对。” * R/ T- f6 z$ m' n: P' J y5 x& f6 N1 Y2 B' x4 u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她转身继续向前走去,“陈大卫全下的时候,我的心已经完全乱了。继续玩下去只会全部输光……如果真是那样,现在我恐怕已经从这里跳下去了;我刚才就在想,如果我跳下去的话,是不是连个浪花也不会溅起?” 8 Z4 M; t1 M' I7 K: D4 w- M! u7 [+ t2 v5 q1 N7 p# {$ B
我的心猛的一阵悸动。原来,我们想的是同样的事情!我想我已经明白,为什么她会要我陪着她,来海堤上走走了。 * N( b" E$ m1 ] K" y! C4 I I4 L% n+ `1 I+ ]9 { |1 L7 Z8 k
我们又走了很长一段路,杜芳湖在一颗防风树下停住脚步;我也停了下来。4 g: v$ n9 D( i! q ^9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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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颗很高很大的树。只是枝条和树干都偏向了城区的方向;很明显,它是被那永不止歇的海风吹成这样的。 ' ~% ~- C1 K+ A& {( D5 ] 0 X. \$ |( C, z# n9 B4 m2 M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杜芳湖伸出右手,温柔的抚摸树皮,轻轻的念出了这句话。 7 U% ], [, |# i" E; T% U 5 [/ F6 `( d6 z1 p. | 然后她转过身来,问我:“阿新,你在网上玩过牌吗?” ) X3 @- C8 i) l. y& F- ~7 b. H ; |* T# N% Z$ W- A5 v8 E; m 我摇了摇头:“从来没有过,我的舍友龙……那个人有时会玩,但我不喜欢。因为在网络上,很难猜中别人的底牌。”$ s! v* J& v' }& w( y+ P$ S! l" g
9 |2 R f. h3 Y( M W* k% W “胆量?你和我说胆量?”我感觉所有的血液都涌上头部,“你这个笨蛋!我可不是为了那些所谓的‘胜利’而玩牌;我要还清银行的贷款、我有一套别墅需要保养;我是为了赚钱而玩牌的。我和我的姨母等着这些钱吃饭;没有这些钱我们就会饿死,你听明白了吗?是饿死!我可不想把这当成白日梦,为了一个虚无的可能,就把一切都押进去……”, |2 j( E6 n4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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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杜芳湖在我身后拽了拽我的衣角,这让我有些冷静下来。; |0 Q, C0 K, F8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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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龙光坤身旁,接过那把钞票,并且问他:“你的电脑里,有没有托德-布朗森的比赛?” # ]% p9 ^7 ?( X x 5 M c& D; A" v- u% a “有。” / Q2 E. m3 W4 `+ i& u, N$ V9 X" o% u" K/ h% Y
我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移动硬盘,放在他的书桌上:“把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全部拷进来;一个小时后我来取。另外,给我请半个月的病假。如果半个月后,我还没有回来……麻烦你把那本《超级系统》和牛津大词典还给我的姨母。”4 u0 g4 m1 ^7 ^* U% Y
8 X3 x. Y7 J( J6 V9 X 我和杜芳湖走进一家看上去很有情调的咖啡馆,找了两个能上网的位置坐下。然后我点了一杯巴西黑咖啡;她要了卡布奇诺。 " e2 T0 Y; g, {8 {7 f: m& Q6 N3 i% W
杜芳湖开始浏览网页,她在youtobe网站上搜索托德-布朗森的比赛视频;她托着下巴,很认真的看着这些视频;偶尔会紧皱眉头。而我则打开IE,输入汇丰银行的网站,把三万港币转帐到一个帐号上——那是阿莲的帐号。% C8 c8 [: ^7 k0 k- E&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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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银行卡交到赵姨手里的时候,我并没有对她说实话。卡里还有七万块,可是这三万,是阿莲的。我很心安理得的撒谎了,但无论是谁也不能动用这笔钱,就算是赵姨,也一样——虽然事情并不像我对龙光坤说的那么严重,没有这笔钱,阿莲也不会饿死;但是,我必须这样做。 ) o' F# U& H* p3 y8 P! S3 z7 ^' b " _! X2 y$ o& f M 当屏幕上出现交易成功的字样后,我站了起来,对杜芳湖说:“你可以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吗?” U( N4 v5 `# U+ T5 ~8 u h1 z R* u' Z" d
杜芳湖看向我,很勉强的笑了笑:“当然。”" ?9 t7 A. ?' r0 i,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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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是想我留下来陪着她的,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而这件事,杜芳湖是不适合参与的。% x! W9 ^5 U; Q: e' p(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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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只能装做没看到她脸上的那份失望,走出咖啡馆的大门。$ c+ C. |" r3 a7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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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了大半个校区,我看到一幢灯火通明的楼房;阵阵音乐声从那里传来;那是第一纪念中学的舞厅。我知道,在那里,我可以找到阿莲。3 l8 T5 n! m5 T)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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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看到了阿莲。她正在舞池里翩翩起舞,她的舞伴高大英俊,在结束这一曲后,他轻轻吻了吻阿莲的手;并且附在阿莲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L% f E: B$ U; _& C$ t.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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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并没有任何表示。她只是笑着,露出那两个浅浅的酒窝,等待下一个男生的邀请。 5 J8 B. v b; o# J$ d1 S3 N K* t5 r I) b9 _; h3 b* [. u$ u# b 穿过人群,我走向阿莲,对她伸出左手:“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 N! R& F0 s& t3 { ! U& \( v$ F1 t6 e 阿莲点点头,把她的右手放在我的手心。可能是刚跳过几曲的缘故,她的手有些潮湿、也有些温暖。这潮湿和温暖使得她的手格外柔软,我轻轻的握住这手,就像握住一块世界上最珍奇的瑰石。' V$ @3 e! e+ @9 [. {
, ~% B+ D. R1 ^7 X6 q% ]- e9 k 正好这时音乐再度响起。我们滑进了舞池。 9 `) Z0 S. h8 f* X, u) Z5 N$ V1 N ! e r+ m# Z- Q: v2 h! O8 B; \ 这是支探戈,而这支探戈舞曲我非常熟悉,因为这是姨母最喜欢的舞曲。( K* \, Z( J* Y8 x+ l. C6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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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中文译名是——3 s& |1 d C$ B, w2 C
6 u6 x( j- _, l p' g 一步之遥。# K" C- m/ ]( t
4 p6 Y% D: Q/ x 坦白说,我的舞跳得并不好,甚至很糟糕。仅仅也就是能够保持不会踩到阿莲的状态。原本探戈应该是很**的一种舞蹈(尽管这种**很内敛,不像桑巴那样外露),但跳到一半的时候,我们还是没有任何**,完全只是在舞池里走路而已。* R( k+ ^5 E5 L* y*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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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为了礼貌,阿莲一定会中途退出。我猜想,我留给她的感觉一定差劲透了。 * [1 Q. t6 ~2 p2 K: {& v ?, n3 j9 T/ Z. u9 H) x" k+ _% I) Q 或许觉得这样真的很无聊,阿莲开始和我聊起天来。她对我说:“我以前从来没在这里见过你。” ' v- T n. |; g4 ^ # y+ d. ?5 h* {+ z: o “是的,这是我第一次进舞厅。” ' H$ W( E' `' M0 [1 @* G6 B3 R2 p1 I3 D0 [$ \/ q) `$ x; {. x
“我猜就是。哈,其实每个人都有第一次的,以后多来几次就好了。”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以第一次的水准来说,你比我跳得好多了。”( B7 P7 P1 z7 ?9 ?/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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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谢谢。” " t7 W- w5 y% f5 a v , p7 C' f. [9 l8 b9 L 悠扬的舞曲仿似没有尽头,但我却听出了这舞曲里的哀伤。阿根廷是一个痛苦的国家、只有这样的国家才会诞生探戈这样一种痛苦的舞蹈。人们用全身心的**释放出内心的痛苦,于是便有了短暂的欢乐;然而,在短暂的欢乐后,大家却更加痛苦。3 Q. z9 L& l; Y
2 \0 p9 e% } q3 W- N; s3 Y( Y 或许是感受到我心底的那份苦楚,阿莲试探着问我:“你好像……有些不开心?” - m7 W: J" G4 D2 ~3 v; J2 D$ `% i2 |+ M2 y0 R
“是的。” / D0 N" x, K& l5 i4 V. @4 L5 n7 A
“失恋了?”/ `7 k$ ~2 I& g+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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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吧。”/ [/ I* b, Y4 s3 x6 b
9 W4 I! \3 x' B7 f* M% W 阿莲笑了起来:“什么叫就算是?” + R7 \) u8 ^8 n" E6 M9 A% O- e7 z0 x8 l6 H' y3 W9 p" H: X
我很严肃的回答她:“我要去做一件事;但这件事很危险,很可能让我和她永远分开。” 5 V- Y- r1 @& u" @( [( |! I$ X9 C- a' M+ A0 y! q( Q% `/ s0 h
“你知道很危险,那为什么还要去?” ! ]0 Q }) Z2 V 2 O8 ~- z4 f P' {" ~$ X “因为另一个人参与了这件事,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个人去送死。”- r- Q8 G" J( j6 s4 \
! z n6 Q+ w. H “送死?有这么严重吗?” % G2 z# T# W0 ^' H' N' f) ~ ' m( R" @- }3 M; s7 f( N6 y' W4 K 我极其认真的点点头,阿莲很困惑的看着我的脸,大约有半分钟的样子,我们都没有说话。 3 Z& |2 s R2 } E$ F- |: y! A+ `* L: x a; A 最后还是阿莲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我想,那个人也是个女孩子吧?” * t9 G9 I0 c# R5 ~% ] % Y; X/ |7 y& N# }! i0 V “是的。”# q: z8 u4 P4 I& f9 R4 J; H
* K+ h* `$ n' x9 _3 H6 V; ?! O- x “看不出来,你还挺花心的。脚踩两只船?”5 e6 Q% F! P+ R" P$ r3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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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那个女孩子救过我一命。” 1 I5 y/ E9 N. v( k 9 @6 P# M' V/ w! \4 L0 x, b “有救命这么严重?”阿莲笑了,“如果不是我感觉到,你装不出这种凄伤;我一定会以为你是在编文艺小说,骗小姑娘的同情。”( ^5 p7 ?6 @. z! f0 Q)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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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小说也是来源于生活的。” 7 @- q0 t# {! o! F6 l/ Q' u" `- T
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舞曲停了下来。我和阿莲走回休息区。" t0 Z% ]) {) c% s5 ?: M+ p+ ?
6 j1 d1 }6 {# K7 i: @+ y+ [! N3 O: m, p U “你是哪个班的?” " }; a1 q$ f3 K- u N) v, _$ I* t- N% s% q
“高二三班。”, ~6 ^7 M- C8 ^+ N) u)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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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高二一班的杨永莲。你叫什么名字?”6 r7 r0 M. k. M$ h, l1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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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呃……我叫邓克新。”4 D9 D" x3 z4 J9 _+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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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笑了,露出那两个浅浅的酒窝:“嗯,邓克新,我记住了。那么,等你的事情办完了,希望能再和你跳一次舞。”" B1 N0 B: c% T( g/ U0 F
9 z. U/ J+ t) m! k “一言为定。”我对她说。 6 e& W% E% O- U' C3 R# `! Q# p" g
“一言为定。” * p4 s+ g# [7 S' P M$ h; c " ]& m. j# x# a8 x( U3 X) b) u “谢谢你陪我跳完这一曲。”说完,我慢慢的退开。退到大门的位置时,我看到别的男生开始邀请阿莲跳舞,他们相拥着、滑进舞池。( d" d ]# o& r6 v
9 ]- ^0 N8 ^3 T$ B/ P 然后我走出舞厅,再也没有回头。+ D" r/ s: k6 e6 M ?6 N4 k,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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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原本预计周二才能回到澳门,但周日的晚上,我们就回来了——既然留在香港都要被恐惧折磨,那还不如直接推进到最前线的战壕,至少这样我们可以告诉自己: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 * u/ z: O7 J6 H6 P. Z+ q9 [- B; ` . y1 x% [. j* [$ \6 L/ B8 E# ] 阿刀在葡京酒店里,给我们安排了一个贵宾套间。这半个月我和杜芳湖都会住在那里,而在此期间,我们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备战。 ! ^, y; R8 f9 R ' \3 ]. M1 |# B; e" j 阿刀依然那么彬彬有礼,他亲自把我们需要的电脑送进套间,看着技工装好后。他对我们说:“邓生、杜小姐,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 ; K! l* p, r M4 S. Z' {) n b0 d5 n, t1 I/ N 我点出四万二千港币,双手递给阿刀:“我们需要报名参加周三的Wsop卫星赛,希望刀哥可以代为报名。” i; Q! a; L& \ 0 B5 u( s4 k. x3 h8 w! A! W 阿刀并没有接我的钱,只是笑道:“这个我会安排的。而且,我还会在赛场的各个角度都装上摄像头,两位请放心,到时候,阿进就算眨一次眼睛,我们也绝对不会错过。”7 A/ ?: p) @2 `2 y- A7 k' d" ?$ I
" F4 i! k) Y7 y' E) @7 @' d/ T% K 那就再也没有别的什么需要了——我和杜芳湖就闷在房间里,用那台电脑看了两天托德-布朗森的比赛录像。 8 U6 D) r+ p: m( Y , Q2 c) `# M& T; I& v# ] 直到周三中午十一点,阿刀过来通知我们:卫星赛在半小时后开始。 7 n: B" S. U8 P2 u ~* U 1 Z6 [" _% k6 z0 m Wsop能发展到今天这么辉煌,有两个因素是必不可少的。一是电视转播;二就是卫星赛事。+ P& ?; E$ Z/ I+ K b0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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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星赛是Wsop的特色之一。它并不像别的预选赛一样,用来淘汰掉那些多余的水份,保证参加本赛选手或队伍的质量;而是尽可能多的、扩充本赛牌手的数量。 0 }* Y( i, m- Z3 O" K" Z $ Q+ G3 |9 S2 y) ~1 f4 l 四十年前,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比赛的报名费是一万美元,那时我还没有出生,自然不知道这一万美元的价值。但我可以肯定,它绝对比现在的一百万美元要值钱。 " I; d) q n$ Z: {1 y4 j$ {, m8 r / Y1 O4 W/ ?& n6 @+ Q6 C( q- R2 n* i 很少有人敢于拿这么一笔巨款来和那些巨鲨王对战;然而,某些聪明的DC老板想到了另一个办法:虽然大家不愿意冒险拿一万美元出来赌一把,但并不代表他们不愿意拿一百美元出来试试。 ( E) U; }, M! \/ G: t+ J' t/ y. o& q1 o# f' Y1 q( `
就像我在内地的时候,身边很多人愿意每天拿几十块钱出来买彩票;但却一辈子也不会在百家乐的赌台一把下注五十万——尽管概率论早已说得很清楚了,后者的回报率比前者要多上一倍! ) P3 U' q( U% T$ Y+ r8 r- ], `1 N9 P" j5 K3 W; x4 h
好吧,是的,让我们回到正题,这很容易计算,一百个一百,就是一万。 + M7 k# V8 y4 y# r1 {2 r' i, ]) m2 Z" k# k) y7 |
于是第一场卫星赛开始了。一百位牌手参赛,每人拿出一百零五美元(五美元是DC的抽水,说得好听点就是筹办费用);一直拼到最后的幸运儿出现——他花一百零五美元,拿到价值一万美元的Wsop入场卷;DC从这场比赛里挣到五百美元;输掉的人也没什么怨言,1%的机会本来就不会让人真正抱以希望——这是场所有人都高兴的比赛。 7 H, @ @, |* z. Z" M, E+ @ 1 Q; }4 [/ G& Y$ @. d# }: X 之后卫星赛全面开花,从拉斯维加斯到澳门;从大西洋城到蒙地卡罗;从牌桌到网上……但卫星赛的真正发展还是在2003年。 ; ]6 t a0 l4 `$ R. c2 R% {+ c) T/ X2 s% u4 e- z
那一年,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金手链的获得者克里斯-芒里迈克,就是花费40美元,在扑克之星网站的一个网上卫星赛里拿到入场卷的;在他参加Wsop前,竟然没有在现实里打过一把牌!扑克之星网站还贡献了2004年的金手链获得者。而2005年的金手链获得者和前两者的唯一区别,不过是在另一家网站拿到入场卷而已。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6
正文 第十三章 虚假浪漫(中)/ ~( _" Z N/ @7 Y0 n
) R& p5 ?3 X a$ A 作者:阿梅新的一年到来了,阿梅祝所有读者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 X# t6 S" n j0 Z: z$ D" M! s) Z+ Z3 ?5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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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些人的带动下,2003年以后,卫星赛成了所有人争取入场卷的主要通道——尤其是网上卫星赛。是的,我说过,当前面已经树立好了一个高耸入云的榜样时,后来的人就可以充满了幻想!0 T9 k: C! H* `6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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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sop的无上限德州扑克比赛,从设立开始一直是一万美元的报名费。但这么多年过去,一万美元对很多人来说都已经算不上什么了,很多人都愿意拿出一万美元找找感觉。每年主办方都要接待数万名来自世界各地的牌手。7 i( o, H) N: I* O. F+ F8 c% d3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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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因为各种原因,比方说发牌员和巡场、比方说座位轮换……比赛地点马靴酒店只能同时开打两百桌、也就是两千人的比赛。 9 D* K0 f4 d( ~% ` , r+ G; }5 N1 N c 所谓座位轮换,这是MTT和SNG最大的不同。举个例子吧,二十个人打比赛,一开始分成两桌,每桌十人。A桌一直波澜不惊,而B桌很快就淘汰了两个人,那么就要从A桌轮换一个人去B桌。等到两桌都只剩下五人,再并成一桌决赛桌——除了筹码数量有多有少外,MTT的决赛桌就和SNG没什么区别了。* R# Y2 y& G5 w/ G; P: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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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问题就在这里,A桌把谁调过去?B桌淘汰了两个人,从A桌调过去的人坐在哪个位置?并成决赛桌的时候,哪桌解散?解散的人怎么安排位置? - U+ k1 t& }. `: B3 \& W+ n+ j7 c( t! n; x9 w$ I
不要小看这些问题,在德州扑克里,位置是非常重要的——正如丹-哈灵顿所说:如果一个菜鸟每次都在巨鲨王之后行动;那巨鲨王一样会玩得很差。" N, h F) Y$ c2 C/ L7 @4 ^
( D# A) r1 U7 _ V! {9 I 两桌就已经如此复杂;而Wsop每次都是两百桌同时开打!不能不说,Wsop主办方的协调能力确实惊人。事实也确实如此,其他任何德州扑克比赛,最高的也不过一百桌同打。 # }( r, y6 K) N! R; V. x / X0 f j- h8 e7 s& H q# _5 b r+ r 但两百桌也确实是他们的极限了;而报名的人实在太多,于是主办方只能让牌手们轮流出场——2006、2007年的Day1(所有选手的第一天比赛)都分成了A-E五天;2008、2009年的Day1分成了A-G七天,而2010年的Day1更是达到了惊人的十天! 4 j6 {" V1 N; z: E @; o" E4 T$ X : E- X% a4 e, R: U2 m: T 如此规模庞大的比赛,令主办方大感头痛。于是,Wsop于2011年改制,报名费升到十万美元(正因为此,龙光坤才不得不来澳门拼一把;他可以很轻松的拿出一万美元,但十万对他还是很困难的);但即便如此,目前已经确定了2011年Wsop参赛资格的人,仍然已经超过了五千;并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长着。9 P8 v/ s(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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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要打的这场卫星赛报名费是两万港币,这大约相当于两千五百美元,十万美元除以两千五,得到的数字是四十。也就是说,如果谁要从这场卫星赛里突围而出,拿到Wsop入场卷的话,他就必须击败三十九个对手。$ D5 ]* h2 F/ e2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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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个很小的数字了。2007年,有家扑克网站推出一项网上卫星赛,报名费只有50美分,大约合港币四块钱,即便当年的报名费只要一万美元,但要想从那场卫星赛里取得最后的胜利,也必须要踏过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对手的尸体!(这是真实的,阿梅就报名参加了这场卫星赛,结果战斗了六个小时后,倒在第1206名,那把牌阿梅对A起手全下,某个对手对8跟着全下,公共牌出的是A5679……吐血狂郁闷)( A" {0 L, s$ L( r4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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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卫星赛,除了运气之外,我真的看不出还能有什么技术含量了…… M8 C/ P, U4 J* c1 y,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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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怪乎好几年的Wsop金手链得主,都是从网站上杀出一条血路得到入场卷的。归根结底德州扑克也是一种Dubo,能从卫星赛里拿到入场卷的,怎么看都像是运气旺到极点的人…… 7 f2 k. ? X- V* _5 Y. ` 7 x; a7 v0 H1 d 还在胡思乱想之际,一个穿着制服的巡场提醒我,应该填写参赛卡入座了。' D5 K- `3 { j- F, j
: \6 n- v" {! {* k 我坐在B桌3号位。面前堆放着整整齐齐的两千五百美元筹码;我看到杜芳湖坐在了C桌;而我们要关注的对象阿进、那个留着小胡子、干瘦干瘦的人,坐在D桌。+ H9 ~: X1 g$ p2 S: T, S0 f
0 I( d$ g9 ~. C; n. f 参加这场卫星赛的,大多是经常在DC里混的鲨鱼,彼此之间知根知底。因此比赛显得很沉闷,似乎大家都做好了一场比赛打一天的准备。很多时候,都是某个人加注,然后大家一个接一个的弃牌。就像这并不只是一场卫星赛,而是Wsop的决赛桌一样。 : g: ?* _( D$ p 6 E& [" k3 X* B2 F5 X- J 这把是我的大盲注。三家弃牌后,第四家那个山羊胡子跟注,再一路弃牌到庄家,小盲注加注到80美元。 , l- v! t% k% `8 Z- G( I" n4 c W2 T9 M5 c
我的底牌是草花J、红心5。这是很烂的牌,但盲注已经花了我40美元,只需要再放40美元进去,就可以参与240美元的彩池。这是个很好的彩池比例,唯一的不确定性是,山羊胡子可能会再度加注,把我当成三明治夹在中间——我逼视着他的脸,他似乎有些不安。. ~' C. @# C) s6 o6 X
9 D# O. T2 G- ]1 Z. [: x* p 我已经很长时间都扔掉手里不能玩的牌了;而且牌桌上的所有人都认识我,我保守稳健的牌桌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是的,这一切都应该是回报的时候了。我知道如果我跟注进彩池,山羊胡子不会敢于再度加注。) F, f+ M9 v% J/ r3 J, V; C
& @* O2 H' G" \& j, a& h) i/ u9 ]# z 于是我扔了四个10美元的筹码进去;果然,山羊胡子也只是选择了跟注。2 e2 H+ C" A/ a$ Y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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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牌员发下三张公共牌——方块5、草花3、方块K。 9 o v; n7 f) i y1 i" @- i/ H: \" ~3 r/ X, H9 O7 I
小盲注让牌,我也让牌,山羊胡子下注100美元。小盲注弃牌。 4 } Y0 D j# p( e1 { ' u$ M3 N+ I+ I1 c7 [ 这是一个需要决断的时候,我只有一对5,跟注100美元就可以参与440美元的彩池,这是个不错的彩池比例——在比赛初期,每一个彩池都不会很大,但却都非常重要;我不想轻易放弃。 9 _! J8 ]! N: G7 J2 T 8 I0 c8 y5 m. g/ L3 O9 f 斯杜-恩戈曾经说过:Wsop比赛里,从一万美元赢到五万美元,比拿五万美元扫掉所有人拿冠军要他奶奶的难得多! ; n0 S# ?$ k7 ?1 V7 M* i/ J2 k% j0 g
我知道山羊胡子的底牌不是对牌,但却不知道他的手里,到底有没有K。可我并不需要猜测,我可以用行动验证这一点——我加注到200美元。 , n& }8 _+ ~4 y' i1 _8 R 3 \/ e R, n) q \4 A4 [7 I 他狠狠的盯着我;好几次都无意识的把手移到牌的上方,似乎想要弃牌;但最后,他还是清了清嗓子,对发牌员说:“跟注。”" e! N# I1 D% K8 k$ ?7 `0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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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放心下来,他没有K。 7 s8 s8 X+ c% x' \' J2 b 3 j8 J9 n8 m6 b5 D8 B m3 | 转牌是红心J;我现在有了两对,我猜他是在做同花抽牌,现在彩池已经有640美元了,我不想冒险,于是我下注400美元。1 {" M( r- U; H-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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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数字已经超过了整个彩池的一半,如果山羊胡子真是在抽牌的话,他就应该放弃——彩池比例是每一个鲨鱼都要计算的东西,明显这把牌的彩池比例并不适合他。1 L0 t5 ~' b) v0 m% s: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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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再举个例子吧。在我周五晚上被那条鱼儿扫干筹码前,曾经被他重创过一把。那把牌我记忆犹新,他是同花抽牌,而我有最大的对子。他必须抽中剩下的九张黑桃之一,才能赢我;他赢的机率是20%——也就是1:4。) f8 ]1 S2 _. ~9 _' J
6 s1 C3 s" O7 u 那把牌,转牌前的彩池是7600港币,照彩池比例计算,2500港币是个临界点。如果我下注1000,他就有1:8的彩池比例,完全应该跟注;而如果我下注4000,他就只剩下1:3的彩池比例了,弃牌才是最好的决定。 ' i' n6 k' G' p% w$ B0 ~ k4 Y" ~& A' q5 W& N$ y 而那条鱼儿却在我让牌后,下注整整两倍彩池;那完全不是正常的玩法——所以我才说,任何一个稍微会玩点牌的人,都不可能像他那样叫注。 1 x% N0 }" y- j# |+ B ' [8 f7 w& j% ], q 彩池比例对每一个牌手都是很重要的。许多人不知道,鲨鱼们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需要考虑的事情;但这却是鲨鱼为什么能赢钱的根本所在。没错,彩池比例不能保证你在某一把牌上赢钱;但长远来说,只有严格按照彩池比例叫注,才是不断赢钱的唯一途径。8 D/ V# W2 j" {8 K" ~) k' F0 Z3 O
% z b' i& h1 N3 D0 p+ P* o 当我下注400美元后,我以为山羊胡子会弃牌;但他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进来。 ; v$ K8 s+ r0 T3 o4 U) z# _6 V) ?) e7 Y0 T
我不得不重新思考这副牌。他没有K,因为我在翻牌后的加注,他只敢跟注。而他之前的表现,也并不像是一个擅长设陷阱的牌手;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在偷鸡;二是这张J帮到了他。/ x6 y. T( e- j
4 H4 x S% x" N 至于更重大的违规比方说联手作弊、偷牌换牌……那可就不是这么轻微的惩罚了。通常在Dubo合法的国家和地区,这些牌手都会被主办方以诈骗罪的罪名,告上法庭。等待他们的,是数年乃至十数年的监禁。 ! i" x' t ^ @% W% J8 N0 k' u" a& X, p
“操你妈的干扰,操你妈的规则!”山羊胡子对巡场大吼,他的唾沫溅到了巡场的脸上。这一次,所有的人都被惊动了,大家全部放下手里的牌,围了过来。/ W2 @9 x' F9 b# k(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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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场拿出一个写着Sitout(留座退出)的木牌放在山羊胡子的底牌前,他面不改色的对发牌员说:“快些发牌;这把结束后,这位先生将被罚时二十分钟。” 2 P% \' I8 z1 J3 t9 Q$ X! {4 D" I$ _. F2 H: V3 M' ]
“要是来张方块,我愿意让你罚他妈的两个小时!”山羊胡子转头对发牌员再次吼起来,“你他妈还等什么!快点发牌啊!要是不给我方块,我他妈杀了你!”5 A' p7 C6 H9 ~" i5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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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牌员撇撇嘴,发下了河牌——红心2!+ Y5 N6 @& t o8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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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s!”我狠狠的一拳砸在牌桌上。' y6 M; G I9 S A
" ^( t6 r" W1 k/ d9 n9 H3 G& F1 I 那个山羊胡子沮丧的站起身,对我伸出的手视而不见(全下的双方在翻出底牌前握一次手、分出胜负后再握一次手;这是MTT比赛里最基本的牌桌礼节)。他的嘴里不断冒出各式各样的脏话,直到巡场叫来保安把他赶走为止。- S( @7 x0 ?9 U; B3 i% r# r4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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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背后的杜芳湖长出一口大气,她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很漂亮的一手;阿新,继续加油。” ' f* r f: J2 w! b7 C' c. L) X2 N: x& p2 |: [
“谢谢。”我一边整理发牌员推过来的筹码,一边转过头对她笑笑,“你也要加油哦。” 2 z8 @3 J7 E8 D% i$ H* Z+ V ( q) a/ h, \+ P" E) b/ g- ^ “那当然。”她笑着回答,然后走回自己的牌桌坐下。 I+ [& t& D# A3 R/ t; u7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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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小小插曲过去后,我这张牌桌上的人显得沉默了许多;玩牌的时候也更小心翼翼——当然这里面不包括我。2 d o! H9 f4 ~, W8 f' }, I
/ u6 g4 v4 f) _8 D 在那一把牌里,我的筹码翻了一倍;巨大的筹码优势让我玩得游刃有余。我不断的主动出击夺取彩池;面前的筹码一直在稳步增长;直到巡场通知我们大家说,到了休息的时间了。, T& a3 q7 Y2 q4 w8 ]' Z'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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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MTT比赛里,每两个小时都有十分钟的休息。我站起身,准备去趟卫生间。但我看到许多人围在D桌旁边,看上去那里正在进行一场惨烈的战斗。 8 I* d2 |1 w k: F+ s5 f5 ] j* `) g' z& S/ a3 A7 m$ r 是很惨烈,当我挤进人堆的时候,彩池里已经堆了大约三千美元筹码的样子,而阿进也正好在这时说:“我全下。”' Z8 B' S" K6 o- f- i#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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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对手已经满头大汗了。即使空调并不是太冷,那个人也不应该是因为温度的缘故变成这样的。在发牌员催促他叫注的时候,那个人艰难的挤出几个字:“他还有多少筹码?”. c( H- c( T! T9 W& K3 g& K
% u {4 i1 H6 A 事实上,那个人的筹码比阿进的少得多;无论阿进有多少,他要跟注的话都不得不把自己的所有筹码都压上;这只不过是一时的缓兵之计而已。发牌员开始清点阿进的筹码,这又给了那个人一些思考的时间。但这时间实在太短了;最多不超过十秒,发牌员就对那个人说:“他还有4200美元。先生,您现在必须马上决定:是跟注、还是弃牌。” ! v3 _2 H0 K0 b! L( x; a' } ! h2 i* a) k. B ] 我走向卫生间,我知道那个人将要做出的选择;我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站在那里,和大家一起继续看他是怎样弃牌的。 ! D$ C' F% v8 A: \4 o! i8 y& ?7 _& ]8 n/ i! e Y: f' V/ p
从卫生间出来,我径直走出比赛房间——外面是喧闹的DC大厅,烟雾缭绕在每一个角落,不时传来声嘶力竭的吼叫声。 d8 O. J$ K5 Z/ e. }# K4 y% E( A. R [
但相对于比赛房间,我感觉这里的气氛还是轻松得多。 . E% ]% S- ^: n7 j' u" X1 S9 {6 i' O0 J, r( p( R: R
大多数牌手和我的想法一样,人们三三两两的走出来;站在房间外面的走廊里闲聊。杜芳湖也来到我的身边,她微笑着对我说:“你的筹码是第一个上万的,真是不错;看来这张入场卷你很有希望啊。”! w p3 Q2 m+ }( g
$ G1 z5 a) e% [( } “你也不错,好像筹码翻了一番吧?” * v8 }1 n$ ~( A6 k1 D% a4 u) t: Z9 K y d9 W- T* v, C3 f
杜芳湖点点头:“还行。先前输了七百的样子;后来用A6击退了一对K。那个家伙看到下面出了A,还敢逼我全下,真是个没脑子的笨蛋。” . g! S- H0 y H, |( o- T3 f+ H6 C/ ]2 {: V& Y
“要是没有这种笨蛋,我们吃什么?”我笑笑说,摸出一支烟,递给杜芳湖;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支。 - h2 X, Y& F) N0 W+ w% ?4 a9 y9 M- N8 Z( B
“邓生,可以给我一支烟么?”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他刚刚才说出“我全下”三个字。 2 `/ s. ?8 k5 N3 n+ u 0 H; K. h1 Q" ~) b2 p “当然。”我转身递给阿进一支烟,并且给他点燃。 . z/ u* Y% B i$ Y8 F# v' ~) j * o0 K; M ?; R( k0 A- \( O1 L “你玩得很不错。”他吐出一口烟雾,对我说。 * d7 \ y9 `8 x# |) L$ `8 ^- {) B: ]7 w, ?
“你也是。最后那把牌,你偷得很漂亮。” ( @% t2 l7 l! i7 L( Z* L0 b' [% n/ W& n, a$ s
“你那么肯定我是在偷鸡?不,我知道他只有一对,可我是三条。”; V3 \* C1 X% I2 h; Q8 C3 f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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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阿进这话只能骗骗那些鱼儿,他如果真有三条的话,绝对不可能以全下的方式吓走对手;那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他会下个小注、再一个小注……注码小到对方愿意跟注的心理承受范围内;这样才能骗到一点算一点。 . u; n1 |/ D9 y1 O( X% E R @ `6 ^$ a0 o 也许这样骗到的钱看上去确实很少,但长久这样玩下去,积少成多,到最后也会是一个大得惊人的数目——阿进不是鱼儿,他当然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 O+ ]8 a2 e% G; n/ i8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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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也没有再说什么。他走开几步,倚在墙壁上若有所思的抽着烟。他非常瘦,看上去随时可能会被风吹倒的样子;他的身旁空荡荡的,这让他显得格外落寞。5 J( r# A3 s+ | y# J5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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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次休息和第二次休息之间,盲注的数量会从150/300美元涨到750/1500美元;这还不至于令人无法承受;但已经足够让所有牌手都积极起来——盲注越来越大,为了避免无所作为的被盲注吞没,每个人都必须做出些行动。 2 c9 f4 T9 N* ~& w# n' N& Z* X) c7 ]) L6 E
杜芳湖和阿进的玩牌风格,使得他们在这种时候,很是显得游刃有余。他们清除出去一个又一个对手;相比之下,我面前筹码的增长速度,就显得太慢了。" h2 h# h( L- E3 j o/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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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桌往C桌轮换了一个;往D桌轮换了一个;我又干掉了一个……还有六个人的时候,巡场开始安排并桌,BC两桌合并、AD两桌合并。 " J" Y, n' {$ r) _7 o8 |& g/ @2 i# w* h2 z: `1 k. A: c( d
杜芳湖被安排在我的上手位;看得出来她对这份安排并不满意——因为接下来的比赛里,我的每一个决定都可以参考她的行动。 1 I6 I% T1 c: ?$ P2 M : k) u/ ^3 ^' e6 [ F8 B “嗨,阿湖,能坐在阿新身边,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应该感谢巡场,这真是个浪漫的扑克派对。”一个相熟的鲨鱼笑着说。 ( L6 y3 }/ C& e) |8 F : @& T) A2 q! ?# |* e* z0 M' y 和陈大卫的那把牌之后,几乎所有鲨鱼都认为我和杜芳湖之间有些什么——这种事情永远是解释不清楚的;在别人拿这事取笑我们时,我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紧紧的闭上自己的嘴巴。 u6 P. d; T9 a+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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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的确想坐在他的身边。可绝对没想过要坐在他的右手位。”杜芳湖大声的对那条鲨鱼说。 , E, k6 O( a; g" G7 A 5 Q0 M6 m4 @6 S$ ]: s% W% s8 l 牌局开始后,我才发现,更有理由抱怨的人应该是我。由于杜芳湖奔放的玩法,我比之前弃掉了更多的牌。她总是下注、加注……你根本无从捉摸她的手里究竟是什么牌。 % {; y9 G* H5 d' ]( U1 d: x+ m: J7 F9 c) E
有一把牌杜芳湖加注了,另一位牌手更猛烈的加注;杜芳湖跟注。翻牌是9、3、9。杜芳湖全下,对方跟注并且翻出一对3。, U' F( W" ]3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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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葫芦,你不可能比这更大了。”他对杜芳湖说。: |+ J/ M) h$ s2 ~: y2 f& l( L/ F7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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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比这更大。”杜芳湖笑着说,翻出自己的底牌。 1 ?. C; p' g4 v7 T$ z ' ~' Z% q; A/ X) H- [; u 所有的牌手都被那两张底牌震撼了——那是一张9、一张3。任何一个头脑还算清醒的牌手,都不会玩这种牌。5 a# k' C1 o) s* a M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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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杜芳湖会。4 C* x; B0 y- W# `& K, N7 _) t& C
7 e K+ e0 t+ n. R9 I 这一次,郁闷的人就不仅仅是杜芳湖了,连我也开始郁闷起来——最坏的位置安排,被我和杜芳湖给赶上了。 2 ^) x5 v( N9 D# b8 F( u- J9 K& G5 G' U$ p: R$ u ?
我和杜芳湖参加这场卫星赛的初衷,并不是想要拿到Wsop的入场卷——我们并不是龙光坤那种狂热的理想主义者。对我们来说,玩牌是为了挣钱养家,就像每个白领朝九晚五的工作一样。是的,Wsop离我们太遥远了,遥远到就像在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事情。 . v) x3 o5 ?& m& U 4 h5 q& \9 [5 q1 ^" I: k 虽然这笔报名费是阿刀替我们交的,但在此之前我和杜芳湖已经做出了报名参赛的决定。我们都认为交这笔报名费是一种浪费;我们都愿意浪费这四万块钱,近距离观察阿进—— & c; I. N% Z; @0 J) p1 y 1 a& V4 j Q. \& N4 `2 i8 } 可是!已经战斗到了这个时候,要说我们还是对这张入场卷无欲无求,那绝对是骗人的!这张入场卷价值十万美元,就算卖出去也至少价值六万美元——那就是四十多万港币的样子;无论是我,还是杜芳湖,都不可能对这样一笔钱视若无睹! 7 G0 l% t+ y0 v1 X 6 G" Q8 I; T8 y. m2 @- l; \ 然而,这个位置安排,让我们夺取入场卷的难度骤然加大了……尤其是我! 3 k* ?( t6 ~$ m, o/ }) s 4 F4 |* z/ Y3 g, k 盲注已经涨到了750/1500美元;而休息之后将涨到1000/2000美元……我几乎可以肯定我会面对怎样的窘境——杜芳湖加注;我有两张不错的牌,跟注;然后阿进再度加注……我将被陷在两个超强攻击手造成的泥沼里不能自拔! I+ S, K5 j P. y- V) @( f b9 n8 Z9 l* x: m# d: y8 s
或者我在杜芳湖加注后弃牌——然后他们会无视我的存在,从别的牌手那里疯狂的攫取筹码;而我只能无助的看着他们抢夺我的盲注。一轮,又一轮,最后我的筹码将随着时间的推移,全部消失不见…… ; s! r/ d: Z% d" i1 Y) w& T& E" C3 w, i; N. d! w7 G" R' S! o
这的确够郁闷的——但人生不能只有抱怨,生活总要继续。- ~ X6 w# b @; m/ H2 H5 _( R
1 y/ n; B, m- f: G1 y+ `; | 阿进很有礼貌的和牌桌上所有人打招呼。他从筹码盒里拿出大叠大叠的筹码;大约23000美元的样子。这个时候,杜芳湖有20000美元左右;我只有16000美元;而其他七个人中间,筹码最高的也只有11000美元。 3 V @/ P0 r' i- I; H6 H# t5 l( b+ Y e" O4 a5 Y
杜芳湖扔下四个筹码——两个一百美元的、一个五百美元的和一个五十美元的。这把是她的小盲注;我也紧跟着扔下三个五百美元的筹码。, t$ [9 L9 }0 P& `- W: U( G6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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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在枪口下的位置(大盲注位置下家牌手,翻牌前第一个行动,被称为枪口下的位置)跟注1500美元;所有人弃牌直到庄家,他也跟注;杜芳湖笑着摇头,把牌扔给发牌员。 8 \' t5 U3 p8 X3 [2 a& w$ O T3 {1 z
我的底牌是草花K、草花Q;阿进是个松手攻击型的牌手,他可以用任何两张看得过去的牌跟注和加注;我确信我的牌不会比他差。我完全可以加注——但当我看向庄家位置上,那个戴着耳环的男子时;我发现他在跟注这1500美元后,面前还剩下不到3000美元的样子。 3 j5 n1 X. |" r0 S c: B( N" }4 V% {0 K: p
那个耳环男的筹码已经不够再下一轮盲注了(当盲注轮转时,每个牌手都会先经历大盲注、接着是一个小盲注;所以计算他的下一轮盲注应该是2000+1000=3000美元),任何人处在他的位置,都会绝望的在拿到稍微看得过去的牌后,珍而重之的把所有筹码推进彩池。+ b7 A% p: i3 p+ M, x
% `! {7 v! @& V 而他只是跟注——这代表什么,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他希望我们都能进入彩池对抗他;他希望在自己把所有筹码推向彩池之前,得到其他人的参与。杜芳湖已经看出了这一点,于是她果断的放弃了只要再加750美元,就可以争夺4500美元彩池的机会;我想自己也没有必要趁那个耳环男的意把彩池弄大,所以我决定让牌。' l% w5 |4 l J: [9 ^' U6 ]
3 H" U0 w+ K/ q) }% X 翻牌是——红心2、方块7、黑桃8。 . g9 V3 I1 Y0 W' U/ j! z. f) T * h$ K/ |5 B: H$ F/ h; U2 s1 ] 这已经完全错过了我的牌,现在我只是K大的杂牌。也许别人会认为,这样的翻牌也同样可能错过阿进和耳环男的牌;于是他们会在我的位置上领先下注,以求夺得彩池;但这不是我的风格,我没法确定阿进的底牌,翻牌可能给他三条、或者两对、或者顺子抽牌……更何况,耳环男的牌看上去比我预想的更大。 , _0 W. U/ P0 J e. T6 X0 @- S+ D" E* M- v. Z
我轻轻的敲了敲桌子;阿进也一样;那个耳环男犹豫了一阵后,下注1500美元。 : M8 J9 b a. Y. P : q; B; I1 f2 j+ B! `5 x 我把牌扔回给发牌员;阿进笑笑,也做出了和我一样的选择。 H/ A8 _; X, J- [! E( J/ c' Z& s " q/ r$ T' [- H j# n I* J3 k' ] 耳环男很轻松的拿下彩池,可他并不满意。他亮出底牌的一对A,大声对我们嚷嚷:“嘿!你们三个!看到了我的底牌还是怎么回事?阿湖!你只需要跟注750,可你却扔了牌!这是你的风格吗?”1 a$ S- E. h.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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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站了起来,她向门外走去,一边笑着对那个人说:“这确实不是我的风格。可我知道你有大牌,我的风格可不是拿鸡蛋往石头上撞。”4 }4 k4 \+ Q4 @6 M; A+ t
, r' i" f( w/ [1 L9 V |! U% o 阿进也随之起身,他摇摇头:“我是一对小3,如果你全下的话,我也许会跟进去——可惜,你把底牌暴露得太明显了。”7 @+ H& \$ c! J5 C- h-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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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鲨鱼和普通鱼儿的区别。鱼儿们总是惊异于鲨鱼们是如何看穿他们的底牌;但他们却从来没有想过,是自己暴露了这一切信息。% n2 O0 M% z- [ [&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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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的十分钟休息很快就过去了——接下来的比赛里,随着盲注不断增大,前一个小时内,我们三个人就成功的把其他所有牌手都扫了出去。 ) q6 G+ w. {- ~% ~# l0 L3 L% j1 r3 E* }0 S) l& ]% U
当第四名阿辉沮丧的和杜芳湖握手,并且走出比赛房间的时候,阿进有五万美元的筹码;杜芳湖三万;而我只有不到两万的样子。盲注刚刚涨到3000/6000美元,也就是说,我的筹码大概只够再下两轮盲注。/ X6 ]- O3 ~0 N9 v% h+ H: H6 d
7 U6 W. X P$ l3 J8 U8 F5 q 牌桌上还有三个人,平均三把牌就要各下一次大小盲注。而这把牌,又是我的大盲注。 H- K. A: ] h6 X9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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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自己的底牌后,阿进不假思索的说:“我加注到12000美元。”7 K2 L% Z5 s$ G V$ U1 R"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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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注。”杜芳湖也扔进了9000美元的筹码。 3 V' G" U! q; w$ T; R" `5 t8 v6 y: B8 I3 @. N8 a
我还没有看牌。但我已经决定,无论拿到什么牌都要全下。我已经习惯了阿进和杜芳湖拿各式各样的牌加注、跟注;他们的叫注并不代表拿到一把好牌。而且,我也已经没有了退路。6 Q6 O3 Q3 U'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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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其他人都被淘汰了,阿进原本巨大的位置优势,已经荡然无存——现在杜芳湖直接坐在他的下手。当我全下时,他不得不谨慎考虑,自己的跟注会不会被杜芳湖再度全下加注。 6 q6 [$ [% _" J; z! a# S/ a5 r! Z6 s8 ?9 k* T9 d, |7 {
那是很危险的,尤其是对一个没有拿到什么牌的奔放流牌手来说,更是如此。1 X* K1 e. q.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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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看到底牌那一对K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无比巨大的底牌优势之中。如果他们两人跟注我的全下;那我的筹码有很大的机会翻上两倍——如果真是这样,我就会拿到六万美元的筹码,这是整个比赛所有筹码的一半以上。就算没人跟注,拿下这个三万美元的彩池后,我也有四万多美元的筹码,同样可以让我成为决赛桌的筹码领先者。! y# J4 K$ s( |" l% ]" S
7 S& l; Q9 ]3 X+ e' ~/ T; p4 V 不出所料,阿进有些举棋不定。他看向杜芳湖,但杜芳湖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脸——全下已经是我最后一个行动了,阿进现在需要关心的,是在他之后,杜芳湖还会再有什么别的行动。6 O6 ?* _: P4 S$ W4 y3 u: D
" P7 w2 J+ P$ Y& @! X9 j: ] 在考虑了很久后,阿进对发牌员说:“我也全下。” ' R6 y" A9 i( s& T U' q% G* b8 `0 v: ^" |4 |
现在轮到杜芳湖思考了,她如果现在抽身退出,将只剩下不到两万美元的筹码;但如果她进入了彩池,就算赢了阿进(这是有很大可能的),也不一定赢得了我——彩池现在是六万左右;而她必须再投入大约八千筹码进入主彩池;还剩下一万筹码和阿进争夺边池;一旦主彩池失利,即使赢到边池也只有两万美元左右。! T7 l5 h. g( V,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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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把拼运气的牌,我全下。”最终,杜芳湖还是作出了决定。3 z) m, |, M1 _5 G1 d2 ?2 x)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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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寻常的举动,任何一个MTT比赛的决赛桌,你都很难看到三个人同时全下——我们三个人都站了起来,彼此间相互握手。 ( s4 S* L- t" }4 d6 `) C( o. i& e 3 O5 m. c# u* n 然后我率先翻出了自己的底牌。 $ v: Y( v# p' Y* N3 ^ : V/ d5 C% w" q: o/ M “很不错的牌;不过这是把冤家牌。”阿进对我笑了笑,翻出他的那两张底牌——我的天,那是一对A! 2 ]$ o% H# D( ^# R2 c s $ A+ ^% X) | x( [ o+ i “这的确是把冤家牌。”杜芳湖很是有些无奈的说,“我原本还以为赢定的……但现在看来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平分彩池了。” J! X7 A% I5 j$ `, ?" h g1 m: [" D4 n) G6 z
她轻轻移开底牌上压着的那个筹码,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她摇摇头,摊开底牌——那两张牌,也都是A。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正文 第十四章 去吧(下) A" O7 Y3 F( M- u5 A
7 O# k3 j2 M: O0 [6 g/ C- v 作者:阿梅现在,这把牌已经非常清楚了。他们两个的牌都没有增值的空间,如果公共牌给我一张K——这大约有22%左右的机率——我就可以拿走全部彩池;而边池则由他们平分。 2 B5 a ?& S1 v" G ( I' Y+ t- E3 {, V 那样的话,在这把牌后,我的筹码就可以翻上两倍,大约有六万美元的样子;阿进三万;杜芳湖一万。我将牢牢掌握筹码优势直到终局;我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 C& j( ?7 Z! P3 A
" f; }! {! ^4 O2 L; e 可是,如果没有K,我就出局了。他们两人则平分所有的彩池和边池。真是这样的话,阿进会有六万美元的筹码;而杜芳湖也将有四万美元。 ! W; i# ^1 l* m$ o& s9 h, F6 \8 Z. Z0 j+ f" @8 e7 Y
两人对战不存在位置优势;阿进的筹码优势也不是很明显;他们两人的风格相近,基本上可以认定,就是一把牌定生死的牌局——虽然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但那肯定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 B$ r( y# U/ Y8 v& |3 F3 ` + ]- R1 u- \$ n2 x 我们三个人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发牌员的那双手上……他捶了捶桌子,销掉一张牌—— $ B% @$ J2 d3 _( @" Q( O; U! J- ]. D* b/ C P1 c+ Z# g- v: S
前三张牌发出来了!没有K,但却是三张方块! 6 P: R4 Y1 h5 P1 m& h3 \9 f" E' k' P! V8 I1 l2 Y' @9 h
方块3、方块7、方块9!+ J: Q9 b5 p- Z! g+ p8 r7 j. q
4 d3 P/ v; Y c1 i. `$ J$ e' x! [ 他们两人唯一分出胜负的可能,就是某个人拿到同花……四张A都亮出来了,他们中间的一个必然会有张方块A;我忍不住看向阿进的底牌——方块A不在他那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原本在他们之间还算轻松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阿进死死的盯住发牌员的手,手指无意识的在牌桌上转动。我敢打赌,在这三张牌发出来之前,他绝对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有可能输掉!, t( o& [! L2 A) Z# m
" H- Q4 @" |, F% J; V 杜芳湖也屏住了呼吸;她的嘴唇急速抖动,我听到了其中的一些——她在祈祷发牌员再给她一张方块!" U/ U& E( {) H( u1 g
! G) t% m$ q2 W2 S' j$ _2 F 我们都像是等了整整一个世纪……转牌终于发下来了——! v4 M. B% d t" T5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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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块K! 2 w6 S v+ i' { + Z. E5 p* |% I/ A2 v' Y 这张牌发出来后,所有的彩池、边池都与阿进无关了。发牌员将他剩下不到两万美元的筹码推回他的面前。我看着他整个人重重的垮在椅子上,就像双腿已经无法负担身体的重量一样。 9 H R; u1 l( c( X4 q1 _5 n$ ~8 \" N* {2 r
杜芳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但随着发牌员准备发下河牌的动作,她马上又紧张起来;而我……也一样。1 K: a- E% _* H* l3 k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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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已经拿到了同花,无论河牌发出什么,都不可能再让她拿到更大的牌。但我还有机会!还有一张K可以让我凑成四条;还有三张3、三张7和三张9可以让我凑成葫芦;而无论是四条还是葫芦,我都能赢杜芳湖!6 w' B1 b- J* Q2 _0 w X ~9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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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发下了四张牌,我们三家也翻出了六张底牌。也就是说,还有42张牌在发牌员的手里——10/42,我还有25%的机会可以拿下彩池!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我一直在告诉自己,镇定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自己得意忘形;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自己一蹶不振!可是——3 s/ K: b" o# F! E$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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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做不到!我口干舌燥,心脏呯呯直跳;我紧张得不敢看发牌员究竟会发下什么牌来,但我的眼睛却一直死死的盯住他的手!- c! W7 x7 h" o
; m& X0 X5 ~* ~/ U) p% a" I+ W 河牌是——8 L7 N1 S" a. Z& d, g; q) ?5 S
- D! m& \' b+ D6 ]& m! \ 方块4!) D3 |& v8 O, E#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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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杜芳湖跳了起来!她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短暂的狂喜后,她双手合什,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我听到她是在感谢满天的神佛(含如来、耶稣、安拉、太上老君等人,连赵公明也没有放过)。/ R" f7 s S# G) P9 M# b
+ p5 e( K/ X7 D9 `' e 我出局了,阿进也遭受了重创,但我们两人都很快就从这打击里恢复过来。阿进对我伸出手,用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十天后再见。”- L, ?9 P4 `% O2 H8 X% I!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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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愣,但马上就清醒过来。没错,在澳门这样一个弹丸之地,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很难瞒过有心人的。不过,在这个时候,我知道自己必须保持风度,于是我也伸出手去,和他紧紧的一握,也压低了声音说:“希望到时候,能够再看到这么精彩的牌局。”& M+ o2 D9 w) _+ |) J$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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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嘴巴十分苦涩;现在我最需要的,是一杯冰水;可是,这里没有。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我没有离开,我很耐心的一直等到杜芳湖祈祷完毕,并且和她也握了手。然而,就在我准备松手走开的时候,杜芳湖突然加力,把我拽了过去;她紧紧的抱住了我。 0 H: p, w' A: I/ \" [ . |: v# m3 y$ r$ @ 她的身体一直在颤抖,我知道这一半是因于紧张,而另一半则是出于兴奋。% T j, G$ m-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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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左手轻拍她的背部;一直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以分散她的注意力——比赛还没有结束,她必须冷静下来。 " {! e5 K( m, @5 t' A5 C, y& T, q; _8 }+ j: {# P
我不知道这拥抱持续了多久,但肯定超过了九十秒——MTT比赛里对于牌手的庆祝是很宽容的。每一把牌胜利后,牌手都可以走下牌桌和在观众席里的家人、朋友祝贺一次;但这也是有时间限制的,通常而言,不能超过九十秒。 : D. q1 o0 C% v) B3 @9 D - ?$ j* `; G. t) W. L f" K+ k 可是阿湖的这一次庆祝,实在太久了。奇怪的是,无论是阿进、还是巡场、或者发牌员,没有一个人催促我们。 4 J4 D9 k8 {9 l1 r0 ~4 g' G& X5 _$ K1 R8 ^; V: b/ E" I
就像时间突然在那一刻、完全停止了。 ( ?9 n, ~" Y* h8 S* e% R 7 _8 A6 Y' Q& P! |7 C 感觉到杜芳湖终于差不多平静下来后,我慢慢从她的双臂中退开,并且轻轻在她的耳边说:“阿湖,去把他干掉。” / h. L" K8 s: `0 D) [$ c3 `( j/ h+ p
杜芳湖很坚定的点点头;她坐回自己的位置,并且对发牌员和阿进分别说了声“抱歉”。发牌员笑着摇摇头,而阿进则很大度的摇摇头说这没什么。 ' I/ z5 n u/ o; J) P. y; }! O + `5 M5 V+ m" U 在刚才的这把牌里,杜芳湖拿下了彩池的六万美元,还有边池的两万美元。现在,她面前的筹码有八万之多。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8
而阿进的筹码不足两万。对他更不利的,是在接下来的这把牌里,他需要独立下大盲注——原本应该下小盲注的我已经被淘汰了。 $ P/ t& A) Y% T% h: {; z% T. T6 P6 U2 x
下过大盲注后,阿进就和我刚才一样,只剩下一万三千美元左右的筹码了。要是这把牌他没能拿到好牌,而在杜芳湖加注后弃牌的话,他和杜芳湖的筹码就成了1:8的劣势——除非运气好到极点,否则这种劣势下任何牌手都很难翻盘。 ) g# ]% ?. h4 j. G6 U' ^! D, O! l0 A2 t w1 f3 s* k
杜芳湖肯定是要加注的,即便她拿到不同花色的27这种最垃圾的牌也必然会加注!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但谁都没有想到,杜芳湖会做得这么绝—— 0 o& G8 |. H/ k! x G ! }! y: v! v* O- i' |( g3 t' V! K8 { 在发牌员给两人都发下底牌后,杜芳湖连牌也没看,直接了当就把所有筹码推了出去——这把牌就算她输了,也还有五万多美元的筹码;但阿进要是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 Y+ e" f0 F- O$ A+ ^: w/ z 5 W+ Q6 U z) _* w" f 这样的行动,对阿进造成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最关键的是,就连杜芳湖自己都不知道底牌是什么,阿进自然更不可能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什么! ' F; Y9 y+ e/ b- a+ W+ M% B& M( \- ]% e- _7 G
“我跟注。”九十秒后,在发牌员的催促声中,阿进终于作出了选择,他的左手不断在牌桌上划来划去;只用一只右手,显得很是痛苦的翻开底牌,并且把所有筹码推进彩池。1 \# X" _- q) ~, m ?. g4 A" S& ^
h2 F! d4 i" s+ }4 A; p' x3 O; G j 他的底牌是——方块3、方块Q。 $ A; h! M% V V" ?; F" u 4 F, S$ }* G+ n/ H9 ] 两人站起身再次握了握手。杜芳湖紧跟着也翻出自己的底牌——她先是一愣,接着兴奋得跳了起来! " c! l0 ?* n' F+ |0 w9 G" d5 J4 t% I, q$ t
那两张牌是——黑桃K、黑桃3。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8
杜芳湖在这把牌上的优势非常明显!尤其是在翻牌圈发出一张K,而没有任何方块、也没有任何Q之后! & y# I- \8 ~1 K9 O3 c3 r: |+ P b- y! F- W7 ]/ x
在转牌再度发出一张方块K的时候,河牌是什么,已经没有人关心了。 E7 r( O9 N, ]. m / A, [ Y$ o) Y1 R 毫无悬念的,杜芳湖夺得了这张入场卷。8 H2 C+ d0 p' \+ r. h# r*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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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开始鼓掌,接下来是我——再然后发牌员、巡场、以及刚刚赶来的DC经理……所有人都为杜芳湖的胜利鼓掌。 , X2 W; E. l1 y& O4 e: b " T9 q" o4 S' P. M: d: g, R 掌声慢慢停了下来,阿进一言不发的走出房间。杜芳湖则被DC经理请去了办公室——关于Wsop的入场卷,还有一些手续需要她去办理。 % k, V5 k( @$ r( {+ l7 ?: I) I. s0 ]- S& l2 x! h% C& [
而我则去了阿刀的办公室。" w5 `4 D/ S)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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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看这个人?”阿刀问我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桌上的一张光盘。他的手指不断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很有节奏感的声音。) Q- c8 Z6 d6 [ X
6 S& k. | M6 q6 ~/ E0 z% e 我和杜芳湖点点头,跟着阿刀往船舱走去。但就在这个时候,阿进叫住了我们。! \2 H+ p( x7 D3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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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生,有什么事吗?”没等我们说话,阿刀先开了口;他的语气很平淡;但话语里却蕴藏着一种浓浓的……杀气。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我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杀气”这种无形的东西;我一直以为这只存在于武侠小说中的臆猜;每次从小说里看到这个词,我都只是一笑而过;但现在,我真的感觉到了——这让我再次想起,坊间传言对阿刀这个人的各种评价。 S+ P5 I" q, i, r4 C
/ T- v( f2 ]' e- t6 f/ U* W" _" \ “刀哥不用紧张,没什么特别的事。”阿进吸进最后一口烟,把烟头弹向大海,那个闪耀的小红点瞬间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我只是想问问邓生和杜小姐,对上托德-布朗森,感觉自己能有几分胜算?”9 x ?$ W3 S$ y2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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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也没有。”我很诚实的回答他;与此同时,我一直努力的用目光搜寻海面上那个烟头,但我找不到。我预感到自己也将和那个烟头遭遇同样的命运。' s3 H( l$ M, @; H4 E5 p: O. m/ U
) d; n. n3 c$ y; ~( | 阿进又看向杜芳湖,我听到杜芳湖轻叹一声,她也摇了摇头。 : J; s% _, f- q4 h& C 8 F3 Q) C9 c% v “我也一样。”阿进声音低沉的说,“毕竟,托德是和我师父平级的巨鲨王。” & \- ]9 c! D) |6 L ^) ]- E! `+ Q# d
然后他继续转过身去,对着大海发呆。他留给我们的背影,给人一种极度孤单的感觉。阿进很瘦,如果不是双手抓住船舷,我怀疑他会被海风吹走。 & B8 }$ I2 a5 i/ ^, w/ _. A # |( g0 {6 C4 `; p7 K, C( V- N 我和杜芳湖跟着阿刀去了他的房间。酒菜都已经叫好了,很丰盛的样子,但我却没有一点胃口;倒是杜芳湖吃了不少——我发现,不管什么时候,她总是能吃完自己的那一份食物。 ; L2 A4 `" V$ r* } 9 y+ \) A6 {* k9 |4 F" o 七点五十分的时候,阿刀带我们走进一个VIP包间;包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牌桌。 7 P4 a N4 H4 i8 T4 c/ ~& F% ?% i. v3 | ?, e9 q; x+ z
阿进已经坐在桌边;同样坐在牌手位置上的,还有两个认识的鲨鱼。他们站起来,微笑着和我们打招呼;我和杜芳湖也回报给他们以同样的微笑。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场指引我坐在一号位的座位上(发牌员左手位置为一号位,顺时针轮下来是二号、三号……直至发牌员右手位置是最后一号);杜芳湖则是四号位。 V& z& k- h1 L7 h; g) U! c - l# |% b, ~1 A 那两条鲨鱼分别坐在五、六号位,阿进在三号位;现在,只有二号位是空着的了——那是托德-布朗森的位置。 . Y# k+ E8 n2 C0 B4 n/ H5 K # w- Y' @$ S' N& E! |2 F 这个位置安排得很令人头疼。我是最痛苦的人,我所有的行动都必须直接通过托德-布朗森;而他的一切决定,都有可能被阿进重新推翻;阿进也不得不郁闷的再次接受杜芳湖在他之后行动的现实。 6 f# u: b) N2 T2 q% g* h w ! b. g3 \* s7 R# i* f 杜芳湖是最幸运的,她下手的两条鲨鱼,也许对上别的鱼儿会有很不错的表现,但在这张牌桌上,他们根本不值一提。 X! x/ X7 _,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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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整的时候,VIP包间的门被推开了。 ' ~: n* M4 [2 W! l$ b 0 `6 S9 T5 d1 c# E/ ?6 N l 率先走进来的,是三个穿着唐装的老头;接着,是两个和阿刀一样西装革履的人——我猜想他们就是阿力、和阿泰。因为他们的身上有和阿刀同样的杀气。 8 i+ o; L8 G+ M) Q4 y9 @- s+ v7 U M) Z3 f! q* M" r; ?' @
他们一言不发的走进观众席坐好。三个老头并肩坐在第一排;阿刀、阿力和阿泰三人坐在第二排,他们彼此之间都隔了好几个座位。8 U. Y- x5 `) e( r9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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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走进包间的,是陈大卫。他先是走到阿进身边,鼓励他说:“好好干。”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然后陈大卫拍了拍我的肩,笑着对我说:“我很想和你再玩一局,可我却不想和那个死胖子交手。所以这次就算了……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们好好玩几把牌。” & c4 d* J; {$ K: D6 u# r& o: T# T& x! M9 ] S
我勉强对他笑了笑:“一定。” : Y2 F- w! X( x# c v# A1 _ ' y* a* L6 |* V+ w0 N- c9 F3 q 陈大卫也走上了观众席。最后,走进房间的是——托德-布朗森。6 z1 C6 o/ j4 w;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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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布朗森非常胖,比电视屏幕里的样子还要胖得多。他嘴角叼着一支烟,很随意的穿着一件花格短袖衬衫。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后,他甚至还打了两个大大的哈欠。 . U* r; j( O2 E% R / [# j1 [) x! E- Q6 Z. u 是的,这种比赛根本激不起他的战斗欲望。对他来说,这张牌桌上的,全是鱼儿!全是他的食物!. D5 y6 \" Q8 ]" K" L# F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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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陈大卫在观众席上开了口:“嗨,死胖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上手的那个年轻人,曾经赢过我一把十万的大牌!”3 Z: \* q7 F+ m: L-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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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托德嘟哝着,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埋下了头——老天,他竟然在比赛前就开始打瞌睡了!: Y* @/ U' l8 y5 }4 _, j) h& Z
& x+ L+ c9 g' \- d5 Z/ K 三个老头对看了几眼,然后中间的那个站了起来。 4 z& u! H! t! e+ e$ G 8 ?( c8 z( C: `; q/ o 他抑扬顿挫的说着,就像背书一般:“自古江湖纠纷,久已有之;以和为贵,方是正道。澳门的地盘这么大,谁也没可能全部占完;要是各位还听得进我老头子这一句,那……这场牌局就这么散了吧。”% O' l6 Q7 o. D K$ ~( ~
5 S3 d- b! J, T 没有一个人搭理他;除了托德-布朗森均匀的鼻息声,包间没有任何声响。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那个老头尴尬的坐了下去,有些自嘲的说:“照例每次都要说;也照例每次说了都没用。” ( v" g r8 f0 o8 s2 r5 m! u M7 @( t# [
然后他右手边的那个老头站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大声的说:“既然大家都不愿意退出,那么按照规矩……他妈的,这种牌的规矩我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好吧,我就说一条,谁敢联手作弊、出千换牌;照规矩是要斩手的。” + Y: ?8 C8 x0 }) W; G, Q- B . `! L( W2 i8 K 还是没有一个人说话。然而,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巡场对发牌员点了点头,发牌员开始一张一张的给每个人面前发下扑克牌。 : d% F+ j$ z) c$ X ! A6 _- ~% L. |& v( w 杜芳湖拿到了一张A,她微笑着接过那个写有D字的红色塑料块。然后她下手的两条鲨鱼分别下了大小盲注。( |. u. u8 u/ h9 m& B/ I% n0 d9 @
7 |4 |& |( o" G0 @$ `; e 在SNG比赛中,六人桌和九人桌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六人桌要求牌手玩得更富有攻击性、参与更多的彩池。因为人数偏少,盲注很快就会轮转一圈。在这种情况下,你很难像九人桌那样慢慢玩下去;因为在你耐心的等待真正的大牌时,你的筹码已经被盲注消磨得差不多了。: a# I9 u' s6 w-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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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比赛刚开始的这段时间里,这倒并不是很重要——在这张牌桌上,每个人初始持有1500港币的筹码,而盲注是从10/20港币开始的;每个人都有大把的筹码和时间可以用来等待、和观察。+ E$ J6 L' I# Z! J c; {; g9 A/ s
5 y$ f' R$ X* x. V1 S 是的,前半个小时里,无论是阿进、或者那两条鲨鱼;他们一直都很谨慎。托德-布朗森虽然一直在瞌睡;但我知道,他也同样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每个对手的一举一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正文 第十六章 坏习惯(中) ; r8 L9 s7 s: c3 x2 T' S . R% g+ q2 ?9 ?" Y 作者:阿梅我和杜芳湖在比赛前的准备,并不完全是无用功;至少,现在的局势,还在我们掌控之中。0 a8 ]/ I5 R: `9 L9 ~6 a' m6 N
! N2 l0 M8 \* G1 b. O$ Q, r 托德-布朗森的小心谨慎,是我和杜芳湖意料之中的事——这里是澳门、不是拉斯维加斯,他并不认识我们中的任何一个;而如果他是那种在不清楚状况下,就敢于贸然行动的人的话,他也就配不上巨鲨王这个称号了。 2 B2 Z! Z- f% o, k/ F. t $ u. M- `& }. P( u; ]2 m 所以,在我和杜芳湖战前制定的战术里,这半个小时,就是我们疯狂抢夺筹码的时间——我们必须在托德-布朗森开始行动前,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筹码优势。: V' v: D+ ?6 r! b- C# r
6 q8 L( }2 k* a! V- \4 j6 N 尤其是我。! i9 c5 }. m7 P/ S7 b* L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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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张牌桌上,除了托德-布朗森之外,其他所有人都知道我保守稳健的风格——这半年里,我在葡京DC一直这样玩牌,这使得我的牌桌形象早已深入人心。所以,当我一反常态开始凶狠的进攻彩池时,大家总是会下意识的认为,我的底牌质量、和我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是相等的,甚至更高。 8 C: Q' Z5 i7 ~9 H3 Y + o. H7 V+ ^7 w: { R# B 我和杜芳湖猜得没错,他们一次又一次高估我的底牌实力,在我凶狠的玩法前退让——我拿下一个又一个彩池,虽然这些彩池都不是很大,但这已经非常不错了。 / n1 B7 k0 G9 G ! |! \5 N9 G6 O0 W8 m7 k 每一场SNG比赛,都是一次漫长的战斗。你永远都不能指望在前两个小时里,就把所有人都扫出牌局。就算是道尔-布朗森亲临、斯杜-恩戈复活……也不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我已经连续四次用400港币的加注,毫无争议的拿下彩池。虽然这些牌都还过得去,但也不是什么保险的牌。44、77、A5、KJ,或者诸如此类的牌。- ?6 ?, r% a i( n% `& u( Y;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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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比赛进行到四十五分钟、我连续第五次加注400港币的时候,托德-布朗森、阿进、杜芳湖依然接连弃牌。在沉思了一会后,五号位的那个牌手终于做出了决定。他用两个手指清点自己面前的筹码,大约还有一千出头的样子——他把这些筹码推向彩池,对发牌员说:“我全下。”; Y: L8 o5 b5 J! ?7 C+ ~9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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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个深呼吸,再仔细的看了一眼我的底牌。没错,那是一对10——这是这段时间里,我所拿到最好一手牌。 - z) V, r+ b7 g0 ?5 N; q, i, e) V6 C* p* m! |9 \
如果换成在葡京DC里遇上这样的情况,我应该弃牌。他的筹码还足够支撑很多轮盲注,因此他的行动绝非偷鸡。我很可能面对一个更大的对牌;或者两张大牌(AK、或者AQ等等)。: ?* g" \5 }* J8 _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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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面对两张大牌时我有极其微弱的优势(大约52-55%的机率我能赢他);但在面对大对牌的时候,我将处于完全被动的地位。( v: a5 y" U% t( ~) O( z+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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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如果他真的有我所提到的那两种大牌,那么他完全可以加一个比较小的注码、或者跟注;他可以设下完美的陷阱,让我一头钻进去。而现在…… " D$ H& D" D7 H1 @; J. n 7 k5 g5 \- ^+ N- t 哈灵顿说过,如果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过高的加注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在这把牌里,他并不希望别人跟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现在,他的这把牌有更多的可能:小对牌、同花连续牌、一张A带一张小牌,可能还有些别的。我在大部分情况下,或者有微弱优势、或者有很大的优势;更重要的是,我刚才已经连续抢夺了四轮彩池,他似乎从中发现了什么——如果我弃牌的话,所有人都会惊觉,原来我一直在变换自己的风格玩牌;他们将不再尊重我的下注和加注;那对我而言,是灾难性的后果。 ) T8 H u8 [$ g7 z5 Z0 l* H' y- m0 H9 d0 ]1 S/ Z, E) Q( A
无论怎么说,现在,我必须捍卫自己的牌桌形象。; n6 l; F- L: a" Q4 g& w3 C; f. o5 d
1 m: a6 u2 @6 y1 |' R) O6 E" b 发牌员把那个牌手的筹码全部推向我——在我整理筹码的时候,托德-布朗森转过头来,含糊不清的对我说:“漂亮的一手。”" e* B) ?1 i6 b2 x"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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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又说了一句:“非常漂亮。”0 E7 o7 n$ D2 W. S8 F) ~
: Y' j. d0 D& Z+ l! F+ z 我对他报以真诚的微笑:“谢谢。”9 t* x% w% P' E; i6 `2 D7 O; A/ b
3 y/ h- r3 N1 g/ F 杜芳湖也轻松的笑着,对我竖起大姆指;这表情和河牌发下来之前,她的那份紧张截然不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没错,我们有足够的理由可以高兴起来——这把牌后,我的筹码已经增加到了4200港币;差不多相当于总筹码的一半,遥遥领先于整个牌桌。 ( `8 \% G- q, O8 @" ` * a5 R5 e4 d4 L7 k; t( V 现在,巨大的筹码优势,使得任何人都不敢再轻视我。 6 A K) M1 k# Q/ i. P0 ]5 Z6 b9 j* g* i$ y" ^0 q
在再度拿下几个彩池后,我悄然转回自己的风格,变得保守起来。我知道,在未来的某一把牌里,我将会很欣喜的看到托德-布朗森跟注我的加注,因为他已经把我定位成一个超-攻击流牌手了。8 K' T O3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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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局的前半个小时是最重要的;就像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往往是第一次最重要一样。在这半个小时里,我完美的给托德-布朗森造成了错觉——这正是我想要的。他仔细的观察了我们半个小时,但却不知道自己观察到的,全都只是假象。8 p1 B: r! L, d%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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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的比赛非常沉闷。是的,你很难在正式的牌局里,经常看到那种精彩的全下对决。牌桌上更多的,是所有人沉闷的弃牌——在电视转播里,这些都被剪掉了。 i2 p: o# F- D' O$ x$ N8 j u 4 w( m' g. u8 `& `- W 事实上,这些被剪掉的,才是德州扑克真正的玩法。 ; Z+ y: [4 Y# ^" u1 ?# m! [) @7 N$ T* E/ t! X& o4 q
托德-布朗森终于不再瞌睡;他开始习惯于在看完自己的底牌后,看向我的脸——这是他即将准备出击的冲锋号。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我和杜芳湖研究了他足足半个月之久,虽然不敢说,我们可以明白无误的、猜出他每一个动作里蕴藏的意味;但至少,这些过于明显的招牌动作,我们还是看得出来的。* Q4 y6 b: l3 o: `4 V" I%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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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玩得更加保守了——整整五把,我都弃掉了那些还算过得去的牌。然后,我看到托德-布朗森出手了。# X3 s5 D* T4 b* O! M' j
* r+ F: X- R4 o% p7 B 当托德-布朗森在河牌后全下的时候,六号位的那位牌手开始犹豫不决。虽然我们大家都希望他能够跟注,并且把托德给干掉;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实在是很没有可能的一件事。8 N. R2 q" d' C- r& b% D
) [6 M) w3 j6 c' T+ ]# P/ l 我看着牌桌上的公共牌——3、9、10、9、J;不可能出现同花。我猜想六号位的牌手有一把好牌,很可能是顺子;也可能是三条。但既然连我都看出来了,托德-布朗森就没有任何理由看不出来。' }+ f+ D4 W6 J5 u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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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能够说得通的是,托德-布朗森有一把更大的牌。4 @. j' @$ H9 s$ P
6 d4 p* E1 B |* V# n 是的,在痛苦的煎熬后,六号位的牌手跟注了——他翻出底牌,一张7、一张8;他确实是顺子;但托德-布朗森以底牌10、9凑成了葫芦。 1 K( A: D( N3 b$ n: L ' ` n6 M0 f$ H* R6 r9 h& n/ e 现在,牌桌上只剩下四个人了。筹码数量上升到第二位的托德-布朗森,一边快意的抚摸自己肥大的肚腩,一边大笑着对我们说:“这是一个速战速决的牌局;希望大家保持下去;我希望在结束的时候,还能赶得上晚上十点的那场走秀表演。” ( d0 T" s8 N* y; X4 \3 ^' m5 {$ q* I1 l
是的,这确实很快。直到剩下三个人的时候,盲注不过才涨到50/100港币。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这把牌是我的庄家位置,杜芳湖第一个弃牌。我拿到不同花色的K、J,如果是在刚开始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加注;但现在,我只能选择弃牌。就像哈灵顿说的那样,当别人给我打上“攻击型牌手”的商标后,我就必须比平常更为保守。2 l% O* N7 R8 _% k+ L2 t' p
) W9 e7 i h7 ?6 R4 K9 p 托德-布朗森一直盯着我,当我弃牌后;他还有些不太肯定的问我:“你在干什么?” ( B9 ~* d: T8 T' {+ t + {! n3 C6 I* c- j& S6 P/ O W. m “我没拿到牌,当然弃掉。这有什么好惊讶的?”9 [/ _" F7 b'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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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为什么我拿到大牌的时候你却弃牌了?上帝,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我本来还想翻倍我的筹码。可你把一切都弄砸了!”& w4 z4 V% h" p# x: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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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布朗森一直含糊不清的埋怨着,我敢打赌从牌局开始后,这一分钟里他的话比之前所有的都多。最后他悻悻的回过头盯着阿进,很有火药味的扔出三个100港币的筹码:“我加注。”4 a) J/ g% z( T( U)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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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桌上,只剩下阿进一个人可以对抗他了……阿进确实没有辜负我和杜芳湖的期望,他思考了一阵,然后低着头说:“我加注到500。” 7 B! c6 Y" Y2 U4 b$ Z7 y; y+ G7 i! q9 q
托德看着阿进,一会后,他点点头,并且指着自己那宽厚无比的胸膛:“你不知道我有一把好牌?难道你还想要唬人?你只是想要拿下彩池而已,可你不想想,你能从我这里通行吗?不!我加……不,不,不,那样会把你吓跑的,我跟注。” . C9 ^. o! w, j2 \4 t, w4 G' O/ O2 |( [9 D. m) a
翻牌发下来了——红心A、方块K、草花5。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还没等牌全部翻出来,托德-布朗森就迫不及待的说:“我再下注……500。” ( h' b7 C4 C% l$ R3 P7 B* h" j+ N9 |& R2 M) d* y4 O/ K# T
我不知道阿进怎么看这把牌,但我感觉这就像是一场闹剧。托德-布朗森已经拿到了一把真正的牌;他并不只想要拿下现在的彩池,他想要从阿进那里套出更多的筹码—— 1 r8 M! b0 ]1 s- }* p* R3 V- b9 @! P, w# E3 o! {0 g
事情确实如此,阿进很干脆的把所有筹码推出去:“我全下。”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正文 第十六章 坏习惯(下)/ o' q6 p) G* R; v
6 S1 l2 ^8 I' v7 Z/ T 作者:阿梅随着阿进的这个动作,托德-布朗森笑了。" n2 M$ C& _8 f6 C9 T x) z
* X4 B3 ^' |, b 与此同时,我看到观众席上的陈大卫也一边摇头,一边笑了起来。 6 a3 I& d4 ^ f- Y: x( h, v6 b3 W3 I" s; _5 ~% J+ L' u* f: ]' J( Z# k
“嗨,死胖子,欺负小孩子么?”陈大卫笑着对托德-布朗森说;不过这句话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取笑,而非责难。 ( P; o! B. X1 |+ T, K' q4 m9 X8 R* n' ^& { ; p, R7 i2 W1 k. ]( O- U “嘿,东方快车,你看到了,是他全下逼我的。”托德-布朗森回头对陈大卫大声的说。然后他转过头来,把所有筹码推进了彩池。 x- I7 M; G2 d6 g# X. S*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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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注。”他说。他全身的肥肉都在颤动,已经快要笑到喘不过气来。 # p% m, Y: N/ ]4 O7 {' k/ {9 d) W8 X ( O0 T7 n2 }5 R }& f h0 x 托德-布朗森好不容易止住这笑声,然后他骄傲的翻出底牌——黑桃K、红心K。 ' I# P' @& Z. S" l; } q# _ }! X; q2 U
阿进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在发牌员催促了他好几次后,他才颤抖着、翻出自己的底牌——方块A、红心5。 . `! k' C% a# y8 l3 E' K0 `* U0 o9 a& j# o0 F8 p: y5 g
转牌是方块Q。% A& {1 j% s2 [7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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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的脸更苍白了;河牌只有两张A可以让他赢托德-布朗森(如果河牌是5,这固然会给阿进一个三条5带对A的葫芦;但却让托德拿到三条K带对5的葫芦)——这个概率很小,只有不到5%的样子;但无论是我、还是杜芳湖,都在帮他祈祷。 ; `. M p$ C3 e1 r, T' C3 f. t! C; E) }$ v
我甚至邪恶的想:既然我都能被一张牌机会的同花顺击倒,托德-布朗森为什么不能呢?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豆大的汗珠在刹那间布满了阿进的额头,这汗珠打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音;我突然有些不忍心再看他现在的样子。我想要扭过头去,可就在这个时候,阿进脚下突然一个踉跄,他的双手无助的挥舞,似乎想要试着扶住牌桌,他确实做到了,但他手按下去的地方,是他面前的筹码堆—— , P7 K4 U3 c' q2 N 1 t2 l2 h- E% q, r& |9 x 一堆筹码垮了下来,接着它们撞倒了另一堆;那些筹码们在牌桌上欢快的弹跳着、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在这响声里,河牌发下来了——9 u' ^' g/ g4 t# D: W
1 G8 ^ D# U$ A* O: l! ?0 B “我时常对他说,玩牌的时候就应该轻装上阵,应该把一切别的与牌无关的事情都忘记;可他……”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陈大卫扶住船舷,左手把烟头扔进大海;他的右手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个橙子,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又把橙子放了回去:“我抽烟,可我却不喜欢闻到烟味。我已经老得什么都无所谓了;可两位都还年轻,抽烟对身体伤害太大。你们不妨试试:下次玩牌的时候,在手边放一个橙子。”% S* I8 B+ a9 C/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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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就像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我和杜芳湖都不由自主的点头。; m) b y' ]! n
y3 i! ?: {' x" K “阿进没有父母,是他哥哥一手把他带大的。所以他一直觉得欠他哥哥很多……这次牌局之前,我就问过他一句话:你哥哥有多重?” ! Q' ~* w4 ~& J* z % Q: z7 |) U6 X( Z e _0 k |9 ] 我们谁都不明白陈大卫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但我们都很识趣的没有打断他。他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他回答说大约60公斤。然后我就问他:你觉得,你背着一块60公斤重的石头,还能玩得好牌么?” 8 F- \- I( O/ \( i: P1 d6 d. f+ h7 |" x( q
“那你认为他们两个又背负着多重的石头呢?”托德-布朗森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3 g0 K6 g. o1 z-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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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比你要重得多,死胖子。”陈大卫微笑着走上去,和托德-布朗森拥抱了一下。8 B0 x6 a6 d5 L" s2 u# m9 l
0 c/ E- s/ b5 v8 A 当他松开手后,他说:“死胖子,记住今天这把牌,我会找回来的。” : P- f7 D3 M* V) Z6 [, W1 h7 q) m$ f- G: @9 g& _! P
“我随时等着你。”托德-布朗森说。然后他和陈大卫并肩走向我和杜芳湖。3 j7 m, p# |" I6 G
" i9 E3 e3 y8 K6 ], j) a: X% d, F 陈大卫很矮;托德-布朗森很高;但两人共同的特点就是——很胖。看他们恨不能把全身重量压在船头那根栏杆上的样子,我真的很担心他们会压垮这栏杆,掉进大海。( S- S3 N2 z4 a: i" Z
1 I8 u0 z' e7 y; c, U) Q' k “金杰米现在在玩第七季的HSP吧?”托德-布朗森问陈大卫。, Y; i" H: q5 K*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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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卫点点头:“没错,上午——他们那边的晚上,他刚给我打过电话,说赢了詹妮弗小甜心一把大牌。”8 d O. F( O) s3 Z
; o' w% s- Y) A! F “多少?” C8 Z6 g$ H% T 1 H( a" D. d0 o0 b) V# d “九百万美元。”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那很不错,詹妮弗小甜心玩牌一向很稳当;能从她手里套这么多出来,确实不容易。东方快车,你有个好徒弟。” , z1 ]$ q( D4 l* |3 J& b5 N + C( t9 t$ |2 h( o$ r- p# c “两个。”陈大卫纠正他,“不过,我更想要的是,像道尔-布朗森那样,有你这样一个好儿子。”) t$ L* P% u6 R
1 C9 g' G- t; m. W0 }7 P 托德-布朗森连连摇头:“嗨,东方快车!我从拉斯维加斯飞来澳门,可不是来和你吵架的!不要再提他;呣……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到他!” # a+ z1 N" q+ W% e5 N F # T9 Y# P6 Y3 f; Q2 s" ]9 R9 U/ r 陈大卫妥协了,他摊开双手:“好吧,不过我们回到拉斯维加斯后,还有大把机会可以坐在一起说话;我想,你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找我吧?” 4 Y6 g7 O, z& L ( P0 B# B+ Y F) n) Q6 I “对,没错。”托德-布朗森转向我,他说话的语速很快,“我刚刚才从阿力那里,知道这场牌局代表了什么……是的,东方快车说得没错,你们背负的石头太重了;我来找你们,是想看看,能不能替你们搬一点下来。” % {5 @0 W& ]+ `, I ' V4 P$ c0 k$ ~+ ~% g, f: B 我和杜芳湖相视苦笑。最大的对手竟然想着帮我们减轻压力……如果传出去的话,这将成为一个天大笑话,而且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1 ~/ y2 f! r4 \( k5 l' C1 N' T/ R! y7 O! [& ^2 `- x! L) l! T
“德州扑克最大的魅力是什么?”托德-布朗森问我们。/ q* R5 J) R" W0 m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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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有很多答案,但对现在的我,只有一种。我毫不犹豫的回答:“因为它可以让我赢钱。”6 v) r7 {5 o! a: J( l/ r
. t) \3 D1 x# o7 I 托德-布朗森笑着摇摇头:“那么,为什么你不去玩百家乐、轮盘、21点、或者骰宝……而非要玩德州扑克呢?” , C2 s3 r6 W% V( F+ |+ h 9 n" N$ X- A( R 这次是杜芳湖回答了他:“因为那些全是凭运气的Dubo。每个人的运气总是有好有坏;而德州扑克可以凭借技巧,弥补运气的不足。”) ~/ x3 v% W; }6 J7 Q%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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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巧?”托德-布朗森笑了起来,他全身的肥肉不断颤动,“你们真的认为,用技巧能弥补运气的不足吗?” ! ^3 i% L8 X* Q T l8 ~/ _ 0 _$ s T2 N" e 这当然是毫无疑问的。于是我和杜芳湖都点了点头。 ! z6 Y9 W2 R1 u; t0 u+ Q4 c0 P1 ?7 x; y) _+ C! _
“不,德州扑克和任何一种Dubo一样,都是要看运气的。”托德-布朗森摇摇头,“就说刚才那把牌吧,如果河牌是张A的话,想必张进先生就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吧……”8 @" F. w( F2 M5 ?4 a2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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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河牌出A的机率只有不到5%。托德先生,如果您不是占有极大的优势,您也不会选择跟注全下吧?”我不服气的反驳。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当然不会。但是,你敢说河牌就一定不会出A吗?”) Q! Z1 V/ `- F6 x%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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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让我哑口无言,我想起了那张价值十六万港币的方块7。+ }; o ^, Z5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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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州扑克最大的魅力所在,就是用任何两张牌都可以赢。”托德-布朗森说,“任何两张牌,就连27对上AA也有13%以上的胜率,这比百家乐买中和的概率还要高……” 6 X( f# ~! U5 b0 Q, c% p( y # T2 v1 @$ O- H+ ~* C “嘿,死胖子,你又开始欺骗小孩子们了。”陈大卫也加入了战团,“你们不要听这个死胖子的。德州扑克当然是一种技巧的游戏,运气在其中不过占据很小的成份罢了。”9 U8 n6 I8 z% t
- ~" B# }8 }, h. R% j4 C) T- Y0 J “东方快车,你总是要和我抬杠。照你这话的意思,那你连续两年拿到Wsop金手链也是因为技巧了?” 2 f: t1 N2 n' R g; o 2 i& n- {0 Y+ N0 Z “当然。”2 ?5 I% a0 X3 R/ X' N'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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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后来你就再也拿不到金手链了?甚至你的徒弟都拿到了。”托德-布朗森双手举过头顶,用一种怪腔怪调的语气讥讽陈大卫。$ O: |, \' ^. ^- V: U
4 B8 E. v, x" A/ ^7 i. l “难道你的技巧就像这个汽球一样……”他的双手猛的向两边张开,“‘嘭’的一声,就全部消失不见了?不,不,你要明白,消失掉的,是你的运气,而绝非技巧。”9 _9 Q4 @+ {: e/ M0 d: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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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卫似乎被他激怒了,他沉声问托德-布朗森:“那么,你敢不敢拿出你的运气,和我的技巧玩上几把?”* {$ g+ k7 U# d/ a$ n7 T' E4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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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托德-布朗森说着,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副扑克牌。他把牌递到杜芳湖手里,“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请这位小姐替我们发牌。” " ]) m, k( V5 j- Q' f8 {# k% c ) W$ {5 Z/ p- X) |; I3 H5 R 杜芳湖拿出牌,把盒子和大小王扔进大海。她熟练的把牌洗了几次,然后对他们两个人说,“请切牌。”( z @4 T9 E' u# d9 i& q"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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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布朗森摇了摇头:“不,不用切牌。我相信运气胜过技巧。” 0 H( T1 C0 |" c+ m6 c" d, D 9 S4 p: v8 x; P1 s 陈大卫针锋相对的说:“切牌的技巧是老千才需要掌握的;我会的只是玩牌的技巧。”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那么,我就发牌了?”杜芳湖问他们。在他们点头后,杜芳湖给他们每人发了两张牌。 7 @: N6 [: T5 v' ?+ O& Z ( ~ u- |0 Z/ p: Q3 c0 h' e 他们两人都牢牢的握住手里的牌。托德-布朗森快速的扫了一眼自己的底牌,他说:“让牌。” : i' L% I: T4 O! p2 r' y' z2 @* V8 _$ _( x
“下注。”陈大卫看了底牌后,马上对托德-布朗森说。; I' u e; W, d; i8 @0 ^
$ J: q: \1 e+ ^% s' ]! H “加注。” - J2 i! `: j9 h! \ 4 c5 I# A& v, `' L9 F “再加注。”9 F/ ?1 h8 h5 ]7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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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下。”0 l8 V5 |7 G. f) Q. z/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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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注。”# g2 s& c0 z% W0 s! `7 {* _. H"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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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布朗森大笑起来:“嘿!东方快车!这不是在拼运气又是在干什么呢?”8 Z% ?4 h6 R9 A0 P- L% x)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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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卫没有笑,他只是晃了晃手里的牌:“拼运气代表着一无所知;而这把牌,我知道我能赢你。”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正文 第十七章 几时再见(中)/ G! \+ F' t5 e
- a6 I5 \( M# S; T% _ Z 作者:阿梅托德-布朗森和陈大卫都把牌亮了出来。; B) `* Q" ~0 K$ X* @
% j! G; g- t) o6 }, E 船头很黑,但烟头发出的亮光,足以让我看清楚他们手里的底牌——托德-布朗森是Q、J;而陈大卫是K、3。! B5 U" E. n' h% E( H
, H# Y# ^9 ]* F1 O8 W# I" S* Y2 r “不小了。”托德-布朗森指向灯火辉煌的赌厅,“这个概率和轮盘里击中四角(将筹码下注在四个数字的交叉点,等同于将筹码分为四份,分别下注在这四个数字上)的概率差不多;刚才出来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大厅里有轮盘;为什么我们不去那边试一下呢?”! A$ H% i1 Y3 x: l+ o9 f
7 g7 f% m. m. [! I( B) h “这是个不错的提议。”陈大卫考虑了一下,然后他拍了拍托德-布朗森的肩说道,“死胖子,我不得不承认,你有时候还是挺有创意的。”0 O8 Q& ~3 A( ]1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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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布朗森向赌厅的方向歪了歪头:“那,我们走吧,老头子们不应该打扰年轻人的二人世界。” 3 L y* ^/ o) o ) e6 }: g. K" ~0 G7 E+ ~8 c 他们两个并肩往赌厅的方向走去;短短的一瞬,他们就消失在黑暗之中。船头又只剩下了我和杜芳湖。 4 r: C2 W% l1 U4 l8 A5 w+ K. T1 _! F7 v; e! f( u) \- S z
如果不是手里还拿着那四张公共牌,我真的会以为,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我的幻觉。5 g- Z1 x5 s' W;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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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牌到底是什么?”我忍不住问。! t5 z. U6 V& E) @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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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那为什么不看看?”我伸出手去,想要从杜芳湖手里拿过那沓牌;然而,黑暗让我们的视觉都出现了偏差。我的手没有碰到牌,而杜芳湖却在这个时候松开了她的手…… \1 Y, S; `*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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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海风狂啸而过,那沓扑克牌随着这海风飞上半空。它们在漆黑的夜幕里飞舞,然后有一些,落在了海里;而另一些,掉在了船头。2 l- A4 m5 j9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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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再也不可能知道,究竟他们两个中的谁,赢了这把牌…… 9 z* _# Q4 s% \( G) K6 { ! [! ~1 T9 m) Q3 g9 { 我们一直站在船头倾听着海风、和海水击打邮轮的声音。直到很晚的时候,我和杜芳湖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在我用房卡开门的时候,一个叠码仔叫住了我。 * L R/ Z5 [. X+ T& s& [5 \+ R& R: x- }: j, o
“邓生、杜小姐;刀哥吩咐,请二位一回来就去他的房间一趟。”7 Z& z$ k9 q2 K9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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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回答。然后,我们去了阿刀的房间。 # W6 S+ `5 V2 m% a" A( \' y" \) m7 z* H5 c
坐在沙发上的阿刀,看上去似乎有些疲累;但更多的则是兴奋。他示意我和杜芳湖坐下后,对我们说:“刚才我和三位叔伯已经谈妥了;这场牌局将会延期半个月。” & s* N/ _0 X! b $ Z4 w/ N- d/ f: v6 x9 {% g* E “半个月?”杜芳湖有些惊讶的问,“可是,刀哥,半个月后,正好Wsop的比赛也开始了啊?” % ]1 G, s3 a+ V0 p* _ 8 T; M. L( l7 V 阿刀笑着指了指我和杜芳湖,又指了指自己:“当然,这件事你们知道,我也知道;可是,那三位叔伯不知道。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也不会去关心什么Wsop。事实上,刚才他们坐在那里看你们玩牌,就快要无聊死了。”' e9 L/ b5 ~) X/ U3 I- C! b, p
$ c m l v! e- N4 P! b 我和杜芳湖点了点头——德州扑克确实是一项很沉闷的游戏;尤其是当你不懂它的规则时,更是如此。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不过,对于托德-布朗森来说,Wsop绝对是比任何牌局都更重要的存在。我想,他绝没有可能在半个月后再度出现在澳门,来参加这场牌局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阿力的代表将被判弃权负。” ; f8 K- a0 m0 e a% E5 S# F + g: O, E" N5 f( a- U0 n7 Z 他打开房间里的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一大捆钱放在我们面前的桌上:“所以,从今天开始,两位就可以开开心心的休假了——我知道两位的手头都不是很方便,这是我刀仔的一点小小心意。” @0 n- [) L& g7 _* w6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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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百张千元大钞是一小捆;而十小捆则是一大捆——桌上放着的,是一百万港币。而阿刀曾经对我们说过,如果输了的话,也会送上五十万…… " c9 I' Y* U u F6 C* Q# O7 }$ P4 ^6 t) L4 D' g. B7 a# }/ C/ { q
无论如何,我们都没有推辞的理由。我拿起这捆钱;对阿刀说:“多谢刀哥。” - ~ G* V- }& H. [1 J+ i3 D' n* P' [ M: b
“没什么,这是我们事先说好的数目。当然,等到事情搞定之后,我刀仔会兑现剩下的那些……”阿刀摆了摆手,“不过,邓生、杜小姐;我希望你们能明白,这场牌局还没有结束;而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意外……” ; D8 T& \0 m8 w) |; W+ q/ c. d& g0 U& i n7 c! r- a, R* o) o 这次是杜芳湖微笑着回答他;她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很有磁性:“刀哥请放心,我和阿新都知道应该怎样做;我们一定不会让刀哥为难的。” ! {% d- B' R7 b( @% L 0 [9 B2 p# T3 u j+ X" s) I 在留下了联系电话和手机,并且向阿刀保证随叫随到后。第二天下午,我和杜芳湖走下丽星邮轮,回到了香港。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我们都有很多问题想要和对方讨论;也有很多话想要和对方诉说——我们都没有回家。杜芳湖陪着我去了学校销假,随后我们又走进了学校旁边的那家咖啡馆。1 g2 e7 P. T1 j8 _-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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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巴西黑咖啡;她仍旧要了一杯卡布其诺。# k1 P' i6 b2 j1 b; ]$ {
4 u$ T X) Y+ X4 { 我们面对面坐在靠窗的红沙发上。咖啡馆的音箱里,传来一阵忧郁的萨克斯风。在这有些哀伤的音乐声里,杜芳湖问我:“托德-布朗森和陈大卫……为什么会来船头找我们?他们那把牌,又是什么意思?” - I8 |- y/ D5 [8 Q* O" U ( L, C: {3 z4 G6 d" U; g 我凝视着桌上的咖啡,摇了摇头:“要是我能猜中那些巨鲨王是怎么想的,我也可以进Wsop的决赛桌了。不过,我觉得他们对我们似乎没有恶意。” & M1 M5 J& I4 x6 z5 W. Z : X t6 i0 [! K3 u7 e5 Z; I “嗯,我也是这样觉得。说真的,我现在感觉比之前好多了。其实,就算是托德-布朗森也不是不可战胜的,要是那把牌真的给阿进发个A……” 4 N/ ^; E; `- L7 b2 S# ?1 A- M/ W/ m & L/ [6 D+ S& X' [ “就是因为太多人有你这种想法,我们才能赢到钱。”我打断了她的遐想,“我倒觉得陈大卫说得没错,通过玩牌的技巧……我们的技巧确实不如托德-布朗森,但我们可以从别的地方弥补。就像现在,他一定已经把我看成一个超-攻击流牌手了。当我拿到一对A的时候,我确信他也会跟注我的加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然后他会在翻牌圈里,通过你的表情和下注,看穿你的底牌。他会弃牌,你赢不了多少。而且你不可能一直指望能拿到大牌。”杜芳湖也摇了摇头,“阿新,你不能老是那样保守,你应该更凶一些。你看,紧手玩法不能给你太多的利益;而当你凶起来,甚至在对上托德-布朗森的时候,也能建立筹码优势。”) D$ w+ h. Y. y2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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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猜透对方的底牌,我当然会变得凶狠……但在没法判断的情况下,紧手才是唯一的选择。” & C. O9 b# M& O; _5 f/ @0 T 8 t* N/ i1 e" K2 C “可是……我现在真的感觉到,只要有一些些运气,我们也可以战胜托德-布朗森。而在这场牌局之前,我从来没有这种想法。” o3 F7 C3 J2 \" V( m
0 K* C8 i: V8 k “你被他洗脑了。”我说,“不过,或许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吧……” 8 ~# g" j5 M* E$ q# @+ y7 |) P* n# [4 V' B, i
在这个问题上,我和杜芳湖谁也没法说服对方。于是我们对视着笑笑,同时扭过脸去,看向窗外。/ |/ F& A- ~5 ?5 H8 A* m0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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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看着窗外的行人开始慌乱起来;没过多久,暴雨倾盆而下。; ^# b1 O$ m V: e1 W
" b8 p. l) W# W1 q" e2 k 刚刚还很多人的大街瞬间变得空荡荡的;但没过多久,街上又出现了打着雨伞的行人;一个、两个……越来越多,多到数不过来。 6 [. G% |8 T9 f V! X/ q7 ]: I$ S$ f% J2 M
“这就是牌手的生活。”在忧郁的萨克斯风伴奏下,杜芳湖的声音显得更为沙哑,这让我突然觉得有些感伤。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她继续说下去:“这就是牌手的生活。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大街上行走,直到你遇上狂暴的雷雨;但你还是不得不走下去……你可以打伞,但雨还是在下,你依然要一直走下去……你永远不会知道,这雨什么时候会淋湿你;但你知道,你终究逃不过全身被淋湿的命运。”2 |' b# W8 u% k: u9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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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完全可以等雨停下来再走。”我说。 1 Z; L# M6 c4 M) I3 f" I ( W$ _' W9 G* q& r9 E; X8 Q 杜芳湖摇了摇头,她拿起咖啡杯,微微抿了一口:“有些雨,是避不过的……就像阿进。” 4 Z0 r! H2 d p, @' P m8 x. c3 U3 D
我并不想和她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于是我转移了话题:“对了,说到阿进;我觉得我们应该去看看他。” 6 R" ]( y! l7 Z* X3 \- V; d3 v( j, V3 N- r. _, h( u& n$ f
“是的,没错。”杜芳湖说,“可是,你知道他在哪家医院吗?”9 k8 d" {- [5 g. u8 H9 ]/ R
L$ a0 r! I7 x) V* ? “当然。”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这是下船前,陈大卫给我的。”- f( H; }+ Z+ L#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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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半小时后,雨停了,我和杜芳湖走出咖啡馆;二十分钟后,我们分别提着花篮和水果篮,走进明德医院。+ f. }$ A# z' K% B% H
; q0 ~- Z7 {/ n# l$ i: W 在大门那里,我们看到了陈大卫;他正好在朝外走。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他也看到了我们,并且笑着和我们打招呼:“我知道你们会来看他的……可是我不能陪你们了。我要回拉斯维加斯;那里来了很多老朋友。对了,杜小姐也拿到了Wsop的入场卷吧?”9 ~7 B' T C @. Y+ G
; H0 d7 @+ I8 i 杜芳湖微笑着点点头。 5 C5 @: g7 l+ d2 {% f. |- E( L, v" `
“很好,半个月后,我在拉斯维加斯等着你们的光临。”说完这句话后,陈大卫对我们笑了笑,然后他走出了医院的大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正文 第十七章 几时再见(下) ! Y; _, G6 u8 I6 |' S6 C3 [, {8 _5 E 6 @) n2 U# y! E( {& j5 B$ ~ 作者:阿梅本来我以为,像阿进这种身份的人住院,身边一定会有大批照顾的马仔;但当我和杜芳湖走进特护病房的时候,只看到了他一个人。 2 i, [0 b( x2 q J# y 9 Z6 Z( V, o+ c) i1 s* W; h! v. H 阿进似乎发现了我的疑惑,他放下手里的小说,笑着对我说:“我哥哥很忙,而我也比较喜欢清静。尤其是输牌之后,通常……我都会一个人找个地方呆上一段时间。” 1 f+ G5 F6 m* W* v2 q- f- i- K" M
看上去,他的精神状况还算不错。我和杜芳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并且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本来我们和阿进只是泛泛之交,除了一起玩过牌,没有别的什么交集;但如果撂下东西就走的话,也未免太失礼了。于是我们三个人就天南地北的、谈了一些关于玩牌的事情。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扯到了刚才我和杜芳湖争论的话题上。 - d4 v, m' y% X4 \+ Q) I, ` 8 B8 G9 J" E0 u. k0 \, ]/ _ 阿进笑了笑,他问我:“邓生,你有没有经常遇到这样的事情——你手上是3、7;很没有价值的牌,于是你弃牌了;然后你极其郁闷的看到,翻牌的前三张牌,都是3或者都是7?” 6 Q2 `9 T# @+ v& y, D: X9 v' }' W$ p
不等我说话,他马上又问:“这种事情确实很少;但你有没有经常弃掉两张同花色的牌,可下面发出的前三张就给你凑成了一个同花?”% e4 a2 x4 M( e3 M2 u0 x. e
4 ?( m% u2 }0 R$ B. H9 J “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我想很多人都遇上过。”我回答道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4
是的,没错。”阿进说,他继续问我,“那么,通常你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会不会后悔?我指的是……让人可以失去理智的那种后悔。”3 @0 y1 o: ^! f+ U* q!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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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我摇摇头,“我玩牌有自己的原则;而这些,是原则之外的收益。在大盲注位置并且没有人加注的时候,我会让牌溜进彩池;偶尔也会幸运的遇上你所的这种牌;比方4、5翻出3、6、7;这些牌会让我小赚一笔;但这不能做为原则使用。我一直认为:你可以在路边捡到一次钱包,但你不能从此就开始守株待兔,一天到晚就呆在路边等人掉钱包……”3 d( C$ I+ _1 F, D* Y8 J- T/ S- h, \
2 p ?+ t+ `! y4 \# y! n “这更像一种风格而非原则。所以说,脱离风格谈论技巧和运气是没有任何用处的。”阿进笑着总结,“现在德州扑克的主导玩法是松手玩法;很多人都愿意拿这些牌跟一个小注进入彩池;因此公共牌对他们来说就极为重要……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邓生应该更喜欢在公共牌没有帮上任何人的情况下,能够凭借底牌取胜。”9 P! v( C7 U# c- J,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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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同时点了点头。 + P+ H% a2 `/ a# ]& z2 T+ f% V, i! b M, L
“是的,每个人的风格都不同。但我想说的是……事实上,当你拿到小牌时,反而输不了多少,因为你可以很轻松的放弃它们;能让人输大钱的,都是真正的大牌。而我的师父和托德-布朗森;都曾经历过这样的牌局。每个人都有一种惯性思维,所有人都会记得自己赢得最多、或者输得最惨的那些牌局;然后从中总结出一些规律出来,这种规律体现在具体的玩牌行动上,就成了一种风格。托德惧怕他的父亲道尔-布朗森,因为他曾经在两次Wsop决赛桌里,都被道尔-布朗森用一张奇迹般的河牌击倒出局;而我的师父则在1989年最终的两人决战里,被对手偷鸡成功,最后屈居亚军……”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如果没有阿进,我们很难想象,这场争论的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毕竟,陈大卫勇夺两届Wsop金手链的时候、托德-布朗森被父亲连续扫出Wsop决赛桌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 M- j) N3 P; b" J! h
6 m' N* g& J4 w8 b4 k 阿进摇摇头,接着说下去:“虽然我和师兄同在师父门下。但我们也有各自总结出来的规律,或者说各自的风格。其实,我开始玩牌的时候,也相信过运气。曾经有段时间,我一拿到大牌,就用所有的筹码全下;大多数时候我都能获胜,于是我认为扑克牌就应该这样玩。直到那个晚上,我遇上了师兄,他在牌桌上的表现让我激赏不已;他从不全下,但筹码增长的速度比我快上五倍。在那之后,通过他的引荐,我才拜倒在师父的门下。直到现在,我依然偶尔会拿大牌冒险全下……可最近的这两局牌,都给了我深刻的教训。” / j8 B: o/ f w& K1 o: ?* w v- n) U3 ~% x
阿进所说的“这两局牌”,当然也包含了杜芳湖赢他的那把。杜芳湖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一声,她试图把话题转到别的地方去:“那么张生……你刚才说所有人都会记得自己赢得最多的牌局;我很有兴趣知道,你赢得最多的牌局是哪一局?”; a1 ~0 q' y) j4 z8 K. ?3 J6 i$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