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你输光了吗,是的话就可以静心的看戒赌中心了,推荐一本小说(底牌) [打印本页] 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6 标题: 你输光了吗,是的话就可以静心的看戒赌中心了,推荐一本小说(底牌) 正文 第一章 通宵(上) ; b0 l, {1 F, a+ F s 作者:阿梅天已经快要亮了。 , r) y0 r( O2 c3 e1 f( V 当然,不仅仅是葡京DC,在澳门的任何一家DC,你都不可能看到门外的天色。这是一个又一个被钢筋水泥包裹得严严实实、永远只能依靠灯光照明,和外面截然不同的世界。而且,在这里的任何一面墙壁上,你都找不到一种叫做挂钟的东西。, q. k1 r X. d* n
是的,这是一个不能确定时间的世界,而无时无刻都弥漫在DC里的烟雾,让这个世界和处在这个世界里的人,显得更为混沌。 5 c1 ? I$ S/ {4 s 但这不要紧,我还有手表。 * N/ d v2 P2 ^! a 趁着发牌员还在洗牌,我低头看表,现在的时间是……凌晨六点半。/ Z& o* Y* b0 E% m
我是前一天晚上八点钟左右走进葡京DC的。也就是说,我在这张牌桌,已经坐了十个半小时。 . n# D* n3 r: J5 r3 n- n 这张牌桌玩的是无上限的德州扑克游戏。这是扑克游戏里的凯迪拉克,在DC外很难看到。比较简单的介绍是:庄家的位置按顺时针转动,庄家下手的两个人分别担任小盲注和大盲注的责任(盲注就像是梭哈游戏前所有人都要丢的底注),发牌员会给每个人发两张底牌,所有玩家按顺序叫注——下注,跟注,加注,让牌或者弃牌;在这一轮叫注完成后,发牌员会发下三张公共牌,这叫做翻牌;又是一轮叫注结束后,发下第四张公共牌,这叫做转牌;再一轮叫注;最后是第五张公共牌,这叫做河牌。胜负在河牌出现的时候就决定了,但大家依然还有一轮叫注的机会。再之后,所有参与到最后的人用手里的两张底牌,加上五张公共牌,选出最大的一手五张牌来比拼胜负。& Q) q& N. X9 y( k4 Q8 [
再没有任何一种扑克游戏比这风险更大了,你必须谨慎对待每一把牌,因为任何一个不经意间造成的错误,都可能让你倾家荡产。很多职业牌手根本不敢碰这种游戏,他们的心理和口袋里的钞票,都承担不起这种大起大落。但还是有很多人坚持认为,这才是真正的扑克游戏。在拉斯维加斯,最顶尖的那些扑克鲨鱼玩的就是这种游戏,他们玩4000/8000美元的盲注,不断吞噬鱼儿们的筹码,这些鱼儿通常是花钱买感觉的富商、银行家、好来坞影星、毒品贩子……数百万乃至上千万的筹码在牌桌上被大家推来推去,一把牌通常只有三到五分钟的时间。是的,五分钟,只要五分钟的时间,一把牌就可以造就一个新的千万富翁,或者让一个五分钟前的千万富翁破产。& b/ {& f% K5 ]* U! @4 E9 \
扑克游戏里最受人尊敬的赌王,拿过十条WSOP(世界扑克大赛,在扑克游戏界的地位相当于奥运会和世界杯)金手链的道尔-布朗森曾经说过:这是勇者的游戏,只有真正的勇者才能得到所有人的承认和尊重。那些没有勇气的人,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掏空他们的口袋,他们用这些钱换回牌桌上那些人的嘲笑,他们会对他说,我们喜欢你的钱。1 H! H/ K. H! |0 ?. k1 B: M( E
当然,澳门不是拉斯维加斯。葡京DC提供的最大牌桌是100/200港币的盲注,如果不算上DC的VIP贵宾房,还有那些富豪们的私人会所或者俱乐部;这个数字也是整个澳门最大的盲注牌桌。每个人在上桌前都必须也只能带入两万港币的筹码,如果你输光了,还可以再补充,但每一次的补充都不能超过这个数字。2 J1 Q3 ~6 ^# @
而这十个半小时的战斗,总的来说还是很成功的。现在,我面前的筹码数量在牌桌上第二多,大约有八万多一点的样子。换成往常,我会很满意这样的成绩,并且及时的抽身退出,但是今天不行。) ?7 M d! [5 M3 g$ U
今天,我还必须继续战斗,而且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4 a0 Q: k7 M+ {% ?3 a' }5 [ 我还有三个半小时的时间,在十点钟之前,我必须赢到十五万。如果我做不到的话,我不知道阿刀的那帮手下会怎样处置我,或者,我应该说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理我。 + m* n0 W: K5 [( W- r4 d6 k 阿刀是葡京DC里最大的吸血鬼,有几百个叠码仔在为他做事。他的心狠手辣在圈子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不是我能够惹得起的人。 8 y. X. ~3 ^: g( {3 k& r 盲注扔到牌桌上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发牌员开始发牌。' L4 x: E ]$ a+ _" [
已经整整一个通宵了。这张牌桌来过很多人,离开的时候,他们中的大部分没有带走一个筹码,但也有几个幸运儿赢到很多,心满意足的走掉——现在桌边只剩下四个人。 ( q* Z Y) ?: I! ? F" N& x 其他两个人都只剩下几千筹码,他们不能对我造成任何威胁,但对我也没有多少吸引力。我的注意力大部分时间放在我对面的那条鱼儿身上,他刚刚很幸运的击中20%的机率,重创了我一把。& T% c8 D# g, I1 R2 K
那把牌,我发到一对红色的Q,而他有两张黑桃数字牌,我下注800港币,他跟注;发牌员发下前三张牌,其中的方块3和红心6对我们都没有任何用处,还有一张牌是黑桃J。我的手里有最大的对子,这样的牌我不喜欢慢慢玩,于是我下注3000港币,他略微思索后决定再次跟注;转牌是一张小黑桃;现在我有最大的牌,而他必须在最后的河牌里击中一张黑桃才能凑成同花赢我,这只有20%的机会。 , x9 `/ t: b* W% z {$ Q6 P4 X 是的,这很容易计算,我的手里有两张牌,而他也一样,下面已经翻出了四张公共牌,这样发牌员的手里就还有44张牌(52-8),我们的手里总共只有4张黑桃,那么还有9张黑桃在外面(13-4),河牌如果是黑桃,他就赢,反之无论任何牌他都会输掉,所以他的胜率是9/44,略大于20%。 O& p: B/ b/ _3 M- M* J1 q 我们已经在这张牌桌上对抗了大半晚的时间,他的一切行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他是一条不折不扣的鱼儿,像这种抽牌(同花或者顺子还差一张就成功的情况叫做抽牌),他会下一个重注以求吓跑对方,没错,在我让牌后,他微笑着下注15000港币,而我拥有80%的优势,当然没有理由不跟注,接下来……河牌翻出了黑桃A。 & }0 Y, M& u" x7 Q- h: a 我让牌,我知道我已经被击败了。他继续下注30000港币,我摇了摇头,扔掉手里的对Q,对他说:“这把牌是你的。” 7 q' ?$ c6 f5 k3 P+ D; S 我冷冷的看着他狂笑起来,他翻出手里的两张黑桃,喋喋不休的吹嘘他的牌技——事实上任何一个稍微会玩点牌的人,都不可能像他那样叫注——最后,他用胳膊把牌桌上的筹码全部扫了过去。% e( k+ c; j1 J. r
是的,他的牌技很烂,任何一个鲨鱼都会很喜欢这条鱼儿,我也不例外——但我不得不承认,这条鱼儿今晚的运气真的是没得说。他总是错误的下注,然后在河牌里击中他要的牌,无论是30%的机率,20%的机率,甚至10%的机率……我觉得他不应该在这里和我们浪费时间,他应该去玩21点,我确信他可以把所有的筹码全部押进去,然后在拿到两张花牌的时候,还可以再要一张,而且我可以肯定那张牌一定会是给他凑成21点的A。这种翻倍筹码的方式怎么也比玩德州扑克来得更快一些。 ) y7 s& u: L3 L 这把牌我输了将近一万九,更让我保持了一个通宵的筹码优势荡然无存,但我还是很有信心,我相信自己的技巧,我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他会带着这些筹码离开牌桌。只要他继续留下来,我知道自己会在一个合适的时机,拿走他所有的筹码。 # Q$ F/ a% `# I& k" C* i 不过……该死的,我只剩下三个半小时的时间了;而这条鱼儿随时可能会离开牌桌。' X/ M2 p5 v/ J/ R
我看了看发下来的底牌,又是一对红色的Q,和上把牌一模一样。! o, w8 t8 @5 L1 m7 F
这把牌我处在庄家位置,这是一个很好的位置,我可以在所有人行动之后再做决定。而那条鱼儿是大盲注,牌桌上那两个100港币的筹码就是他扔的。: @+ C9 Y( V) ]) D
因为盲注也算是一次下注,所以这一轮从他下手那家开始。那个人弃牌,我加注到500港币,之所以不断的变幻下注数量,是因为我不想让别人通过观察我下注数量的方式,总结出规律,进而看穿我的底牌。小盲注弃牌,而那条鱼儿看着我的脸,对我说:“我知道你的牌不错,但我的运气比你的牌更好,我跟。”' S/ ]/ x$ _2 }+ z \
这正是我想要看到的,他如果有一对A或者一对K会再次加注,而现在他只是跟注,这证明他手里并没有什么牌,只是单纯的不想让我这么便宜的扫走盲注而已。我想,他应该是两张中等的同花牌,或者两张中等的连续牌,也许,两者都是。; l/ _2 \. w! H) g9 J1 Y% P
发牌员销掉一张牌,发下翻牌——黑桃Q,方块J,草花10。" _9 o3 R2 W# [1 ]$ e, ?
他看着我的脸,然后笑着问我:“你有AK么?”% u' V- Q0 X H, N. r8 q) m/ J7 h) D
我很诚实的回答他:“没有。”; \. f! g1 f+ L7 d
“可是我有。”伴随着这句话,他推出了5000港币的筹码。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7
正文 第一章 通宵(下)5 F/ y' C1 `) P- H( s* p$ A
2 j- p% [* q" z+ @8 ~; s$ R3 ] 作者:阿梅任何人都不会把牌桌上对手的话当真,但这种没有营养的对白却不断的出现在每一张牌桌上。我没有立即跟注,而是注视着他的脸,希望能够从他的表情里找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6 B" d- `# U' p0 l% R* B: U4 O , i% [* m3 i. A8 e q: Z 他不可能有AK,如果他有AK这样的大牌,同样会在翻牌前加注。这把牌没有明显的同花可能,但我确信他有一张9,也许是910,也许是89,他在做一个两头顺子的抽牌,或者他已经拿到顺子了?只有在他的底牌是89时,我才处于劣势,不管怎么说,我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扔掉我的三条Q;但我也不想发起什么行动,以免正好撞上他的顺子,于是我只是静静的跟注。% r4 S6 D! K: R2 O# @
+ q6 a8 ~& z* U+ y 发牌员又销掉一张牌,发下转牌——方块10。; I3 v+ P& G/ ^! {% P(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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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推出15000港币的筹码,如果他没有这样下注,我还会在89和910之间猜测。但现在我已经知道他是什么牌了,他手里有两张方块,而且是方块8和方块9,这让他起手就凑成顺子。是的,在他看来,他的牌还有很大的机会,即便我手里真的拿到AK,也还有九张方块可以让他凑成同花,甚至还有两张牌可以给他同花顺。 1 F" [- x$ G/ a$ b' r% m5 M( {& X/ E, G* C' ~ j) ?
但他并不知道,这张10给了我一个三条Q带对10的葫芦,葫芦是同花顺和四条之外最大的牌,而且方块Q在我的手上,实际上他只有一张牌的机会。现在我想的只是怎样技巧性的把他所有的筹码都套进来,无论他手里的顺子,或者可能的同花,都干不过我的葫芦,我知道我可以拿走他的所有筹码,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O( w7 B%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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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还是装做思考了一会儿,这是一种示弱的表现。我必须用一切方法暗示他,我并没有拿到什么牌;只有这样,他才会钻进我精心设计的圈套里。- ?& E) o( X3 C: J# E&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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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看着另一张牌桌上的她。8 s" J2 z0 j2 d, u5 H! G1 u
9 r$ x! y5 u \+ ^2 O 她叫杜芳湖,年纪比我大上两三岁的样子,长相和身材都很普通,但却是我在这个DC里所见过的最好的鲨鱼之一,她今晚的收获非常丰富,桌面上的筹码已经堆得很高。她穿着一套很合身的职业套装,我知道,在那身衣服的某一个口袋里,有我给她打的一张两万港币的欠条。. R$ J9 {% s' N8 C
d/ o- A' |' v& H4 h 想到这张欠条,我觉得肋骨和背部又开始隐隐作痛。前一个晚上,我被阿刀的手下在DC后面的小巷子里很“温柔”的教训了一顿。他们拿走我身上所有的钱,并且要求我在第二天的十点钟之前还清剩下的十五万——这笔钱并不是我借的,但借据上白纸黑字签着我的名字,甚至他们的手里还有我的身份证复印件。 5 R$ @) a8 t, N . Q! o' R% ^0 G$ k1 t$ e4 t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杜芳湖出现了,她没有问我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而是问我要不要上桌必需的赌金,并且借给了我两万港币。我知道她已经关注我很久了,我也同样一直在关注她,这是鲨鱼之间的默契,DC里所有配得上鲨鱼这个称号的人都会有这种默契,我们记得所有经常出入这个DC的鲨鱼,他们的面孔,他们的名字,他们的风格……但我们从来不和自己人交手,我们努力规避着正面的交锋,我们总是分散在各个牌桌上,把那些周末来休闲或者度假的鱼儿们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 7 D$ z+ M& {, t/ U) H % c& `2 c3 f* M) Q. X 但不能不说,她是一个好人。我们这群人都是孤独的鲨鱼,你很少会看到,有哪一条鲨鱼会关心另一条鲨鱼的生死。 4 A9 s" |6 l7 }2 K + l! C w0 @9 g8 O$ k 何况,在此之前,我甚至和她连个招呼也没有打过。 T) u$ b( U, F)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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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牌员提醒我,九十秒钟的时限已经快到了,我必须马上做出决定,跟注,弃牌,或者加注。5 }1 Z# p2 b; n* q3 G,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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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点了点头,然后我数出三叠筹码,每一叠筹码是20枚,每一枚是500港币,我把这些筹码推到牌桌中心,我的手故意有些颤抖,我知道,看上去这样的行动很像是有些什么牌,但却算不上很大,想通过偷鸡这种方式拿下彩池的样子。! x: V. \7 @3 u: o; n( _6 c4 j#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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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鱼儿似乎没有想过会遇上这么强烈的抵抗,他重新审视自己的牌,然后凝神注视着我的脸。十秒钟后,他深呼吸了一次,然后扭头问发牌员:“他还有多少筹码?”* j, ~3 ]6 K; h- }1 o. w! ^/ t6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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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牌员清点了一下我面前的筹码堆:“他还有46700港币,先生。” 0 A1 R& S4 h" l4 N; e& @. } 3 a4 M* P# R+ b* F; N 那条鱼儿又深呼吸一次,我知道我之前造成的假象成功了。他做出了一个决定,而这个决定也是我想要他做出来的——/ ]. z" T" e5 P5 p4 C5 g4 a5 {1 q* f8 B
& o! x( r7 x1 O 他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进来。并且嘴里嘟哝着:“我不相信你的手里有10。” / _% a7 z. E! `8 L1 o5 N 0 u% w$ l9 K$ T/ S# [" v 我要求暂停,我知道我会跟着全下,但我需要让自己喘口气。; O+ C/ h* J8 _6 L! `0 I
" q( f U: a, ^ Q5 h4 i* F 道尔-布朗森还说过,无上限德州扑克的关键,就是一次又一次逼迫对手全下自己的筹码。如果我的牌稍微差一些的话,比方说我的底牌是A10(这样我是三条10),或者AQ(这样我是最大的两对并且有最大的边牌),我都很有可能被他吓住然后弃牌——这样我的八万筹码就只剩下了四万多一些,然后我要用这四万在三个半小时内赢到十万……现在是凌晨六点半,鱼儿们不是还没有起床,就是刚刚上床睡觉,那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 v, n2 p' ]' R! i2 `9 N9 M8 K- B4 C( ^/ I! P) r
我又看向杜芳湖那边,她刚刚赢了一把大牌,沙哑的笑声传到了我们这一桌。我看到她的那张牌桌边站起一个人,接着是另一个人,他们的面前空空如也,一分钟前还属于他们的筹码,现在正在杜芳湖灵巧的手指下被装进筹码盒。3 O. A#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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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属于她的筹码盒。- H; s1 U) C# h' J: k" U! t6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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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那一桌只剩下三个人了,而另外两位显然没有再玩下去的想法,他们分别站了起来,和杜芳湖握手,说一些恭维的话。然后他们带着剩下不多的筹码,走到我和那条鱼儿的身边——这里不是VIP贵宾房,十万以上的彩池也并不常见。2 S5 I6 |) K2 H* C% p5 m/ |
5 K' g+ |* z/ j. |8 ^ m) M 杜芳湖也在整理好筹码后,端着整整六盒的筹码走了过来。 : B6 r8 k- R. k: o$ W8 p4 p4 N U* s/ E! P# M; S" V; N
她这一晚收获颇丰,这六盒筹码大约有十来万的样子。也许这些钱在很多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但是……有一条谚语是所有鲨鱼都牢记在心的:你只能剥一只羊的皮一次,但你却可以剪它很多次毛。9 I2 v- r8 y" J6 a9 i* Q, |7 R
8 \( d# R3 E8 R2 V9 I" X6 z4 U 她走到了我的身后,用沙哑得甚至有些刺耳的声音问我:“你似乎遇上了一些麻烦?”8 a# ~, J# e" A* r8 C7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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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一类人的声音通常都不会太好听,那是因为我们经常长时间的熬夜,不断抽烟和饮用咖啡之类的刺激性饮料用来提神的缘故。事实上,我也不例外。 8 c7 J$ \. s$ V) w; J. U- ]% H i0 l( |
我侧过头看着她的脸,微笑着回答:“是的,一些小麻烦,我有一把不错的牌,但是他在逼我全下。”) Z+ {5 [7 C1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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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打算怎么办?”5 L0 \7 u2 r& ?
( c3 K0 Y9 R+ S, z! h “全下,当然是全下。”然后我转过头对发牌员说,“我也全下。” 0 E5 z4 z7 ?. S0 _& V. S% t : O" P- q, j0 c, D& @ 那条鱼儿带着很自信的傲慢翻出了手里的方块8和方块9:“我是顺子,我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让大家相信我只有在抽牌的时候才会下重注,而现在,回报的时间到了。我知道你没有AK,也没有10,我猜你是AQ之类的牌,不过即便你有10,你也没我大。” ! P- S, l( {( m! v' t ' m1 `2 P: p g- X “是的,我没有10。”我迅速的翻出我手里的一对Q,“但我是葫芦。”- v. }9 D" }# F! v4 \2 R$ S0 P3 c
: p' w9 _/ Y: F0 \! M- ?" s) q “噢,我的天。”看清楚了我的牌后,他怪叫一声,然后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 _) t6 p4 B( F& O# o- S
- Q6 O' Z! ]8 B: z 我点点头,事实上我对Espn体育台的这种做法也有些不满,虽然我并不喜欢玩牌:“没错,确实是这样。不过,你为什么不找一个不亮底牌的频道呢?” 4 c9 U' u9 T: X; v& C4 W! r0 S2 o; u! q8 Y: \; ^- P: L7 c7 I# I
“我很少看电视,平常我一般都在电脑前……你知道有这样的频道?”' i& N! c' g"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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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你可以试试BBC体育台。” " b/ D" H7 f9 l0 G$ k! R/ ~+ ~& F1 f. t" y
龙光坤马上又打开了电视,香港能够接收到许多电视台,他很有耐心的一个个换下去,终于,我们看到了BBC体育台的台标。屏幕上,余下的四位选手正在分别就座。 . H3 K- W2 z. m }# D : C+ M8 A0 k h# V+ a2 B 场间休息结束,比赛继续进行。龙光坤坐回沙发,全神贯注的看了起来,然而这一次他却不再像刚才一样保持沉默,而是不停的大呼小叫,声音比电视里的现场解说还大。在牌手下注、跟注、加注的时候。龙光坤不断的猜测他们手里的牌,大多数时候他会猜错,但偶尔也会有几把猜中,这个时候他就如同中了大奖一般兴奋。 ! g# c& A- U Q; S5 k( ?2 O: h) J7 y4 f! n
“嗨,阿新,这真是太漂亮了,我说詹妮弗手里会是中等对子,果然翻出来一对J!他的打法太明显,完全把底牌给暴露了,这样的水平怎么也能进Wsop的决赛桌?就算我是他的对手,也会选择毫不犹豫的弃牌的……哎,我说,放着这么精彩的比赛不看,你想去哪?不会是我吵到你了吧?”( l( a, s/ Z8 \$ r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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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哪儿的话,你一点也不吵……我哪儿也不去,只是想喝杯水而已。” / x ]8 S2 t O$ \, o; j2 q ! _9 L3 [( x( _ “哦,床边的冰箱里有饮料和冰水,你自己拿;喝完记得给学生事务科打个电话让他们补齐就行……嗨,来看这把牌!” h+ D. P1 a4 g! G; ?7 W1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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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过头去,睁大眼睛,死死的看着屏幕。刚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的我不由得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 l: ?5 Y# c3 C $ b0 t# K( D; r1 R& r2 @8 F 墨绿色的桌面上,发牌员已经发出了三张牌,草花9,草花Q,草花6。. Y6 b7 b# m+ D, u. S7 r
1 A; g5 n- q* I2 t, I' G& j5 j “汉森下注四十万。哈灵顿弃牌,轮到蜜雪儿-卡森……蜜雪儿犹豫了一下,但她还是选择了跟注!现在发转牌,转牌是……草花2!”% ? S$ g% G) S6 L7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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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里的两个牌手一直盯着对方,想要从每一个表情和动作中,判断出对方的底牌。龙光坤转过头来,对我说:“这是一场标准的同花大战,他们肯定都已经同花了,但谁的花大呢?我猜是蜜雪儿,她至少有张K或者A……” 2 _4 s- l0 }6 _! x3 {3 o $ w. \+ ~, g6 M 我很同意他的看法,然后我也不由自主的猜测起来:“是的,蜜雪儿应该有张K或者A,那么汉森又会是什么呢?” 0 d ^& R* s5 X: K1 [' B6 T 9 `" n% c8 P. e D5 G/ S “古斯-汉森是世界知名的超-攻击流牌手,他的手里可能拿到任何牌。”龙光坤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自言自语的说,“要是你可以猜中他的底牌,那你也可以去Wsop了!” + v& R& [7 y9 i! H) W0 B: Q0 V% r9 A. b. @5 ~. Z( e! }
“汉森让牌,蜜雪儿下注一百二十万,汉森没有行动,他一直注视着蜜雪儿的脸。蜜雪儿则一直保持着她优雅迷人的微笑,也在看着汉森……好了,汉森决定跟注!这样整个彩池已经超过了三百万。无论谁赢得这一局,都会成为决赛桌里的筹码领先者……现在荷官发出河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河牌是……草花8!”: v0 N ]: t2 P( D( ^. S
2 g. Z6 k2 x) X5 D 这张河牌引起了现场观众的一阵骚动,就连两位牌手也忍不住摇摇头,笑了起来。汉森轻轻敲了敲桌面,以示让牌。而蜜雪儿则在短暂的思考后,抬起头来,轻声说:“全下。” 9 \9 l4 G+ ~; [2 u; V' l `( \5 @3 H+ u5 y+ `' z
汉森似乎并不需要任何思考的时间,他马上也把筹码推了出去:“跟注。”4 F7 S6 F* n) A$ }3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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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汉森这句话说出来之后,龙光坤马上就叫了起来:“他有草花A!”1 u5 P" l1 t" d/ e4 @+ P5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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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时间我摇了摇头:“不,他是同花顺!”) t/ I4 x* M/ U5 f$ G0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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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里,蜜雪儿微微叹了口气,翻出底牌——草花K,方块K。我和龙光坤都猜中了她的底牌。 & k8 U0 v5 {6 [* S( j# p1 m: i0 C0 p/ j D( O8 J7 Y5 D
汉森却没有急着翻牌,而是对蜜雪儿微笑着说:“好牌。” 5 c' F' r u/ e- i ' o( o+ W3 o7 u& T* W: S! j* E 蜜雪儿摇了摇头,也微笑着回答:“怕是……还不够好。” ) |; B+ h& o8 P9 K$ K4 K( q / ~& E4 h7 z6 _6 r 汉森没有再说什么,他笑了笑,拿开压在底牌上的那个黑色筹码,轻轻的把底牌翻了出来——草花7,草花10。 " r9 P- z; h3 [8 X , \6 @* \1 r: k! Z 看着这两张牌,蜜雪儿脸上的微笑在刹那间,凝固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0
正文 第五章 灵犀(中)4 k2 f, F7 W( \! c) X+ Z/ K( c
/ |! [$ u# H+ Q/ Q. q 作者:阿梅电视里的现场也静默了好长一阵,这静默让我再度怀疑电视是不是坏掉了。但是,突然间,哄动全场的掌声和口哨声热烈的响起。/ E/ s+ a/ i; }( m/ G: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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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说员似乎也愣了一下,但他马上反应了过来,在一片嘈杂声中,继续尽职尽责的为大家解说:“汉森以同花顺终结了蜜雪儿……上次在Wsop决赛桌出现同花顺还是在一九九四年,而在那之前从来没有过……蜜雪儿第四名出局,赢得赌金六百八十万美元!”6 A* L: c# a, h! m9 q9 e8 X! O: M"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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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掌声中,蜜雪儿-卡森也很有风度的微笑着,为这个同花顺而鼓掌。她从牌桌边站起,拥抱了汉森,拥抱了詹妮弗-哈曼,然后亲吻了一下哈灵顿的脸颊…… : q8 }- p% [% o3 j' \& B1 e( ~, X" l! w5 e
而屏幕外,龙光坤则用比窗外火辣的太阳更炙热的眼神,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看着我:“你是怎么知道他是同花顺的?”+ |" N2 G" N% w4 b- z& r( K
$ h" F- H7 |. x1 f7 ] “我猜的。”我简短的回答,并且端着冰水坐进沙发,准备开始欣赏下一把牌。 ! V6 T8 K$ v% |4 P7 d$ K& `% K& T' G" t( D1 p; @
可是龙光坤却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同花顺也能猜出来?你怎么不去猜6HC会出什么?”- S# h4 G9 ]- d. P(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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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猜的,你听我说,发转牌的时候,汉森的表情确实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但他推筹码出去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我们都能猜到蜜雪儿的牌,肯定那时他也知道蜜雪儿有一张大草花,已经比他大了;再加上之前的下注,我猜他有两张小草花。可是后来发出河牌后,汉森毫不犹豫就跟了蜜雪儿的全下。那么,你说,既然他是两张小草花,又毫不犹豫的跟注了蜜雪儿的全下……如果不是他有同花顺,还能有第二种解释吗?” % N5 G, I0 L! A% J$ a X4 G4 A* q( E5 P
然后我意犹未尽的补充了一句:“他是汉森,又不是傻跟!” / o) `" T6 Y; F( t: U3 l( N2 l " s; h9 q! I j' R 我以为一直在香港生活的龙光坤并不知道傻跟是谁,但我错了,他死死盯着我,最后终于摇了摇头:“阿新,你他妈的不玩扑克,实在是太浪费人才了。二十一世纪什么最重要?” 1 m4 G- B5 \" q" Q6 ~* l, J8 S# J* v/ P+ Y+ Y! v
“人才!”我们俩异口同声的说。* e- |; n/ d. Q% q&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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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几乎就在刚认识的半个小时里,我们就已经把对方看成自己最亲密的好朋友了,尽管我们对对方几乎都一无所知。 " _( F" X/ u5 Q- n% } ( t1 Y; L5 K& v5 N 这种事情永远只会发生在年轻人身上。 - r& l- E9 ?5 W) k6 E" f4 V, ~ 4 \' n8 M: P: k0 Y! C& c& v “从刚刚那把牌开始,我也觉得自己对这个游戏开始感兴趣了。”我搓了搓手,对龙光坤说,“所以,我决定今天就算不吃午餐,也要看完这场比赛。” % C8 T+ h+ y! p1 H4 y/ B# s/ o" v4 H5 {/ q* K/ C4 t
“午餐……你提醒我了,现在已经差不多一点了,我也开始饿了,你想吃点什么?我请你,就当为你接风。”% U) q! `$ r/ |7 f! v0 Z'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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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舍得放下电视和我去吃饭?”5 Q. x, Z0 J/ R! g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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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不会告诉我以前你一直都是在公立学校念的书吧?”" D7 c' Z" R' h$ y* E+ a(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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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以前我是在内地读的书。” - Z5 R8 } N3 ^; w $ k" Z% o& E" ~ “哦,那可以理解。不过我想你需要适应这种生活,或者我可以帮你适应。看到墙上挂的电话了吗?学生事务科的电话号码就贴在电话下面,你可以给他们打电话,无论任何要求……当然,这一切都需要支付一些小小的手续费,不过我想你一定不会在乎的。嗯,顺便帮我叫一份意大利通心粉,谢谢,这一顿我请。”( V" o. Z1 F( j6 v% m8 q;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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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和他多作客气。然而就在我打电话的时候,场上又出了把**碰撞的牌。' H+ N3 [6 a7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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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看看……翻牌是K,3,7,都不同花色。汉森让牌,哈灵顿也让牌,詹妮弗-哈曼下注六十万。汉森弃牌……哈灵顿看着詹妮弗的眼睛,詹妮弗也毫不退让的回望着他。让我们猜猜他们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出了什么?他有没有K?或者他们都有K,但谁的边牌更大?嗨,发生了什么事?是的,哈灵顿的手没有伸向牌而是伸向了筹码堆,他选择了加注,哈灵顿加注到一百五十万!现在轮到詹妮弗思考了,她皱起了眉头,可以看得出来,对她而言这是个非常艰难的决定,是的,好,詹妮弗决定跟注!现在发下转牌,转牌是……黑桃J!”- m4 y( p1 Z% }+ Y4 R. c7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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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黑桃J和前面三张牌的花色都不同,这就彻底失去了同花的可能,哈灵顿让牌,詹妮弗一直低着头,我们看不见她的表情……当她重新抬头的时候,他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出去!詹妮弗全下!哦,上帝,哈灵顿也是毫不犹豫的跟注!” * ?, [2 U5 X* L* F% D7 q" k) p* |8 I
“詹妮弗是AK!”龙光坤叫了起来,“哈灵顿是KJ!”7 D- F: v5 D+ u& `; M; O
B( I9 z* Z( L/ F( U: S- l 刚刚挂断电话的我坐回沙发,并没有说话。我不同意龙光坤的意见,很明显的,这张J帮助了詹妮弗而不是哈灵顿,詹妮弗可能是KJ,而哈灵顿应该是KK、77或者……33;只有这样的牌他才会有恃无恐的跟注全下。! @3 j/ h1 S! m5 B1 G* q' |) H
7 A" `7 k/ }/ v “詹妮弗的表情非常不安,她其实应该感到非常不妙。她翻开了牌,K和J,詹妮弗两对!哈灵顿也快速的翻出了底牌,他的手里是一对3,现在哈灵顿是三条3!” 6 p- e v* u9 t$ U" D ) o q% U9 W |" _7 v# a( Z “詹妮弗需要一张K或者J,否则哈灵顿就能把他淘汰出局。现在是河牌……黑桃Q!哈灵顿赢得这一局!詹妮弗-哈曼第三名出局,赢得赌金九百四十万美元!”0 E4 m- Q V% }; O% c9 P1 V
1 v% f N4 B4 F2 o0 Y$ g- u3 t7 l “最紧张的时刻来临了,冠军之门已经向两位选手敞开,现在哈灵顿有两千三百二十万筹码,古斯-汉森则是三千一百八十万。他们究竟谁能夺得最后的冠军,独得两千七百五十万美元的奖金呢?现在,依照惯例,在荷枪实弹的保护下,在全场的掌声里,大赛的组织者凯森先生很吃力的抱着一个大的纸箱走了进来,纸箱里是两千七百五十万美元的纸钞……伙计们,还记得去年吗?当凯森先生抱着两千一百万美元的纸钞进场的时候,我们的嘉宾林克博士就说他今年肯定会换成拿支票入场,因为他猜测今年已经七十九岁的凯森先生没法承受这纸钞的重量,可是他错了,凯森先生还是决定采用了这种传统的方式……在荷官和警卫的帮助下,他把钱倒在了桌面上。两千七百五十万美元,一小扎是一万,一大扎是十万……二百七十五大扎的钱堆在桌上,像是一座小山……” ) u" d- \! ~( F5 c 0 K0 G' [0 z1 s6 d, ] 我和龙光坤都不由自主的深深吸了口气。金钱的魔力是无穷的,在如此近距离的看到如此之多的现钞后——虽然只是在电视屏幕里——我已经从对这项游戏感兴趣变成了热爱,而原本热爱着这项游戏的龙光坤则已经近于痴狂了。* B) W0 m- Q2 z+ m2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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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牌手都在不停的看钱山上的那条冠军金手链……它究竟会归属于谁呢?好,现在,哈灵顿下注两百万,汉森马上加注到八百万。这是筹码优势者通用的技巧,他手里的牌并不需要很大,但却很可能逼迫对手弃牌……哈灵顿全下!汉森跟注!哈灵顿翻出了一对10,汉森哀叹一声,他抱住了头,看来他的形势非常不妙……果然,汉森是一对8!” 9 t( P% N( F" ~) N/ C7 e2 q5 ~3 L' ` ?% d9 M; r) ^! \ s+ r “翻牌是2,K,A,转牌是又一张A,汉森需要一张8,这样他就可以把哈灵顿淘汰出局;但如果拿不到这张8,他的筹码就会远远落后于哈灵顿,这样在接下来的比赛里,他将处于极其不利的位置……河牌发出来了,是8!是8!是一张8!汉森!古斯-汉森幸运的拿到了这张8!这可能是全世界范围内迄今为止最昂贵的一张牌了,它价值两千七百五十万美元!而哈灵顿也并非没有收获,第二名的他也得到了一千三百八十万美元的奖金……好了,随着这局牌的结束,2010年度的Wsop也就全部结束了。各位观众,再见,让我们明年再见!” 0 n) V: `" X K* Q' t8 T+ I$ R/ Y6 ]% a
“他的运气真好。”我嘟哝着,把头扭到一边,竭力不去看摄像机对那座小山似的现钞翻来覆去的特写——那对我的冲击实在太大了一点。0 F) i9 X; ^) W4 J2 ]; `
( ]0 d" X" q3 n+ Q- L Z “当然。你的意思是……”% ]9 i/ ~ O5 G+ e. I" t4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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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现在手痒极了。”; R0 y2 q+ I% m* p9 H2 x: N) a( }5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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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光坤眼睛一亮,刚才还显得很颓然的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这种事哪用得着麻烦学生事务科……他妈的,我究竟把它藏到哪儿去了……嗨,伙计,你看这是什么,一打扑克牌和一套正规DC的筹码!我老爸的朋友从澳洲带来的……我们玩多大?每人五万,300/600的盲注怎么样?”# g, z& F7 Y- @! b9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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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是我半个月的生活费……不过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 0 L1 w8 l C7 a- E ; z/ R2 I, b9 E! m/ C' g# s3 p. h “当然没问题,只要你愿意开口,你那个会造钱的姨父就会源源不断的把股民们用血汗换来的钞票塞进你的口袋……OK,那我们还等什么?”龙光坤走到桌前,用手臂把原本属于我们两人的午餐扫到一边,“Let`sgo,让我们马上开始吧!”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0
正文 第五章 灵犀(下) / @% m% z% j6 D' l+ @4 X) y1 t " q* H; c/ I: K! } 作者:阿梅第一把,龙光坤小盲注,我大盲注。 }3 r" l5 A- P9 z8 v! ^; P+ ^+ d1 Y% q
龙光坤像是电视里那些高手一样,双手捂住牌,只揭开了牌的一角。然后他兴高采烈的把所有筹码推向桌子中间:“我全下。”* V2 w$ `, _;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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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看了自己的底牌,一对J。( ?* m x" \) q
4 }% x' \6 e! ~) T9 `& l 看龙光坤的架势,他一定抓到了大牌,对A?对K还是对Q?碰上了这三种牌,除非像刚才的古斯-汉森一样,幸运的击中剩下的两张J之一,否则都必死无疑……但他的兴奋似乎过于夸张了,难道他是在偷鸡? 2 u" T8 Y& ]5 a* b + G3 `/ e5 {. J1 [6 r) @# n6 |% m 我苦苦的思索,脑海里瞬间转过了一万种可能,最后我确定龙光坤是在偷鸡,可是就当我把手伸向筹码堆想要跟注的时候,却又开始犹豫起来……最后的最后,我轻叹一声,把自己的一对J扔到了牌堆里,结束了这把牌。; X l: T# D9 T, M: p- y5 i/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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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光坤哈哈大笑,然后翻出他的底牌,不同花的3和8。 1 K( d6 x7 X" H. q4 n+ y9 b5 c+ X; w . D+ e+ y" v6 A, a4 t' B2 D “这是勇者的游戏,你永远不可能在你没有投入的情况下拿回一分钱。”他一边洗牌,一边以老资格的身份教训我。 d0 V$ ~# B/ z& |& ~9 ^& U6 _: k( |# Q( v' j! B
第二把,我小盲注,龙光坤大盲注。9 E6 {9 y: g( c7 o
2 M0 s$ r/ [2 r5 s! Y: s ?% i" g 我拿到了黑桃A和黑桃K,这算是相当大的牌了,无论公共牌里出现AK中的任何一张,都能让我凑成顶对和拥有最大的起脚牌;如果下面再有三张黑桃的话,我还能凑成最大的同花;就算这些都没有,我也可能会以最大的杂牌取胜……) Q4 ~" f. m+ v& S0 \4 s"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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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点了九百的筹码出去:“我加注到一千二。” 1 F7 ~* g+ x* ~6 a& z3 w h3 K# h- m u0 Q8 S$ S7 k2 ~ 龙光坤看了看我的脸,然后毫不可惜的把牌扔进牌堆:“你当我傻跟?” ; H9 m, }$ R0 n( Z e% @* O7 D, I7 ~, J* z/ I
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这半个小时里,我们两人都打得很稳,牌也来得很均匀,筹码数量依然相差不多。然而我也慢慢的发现了龙光坤的一些破绽。 7 D& b9 r1 N X0 m' _7 S x 8 E; `0 o9 l N: Q 事实上,龙光坤是完全按照教战手册上所说的一切来做的。这一切在《超级系统》里也有讲述—— 8 G2 b& R: i- l' J+ f6 b$ _ + B4 c6 B6 _4 @- I 板着一副扑克脸,不让对方察清自己的虚实;全神贯注盯着对方的眼睛,通过对方的表情判断对方的底牌;不断的变幻下注数量,不让对方摸清自己下注的规律;用不间歇的说话来分散对方的注意力,以及误导对方的判断……" @; x3 T: f8 Z5 k1 y0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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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他都做得很好。但是,归根结底,他毕竟不是Wsop决赛桌里的那些顶尖高手。8 b2 ^2 ], K1 B! e9 s$ Y
+ u Z& n& T4 I/ e7 u) _ 他在拿到真正的大牌时,总会加注到600-1200,尽管他的下注总是不断的在这个区间变幻,但其他的牌很少能够进入到这个区间;加注到1200-1800的,是7-J的对子,和一些看上去有一定实力的牌,例如K9之类;而通常他加到2000-4000的,是一些小的同花连续牌,像是红心78;除了第一把外的所有时候,当他全下时,是6以下的对子。而在他仅仅只是跟注时,他的手里,是一张花牌带着一张小牌,例如Q5这样的牌。; G' k1 O* t1 n( }" [1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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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德州扑克这个领域,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新手,我完全不懂得应该怎样通过观察对方的脸部表情来判断对方的底牌,但我想,我获得了另一种判断对手的方式。1 ]1 Q% _0 u! n X1 `& p
/ B, `; W4 o2 i) C4 Q 又是一手牌发了下来,我在小盲注位置,拿到的是红桃K和草花10。 m; [4 {7 i- r8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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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一手很有实力的牌,但也不是没有希望的弱牌。我选择了跟注,然后龙光坤加注到2400,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机会来了。) e. A' Y3 U.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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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自己的筹码堆,并且推出去其中的一小半:“我再加注到15000。”& ^- ~7 ^! r f1 a'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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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光坤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己重注后我的弃牌。对于这出乎意料的反击,龙光坤显得有些吃惊,他仔细的看着我的脸,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底牌。4 l2 T( I" V%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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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后,他没有急着跟注或是弃牌,而是饶有兴味的问:“阿坤,你会拿着对A……却不在开始位置加注么?” 4 O% _$ ?* Y- P2 F! a" I! P 5 p) H# `) y8 {$ F3 Z. J8 x 他一直都在这样说话以扰乱我的思维,这一次,我巧妙的把皮球踢了回去:“你猜,我会不会是对A呢?” # a' A B: }% c; f( N6 _6 P0 q . Y+ Q! A6 D6 Z. Q/ _ 但我知道,龙光坤已经从我的眼神里判断出了一些什么,我并没有专门训练过控制自己的表情,短短的半个小时时间也不够我学会伪装。但更重要的是,龙光坤相信自己可以吓走面前的这只小菜鸟。 * h8 [- n; A0 H1 U k' }- c% d( U1 x
“我猜你不是对牌,而是两张大牌……这样的牌对抗我的小对子,只有45%的胜率。所以……我全下。” 7 z. T9 y9 T1 }3 R9 x8 o. l$ D$ W3 j! W. h; _9 v
我紧跟着他,推出所有的筹码,然后笑着翻出我的同花KJ:“阿坤,我被你诈了很多次,但这次不会,你不是小对牌。我想你手里应该是同花色的89或者78。我的牌还是应该比你大的,所以,我跟。” 8 s. W% |4 @# p( `6 O% V% s' ~" R4 U: h
看着我的牌,龙光坤深深吸了口气,也把牌翻了出来——黑桃9,黑桃8。* [! k' [- t$ |# e4 L3 g$ q;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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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让我们来看看运气站在谁那一边吧。”; `4 V" |( L Q. h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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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光坤左手拿着牌,像正规的荷官一样用右手捶了捶桌子,销掉一张牌,然后发出翻牌——红心3,黑桃2,黑桃5。2 q G7 {' r% A( n.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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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张黑桃,我就能赢你。”他挑衅般的对我说。+ v+ i/ t0 m) A5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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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反唇相讥:“没错,除去这四张黑桃,还有九张黑桃在牌堆里,另外还有三张9和三张8都是你要的,除去下面这七张牌,你的手里还有四十五张牌。也就是说,你只有15/45,也就是1/3的概率能赢我。你觉得我会害怕这样一个概率吗?”5 W! @+ a7 K* K! N" O
$ c( g$ c1 }. K “内地的学生数学都他妈的这么好吗?”龙光坤摇着头抱怨,一边再次销掉一张牌,发出转牌——红心10。9 Y$ P1 Y6 Z; G5 Z0 {: w
3 [0 v+ J" ]/ q2 @# ^! i9 {' _- D 这张牌让我凑成了对子,即使河牌出的是9或者8,也给龙光坤一个对子,他同样赢不了我,龙光坤极其郁闷的对着桌子猛的砸了一拳:“这什么破牌!” ( O4 q! [, b( Z 2 w0 J, C9 K) N! n+ V “现在,只剩下九张黑桃是你要的了,还有四十四张牌,你只有20%多一点的概率赢我……”我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女神在向他招手。( Y& R, K/ ^ F4 i" W% e t) y
% n( m" M G6 i$ l “你算的确实没错。”龙光坤一边嘟哝着,一边销牌,发出河牌——草花Q!# O: u% l1 E' X, h8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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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看到那张黑色的牌时,我的心还是猛的悸动了一下。我以为那是张黑桃,但当我看清楚它只是张草花之后,我感觉我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 % _4 z$ I% Z1 ~' @/ o # T! r& S( K+ ]- y1 B* \ “YES!”我右手握拳,狠狠的挥了下去,“我赢了!” h5 H% y' J1 I* p
7 U6 Z. m+ B- A b “是的,你赢了。”龙光坤拉开自己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捆千元大钞,点了五十张给我,“说真的,这不太公平,我一个通宵没睡,已经神智不清了,而你……”- `7 ~: [: [9 t2 g0 g$ g! e
' E! O, R" C) D# ]' A 直到龙光坤的鼾声在房间里响起,我依然兴奋得不能自已——我走上阳台,并且轻轻的掩上那道玻璃门。因为我怕如果继续呆在房间里的话,自己会忍不住把龙光坤拉起来再玩一局。) w- P, A! i4 m% d- y9 F: E#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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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阳台上走过去、再走过来,酷热的阳光照射在我的身上,可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我就这样一直在阳台走着,然后我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于是我像在别墅里一样,翻开那本《超级系统》,开始朗读起来:6 P5 ~5 \& K$ W8 r2 c8 S
' \0 i" O, X1 c- u1 i* u “控制你的情感。罗曼蒂克的问题会对一个牌手造成非常大的影响。当然,我见过很多很好的玩家,他们的烦恼永远都来自于他们的妻子、未婚妻、情人以及女友。情感纠纷会很大的影响到他们在每件事上的决策。在牌桌上,这理所当然的会让他们花费更多的钱去清醒!他们已经转移了兴趣,因为这爱情的热潮,他们的精力无法集中。他们会坐立不安的想到处走动。而牌桌也确实不欢迎这样的玩家。我很肯定如果我的妻子和孩子卷入了任何伤害,我将会同样受到很严重的影响。但是,我坚决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去参加任何扑克比赛,即使是Wsop。这个问题我很难给任何人意见,可我相信如果类似的事情一旦发生,并且让人确实很烦恼,也确实影响了你的比赛能力,你应该考虑完全退出。至少一段时间的退出。直到恢复到你正常平衡的情绪中为止。” / F; Q4 I& A' Y& w & ^; @0 V; P) p0 u$ ] 读完这一段话,我想我应该能够平静下来了,但却没有——Wsop决赛桌上的钱山,那张让我赢到五万港币的草花Q,桌子上那一堆正规DC的筹码,在脑海里交错闪过…… ! ` J' \! C0 j# k0 h# m3 U) ~4 t9 m2 t
突然间,我看到了那个女孩。 9 e: I" K+ D. G4 Q) @- r& p( ]- Z* _ - d U5 A. D9 S4 y* z: z5 v 她正在一个女校工的指引下,走进对面的宿舍楼。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的背影,瘦削的双肩,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马尾…… 0 q3 ]' `5 }' R- l0 j/ j; V& w8 B! |/ B" ^* `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真正从胡思乱想中清醒过来。我自嘲的笑了笑:“那么,照道尔-布道森的理念,我岂不是永远都不应该玩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0
正文 第六章 放松三分钟(上)( a2 B. u! Y7 D0 H* T4 K9 n. a
8 e# w5 q$ s O9 R. L: a 作者:阿梅葡京DC的所有墙壁上,都没有窗户;免费房间自然不能例外。4 Y; q! j: C( o/ t
0 ~( P+ s2 y, S8 v6 p3 R6 ? 在这种环境里,我当然不可能知道,自己是什么时间睡着的;但当杜芳湖叫醒我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表——时针指在五点的位置。 " X, ?' |( j* q8 M) w/ w; N$ }) {0 K& k4 w, K$ r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全然不顾肋骨和背部的疼痛。我问杜芳湖:“我们现在就开始战斗吗?” 3 j7 t' w4 v; L v( p5 q* H& w6 S1 |) i3 H0 C6 ?2 `2 l
“不。”她拉起我的手,把我带到桌边,桌上摆放着两份DC赠送的免费晚餐,“还有两个小时我们的战斗才开始;现在,是晚餐时间。”8 i( H3 S7 k9 t( O- p3 ^" n$ g
* A: N8 M1 o) {5 I 我一点胃口也没有,于是我摇摇头,对她说:“我吃不下。” : `; H9 W. f: _' X" Q0 }) ? 4 @6 j: q0 e8 n6 x “吃不下也要吃。”她把我按在椅子上,接着从坤包里拿出一张面纸,把筷子擦干净,再递给我其中的一双,“另外,我还叫了两个按摩师,吃完饭后他们会给我们做一个全身按摩。”0 n: _5 v; V3 w! E* S9 X: Y. s
/ E* q- j5 {: r2 H9 P7 D8 W. J 看着我拿好筷子,却没有一点吃饭的意思。杜芳湖有些黯然的说:“阿新,我希望……我们能用最好的状态迎接这场战斗,听我的。” ' B- W7 N& V0 e9 K & G5 M7 |! S; J* N5 l( p/ I 她的声音很沙哑,沙哑到有些刺耳。但在这密闭的环境里,在这永远只能依靠灯光照明的房间里,这种声音却显得格外温柔、和令人平静。 : t. [- k; U% H0 _0 j/ G 3 a* |7 v% Z8 x9 l% e, B8 }, e 更让人无法拒绝。3 y( Z# n1 t& I6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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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已经听到了她没有说出来的话。是的,她根本不用对我说——也许,这将是我们的最后一次战斗。 / e% | W6 ^/ i1 K% T+ |- w( ?, o4 _ r, q" y1 G- ?* o9 Q# B" s
赢了,自然可以重头再来;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 R) L: V! R- v/ R( s# }, T% B1 H" p7 Q1 F/ X, [
在这个时候,无论什么样的话,自然都不用再说出来了,我无言的接受了她的安排。 8 a! E1 ?3 Q2 E8 m" e. y4 P2 p; P! J9 B
我们默默的吃过了晚餐,默默的做完了按摩,默默的轮流洗澡、换好衣服……, \- M) ^- z$ B, V( d2 h
: ?: h9 h9 F' v" x! ?1 t5 W 或许因为气氛太过严肃,在出门的那一瞬间,杜芳湖突然回过头来,对我说:“阿新,你睡觉的样子真像个小孩。”& ?! v9 S8 v5 f" C+ g5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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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光滑的感觉,我反问她:“难道我看上去很老吗?”9 ?" Y. m, k' d+ h9 |( h7 ?
' D+ x+ z* M1 p# p( L5 r; O& ?1 G “当然不是,我敢打赌,你肯定没有二十一岁。” $ o! [6 M7 Z/ |* s' @! ^9 b* y. X 8 O# j) d* k6 s! J, E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但这一刻,我不想欺骗她,于是我选择了最诚实的答案:“是的,我才十八岁。” $ H2 j2 v; I* P4 `/ B" j1 ]6 Q " g4 g) i* j7 p, j- E6 n6 ^6 l+ c 她停下脚步,惊疑的看着我:“我只是随便说说……你真的没有二十一岁?那你怎么能进来葡京的?” ! f% P9 X1 e) Y" T- z5 I* I3 k1 `! d* h: a' C0 I9 {$ w1 @9 T1 _
在一刹那间,我又想起了那个酷热的午后,那个穿着花格衬衫、长头发的年轻人,斜躺在沙发上,教我怎样给学生事务科打电话要两份午餐……我摇了摇头,竭力把这胡思乱想抛诸脑后。. W+ G- @3 \9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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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还是要回答杜芳湖的问题。 $ s- E. X6 ]9 Z3 f+ R6 u ; [. \( H% e" d- K, J o" I4 c( _ “呃……其实我还只是一个高中生,我的学校有个学生事务科……只要有钱,可以为学生做任何事情。”8 y E( p& l6 M. y5 `; R( t. R. H
1 a) i! N7 i1 m3 a3 c 杜芳湖理解的点点头,然后她转身向前走去:“我刚才忘记了你的姨父……对,你当然是要读贵族学校的……不过,你才十八岁,可你打牌的风格却像是八十岁。” / _' ~9 [/ i$ J0 t* {0 _' H+ C & [$ Y# x' \8 r' r: E6 Y 我们一前一后的走进德州扑克游戏的大厅。可是,我们的第一反应都是——0 i# X. L1 d7 J6 L4 G6 @5 {! `
9 ^. |3 ]2 e7 }. z [& S “我们走错地方了吗?” * u% s! Z- q' {1 ~4 a8 ^ S ! Y9 @. F& i# e9 F$ M" x+ L( M 在这里,所有的牌桌都空空如也,发牌员们孤独的站在属于他们的位置上。只有一张牌桌有人……不,不应该叫做有人,而是挤满了人,葡京DC的德州扑克游戏大厅里,每张牌桌的上限是九个牌手,可是那张牌桌边,围观的人就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个数字的十倍以上。 $ T9 P8 v! W. R. L1 {! C( u ~5 N, n : N2 y* r- B! s& g “嗨,阿辉,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杜芳湖拍了拍圈子最外边一位相熟鲨鱼的肩头,然后问出了我同样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1 E/ Y0 ?; e8 d3 M, l( \, H4 i
' f; z' E' z2 `4 e% B' J 阿辉转过身来,他的脸上洋溢着一种类似狂热的表情,这种表情我从来没有在葡京DC里看见过,这是一种宗教式的狂热,只有在那些虔诚到了极至的宗教信徒——比如唐僧——那里才能看到。: |0 ^; z7 ]1 g: r
, [: t, F! L) g. s0 A3 n" q1 E 阿辉甚至没有和我打招呼,就把杜芳湖拉到了一边。他压低声音,似乎害怕影响到那些正在玩牌的牌手,从来都很沉着稳定的他,连声调都变得颤抖起来:“是陈大卫,陈大卫在里面玩牌!”; \5 p: y5 U: D
/ n# f/ _9 C" C" s( t: _ 他已经成为了一个神话,并且还在继续着这个神话。他是第一个进入世界扑克名人堂的亚裔人士;他是七十年代后第一个蝉联Wsop无上限德州扑克比赛冠军的人(在他连拿两个冠军后的下一届,也不过只是被一把运气牌击倒,而屈居第二);他通过玩牌赚到了十亿美金;他是唯一一个能进入拉斯维加斯顶尖扑克好手圈子里的天策——那些盘踞在最高赌金牌桌上的鲨鱼们亲切的称呼他“东方快车”,因为他的赢钱速度非常之快。 9 s- |: l& k7 ~% x& F; u" f* H& n) m8 V, ~8 n
——而最关键的是,他是第一个让自己的弟子,也拿到Wsop无上限德州扑克比赛金手链的人。而这一点,就连道尔-布朗森和古斯-汉森也没有做到! ) g5 f2 v9 [9 Q# w/ p8 B6 ]) M# D" C& \
没错,陈大卫绝不是轻易收徒的人,但只要成为他的弟子,就可以得到他的真传!这也就是为什么,无论他在哪里出现,都会受到所有人欢迎的原因!当前面已经树立好了一个高耸入云的榜样时,后来的人就可以充满了幻想!4 s9 R$ I3 x$ R. N& Z2 z& l.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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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牌桌上又有一个人的筹码被陈大卫吞光了。他并不打算再度买入,而是站了起来。% e6 {' u6 j5 b+ ]7 c! t)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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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的脸上没有一丝输钱后的沮丧,而是很幸福满足的样子。他走到陈大卫的身边,和陈大卫握手,并且拥抱了陈大卫——/ n; `" U1 ~)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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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知道,他现在想的,绝对不是输掉的那些钱,而是回去后如何向朋友们吹嘘,自己曾经和世界上最顶尖的牌手交过手!. J, u, c. H: Z4 g$ o! ]. C6 j3 Y2 T
1 x% \& x. m4 X/ [6 M 已经过去一分钟了,那个座位还是空着的。陈大卫应该已经坐在那里很长时间了,他面前的筹码高高的,摞成一座小山,而他的手边还有十来个透明长条状的筹码——那是十万港币的筹码,通常在VIP贵宾房外很难看到。6 R8 Y8 n2 J5 S* r) f% s
4 x3 P- l0 y) s 愿意拿钱买感觉的那些人,已经差不多都找到了感觉。这场牌局应该很快就可以结束——然后我和杜芳湖就可以继续捕鱼,虽然可以想见,在被陈大卫这样鲸吞一轮后,有钱的鱼儿肯定比平常少很多;但是,也正因为陈大卫的出现,留下来的鱼儿们一定会热血沸腾的冲动——我们有比平常很好的机会,赢够十万港币。 + m! s7 z8 V. `0 |- R/ o/ i) ~) b8 \8 v2 h2 `7 b) {# u! q+ e
但是……但是,我的天,我看到了什么? % ?0 _# r* K3 M8 W8 @8 B2 d - p/ y/ }# ~) l( W+ [ 杜芳湖坐了下去!她坐在了那个座位上!她坐在了陈大卫的正对面! ( }2 o$ Y" S9 @, B & D4 S5 q0 e$ a+ ~- ~ 我急忙拔开人群,挤到杜芳湖的身后。我拍了拍她的肩头,希望她明白自己在干什么。而她根本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的说:“能和陈大卫交手,是我一生的梦想。”' }9 R& C8 x6 M$ d
6 Y L. |' ?2 k* q; Y 虽然牌桌边站立着很多旁观者,但大家都像阿辉一样,很自觉的保持着安静。我清清楚楚的听到这句话;我知道,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2 f+ y; f& \: u 6 [+ V% U: Y( Q3 R2 _' r 这是一个真正的大鱼吃小鱼游戏。在平常的时间里,我们张大嘴巴,以吞食小鱼为生;但面对陈大卫这种狂暴的巨鲨王,我们也将成为他可口的食物——我已经可以预见这一切;一小时,不,也许,只需要五分钟,杜芳湖就会两手空空的站起,她的所有筹码都被转移到陈大卫面前;然后,除了巨额高利贷的债务外,我们将一无所有。 l8 x V- f( V( k; x2 \
) U+ t) {; z& k. u 但这钱不是我的,它们是属于杜芳湖的,她有权做一切决定。我默默把手从她的肩头拿开,我想走出人群,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勇气走动一步。7 h3 T& b7 t) O'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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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就算是死,也让我们在死之前拼上最后一把吧!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1
正文 第六章 放松三分钟(下)6 [6 M b' m9 J2 x
: B8 U1 P& w9 \ “嘿,你难道不知道美女只有拿到AA的时候才会全下吗?”所有人都对我这样说,秃顶甚至把自己扔掉的QQ找了回来亮给我看。* p9 c6 T! |0 \) \$ Z1 r! k6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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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是AA,还是在骗人想要扫走盲注?”我反问,接着我得到了答案——那个女人翻出自己的底牌,对我说了声谢谢。 * ?& Z8 M) d u+ i/ ?2 V5 z0 p! w* i* C$ [0 I6 t
那是一对真正的A。& _+ f; D0 ^$ t% }5 v1 i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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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张公共牌对我们谁都没有帮助,我看着自己的筹码被全部搬到了她的面前——我的第一次SNG比赛,就这样结束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2
正文 第九章 贪贪贪(上)/ {/ K* @0 a# ^+ C*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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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陈大卫离开牌桌的时候,并没有带走他的橙子。 y6 n$ q- n( c% X; Y# d * @7 F" n4 B" C( ` P9 A 令我惊讶的是,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它的所有权应该属于我。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那个橙子一直被摆放在我的手边。 6 U) }9 M; s6 H* R8 K" z9 n . `: z. M" k0 k) y z 地球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停止转动;牌局也是一样。陈大卫走了,更多的人坐了下来。盲注再度减少到100/200港币,每个人都必须重新买入两万港币的筹码。" ]% c/ q, V# D) z% I, X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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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给我留下十万筹码,她自己带着剩下的十万去了另一张牌桌。1 i) g9 c7 v& F
- a& e C0 p- g& }$ y9 b( F “你是怎样做到的?你竟然猜中了陈大卫的底牌!”+ W# j; ? Z- \9 p8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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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每一个加入牌桌的人都会这样问我,可我确实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们。唯一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情,是我的沉默让他们对我更为敬畏。% l- u/ L/ }/ g. Q3 e' W
, ~0 t* J9 n. {- D1 t o% I 如果我连这样的优势都不会把握,那我就真的不用玩牌了。我开始改变自己的风格,试图像杜芳湖告诫我的那样玩得更凶。我不再苦苦守候一晚上也拿不到几把的、真正的大牌;在拿到边缘牌时,我也选择持续不断的下注、加注、再加注;绝不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给对手施加压力的机会。# _4 Q9 b* A+ ^4 [( t+ A
R! ?, z" l# T0 t9 l 所有人都在议论着那个橙子,他们似乎真的认为,是它给我带来了好运气。是的,就在我抚摸着橙子加注的时候,大家不停的弃牌,而我则不断的赢钱。我惊奇的发现,比起从前,牌桌边坐着的那些人更尊重今天晚上我的每一次下注和加注。; i4 d. x% R Z- m
/ |5 U4 y3 f) K. {1 ?6 s 当然,我很清楚,那是因为陈大卫的缘故。我战胜了陈大卫,或者说在那一把牌里,我奇迹般的击倒了他。于是所有亲眼目睹那把牌的人,都会下意识的觉得,就算他们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在技术上还和陈大卫有一定差距,但也绝不是他们所能对付得了的,于是他们会尽量避开一切我挑起的战争——尤其是在我像陈大卫一样抚摸着那个橙子的时候。 # G- @5 T9 H6 P2 `7 O * Z% ?# H7 z5 [9 u, K+ T 我很快从初始的两万赢到了十一万港币,这已经差不多达到我和杜芳湖的预期目标了。就在考虑要不要就此收手的时候,我看到那条鱼儿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1 O! K& \; J6 p0 S* V2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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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今晚的运气似乎比昨天要好得多。”他对我说。 & f& f# L" i6 `! b9 s3 d 4 l9 Y/ l: q0 g6 a# v 我刚又赢了一把,正整理着发牌员推过来的筹码,于是我头也没抬的回答他:“是的,我今晚的运气确实不错。”9 i* F* }' p9 o$ p(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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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的运气比你的更好,我一直这样认为。”他坐在发牌员指给他的座位上——我左手边的那个座位,在德州扑克的规则里,我可以称呼他为我的下家。- [2 C7 }$ o( o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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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鱼儿把筹码从盒子里拿出来,并且整整齐齐的摆在桌面上,他指着我面前的筹码对我说:“谢谢你帮我赢了那么多。” + a5 ]5 w4 P& C$ _1 [5 ~% _ # d" U" c- f, t( x$ S" A/ j+ {) ` 我笑了笑,并没有搭理他。这把是我的小盲注,我往彩池里扔下一个100港币的筹码。. I2 q+ J2 A, M9 p8 e* q2 L0 p6 V
$ i- ^8 t* U( [! Z- H 他是大盲注,扔下两个100港币的筹码后,他接着喋喋不休的说了下去:“嘿,我想其实你是知道的,就算你赢得再多,明天早上之前,它们最后都会属于我。”/ R' I+ u; {& c9 V2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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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话太多了。”我说。然后我留意着牌桌上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突发状况,所有人一个接一个的弃牌,就连庄家也不例外。 6 X) d) B' B2 U1 q 9 P6 ?8 q' u, H. X 现在,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 [9 A& y- o2 n4 X+ [" d" `- M, K. Y1 A% ^8 c* o4 `6 e
我的牌很小,只是一张方块4和一张黑桃8。如果在昨天晚上,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弃牌,把那一百港币的小盲注拱手让人。但今天晚上,我决定做一个相反的决定。 + t A: }5 {1 R1 u+ f) r$ m$ y! F7 F4 \+ F
我只需要跟注一百港币,于是我扔了一个100港币的筹码进去。 % t7 e9 m6 ^: h8 n1 |2 `+ U8 K1 W* v1 x8 |6 H3 a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看到牌吗?”他对着我摇了摇头,“我加注到1000。” & B, K6 c; l5 ?: ~: r) U: e I( [- |/ [% m 如果说,他的目的是挑衅我的话,那么他成功了。. i! Y- H! h3 |+ i) T6 P9 v# a
2 B: O6 ^4 }5 N/ U) W$ o 我看着那个橙子,从那条鱼儿的声音里,我知道他拿到了不错的牌,但远远算不上真正的大牌。我决定行动起来:“我再加注到3000。”" q: ?0 p. Y- V2 D( D5 d
8 ?. m# E8 h( o' y- D+ C" A+ m% T 他不得不正视我的这一次加注。他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在痛苦的考虑了一阵后,他决定跟注。! O- k% U/ t* _4 D# u-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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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牌员发下了三张牌——方块5、方块A,红心K。 7 m7 Y3 n6 \& c+ }; |% t, } 9 Z0 C2 I, ]3 c5 ~; x( b 我像陈大卫一样,温柔的抚摸着那个橙子,另一只手轻轻的在桌上敲了敲。 B' {/ k5 V1 F3 g7 P9 X* [# I0 V0 |0 i# v
他马上推出了5000筹码,并且用一种傲慢的目光看着我。 + e& K% _1 c8 d* N/ \; y$ z) W - B7 @; J, A, M" w5 c: {' R0 j 他知道我会弃牌,如果这把牌发生在昨天晚上,那确实是这样。我什么牌也没有,但现在和昨天晚上截然不同,和他相比我有巨大的筹码优势,这甚至比手里的底牌更为重要。* T% B( S+ J+ ^" `8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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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下。”我淡淡的说,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个橙子。: {6 w9 e5 k9 H$ o" \! |* E
9 g# |* }2 k4 q5 f7 J. Z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你有A?”5 B+ n1 c) [/ w1 C( }1 d9 D# \
( i3 Q8 t- V7 ?2 x “没有,我怎么会有A呢?你觉得我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吗?”# J9 _5 T0 `4 @/ z0 y0 a) D
W5 d& L+ K: u4 J 通常我都会这样很诚实的回答别人,至于别人信不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2 p# T+ A- U* y4 `' S; z.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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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想要分辨我这句话的真伪,但他最终还是判断错误了。他悻悻的扔出手里的K4,然后对我说:“我知道你有A,甚至可能是AK或者三条A,你一向玩得很稳,这把牌是你的。” % A! n4 N( B m5 K* `$ `+ N: q0 L( h - ]/ U. E: |% @: K# h, O8 Q' O6 P 在他进入这个牌桌之前,所有不需要翻牌(在所有人弃牌后获胜的时候,你可以选择翻出底牌给大家看,或者不翻)的时候,我都会把牌背面朝上的扔给发牌员,这有效保证了我在大家心目中紧手的形象,但我决定要刺激一下那条鱼儿,于是我这样做了,我把底牌翻了出来。 " `7 _7 R- B3 t D3 q {1 h) ?6 I# m3 s% y0 l8 P
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我笑了笑:“我没有去浪费力气猜你的底牌是什么,因为我知道你会弃牌,你的幸运女神今天没法再关照你了,因为她不得不站在我这一边。” $ `& H* c2 _( c* ~" u/ o; N. g 9 V6 a' O; }, B# H! ]# i3 n 这一把,我成功的赢到了他八千港币的筹码,但更重要的是,我把他的心态弄乱了。 |3 {( X6 I8 ?+ i' i5 S; `4 c- p
4 h+ m& E7 n; l F& ?" F! W; {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心态乱了的时候赢到钱——澳门流传着无数教人Dubo的书籍;其中最畅销的,是一套八本的《百家乐系列》书籍,而里面最重要的一个技能,就是找一个已经乱了心态的人,当他下庄时你下闲,当他下闲时你下庄……只需要保持和他相同的注码,这种玩法可以保证他输多少你就赢到多少(不算抽水);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很多人都宣称,自己用这一招赢到了多少多少。 0 ~& P) c8 }* A " Q m4 k; ~( _5 F& u# N5 V 那条鱼儿也并不例外。事实上,在控制自己心态的能力上,他甚至还不如那些菜虫——澳门DC周边的很多老头老太,每天都会去DC赢几十块钱买菜,这种人被称为“菜虫”,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文化,也完全不懂得Dubo的理论知识,他们唯一的长处只不过就是心态把握得很好而已,但这就足够他们能够从DC,拿到维持他们生活的一切开销。- @; p; X1 a4 B. S)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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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言的弃了两把牌后,那条鱼儿拿到了一对3,他贸然的在翻牌前全下,那把牌我拿到AQ并且跟注了他的全下。公共牌里没有出现任何一张A、或者Q,如果没有全下的话,我很可能会在中途弃牌——但他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5 v& R" @; s7 {# F
/ o* C# y0 D6 x 10、10、4、6、4。这就是那把牌的五张公共牌,他非常气恼的看到,那对3,神奇的消失了。 5 ]9 o* y2 C+ Y ?$ A ' m/ r2 a J" m 凭借一点点的运气,我扫走了他的两万港币,但这一切远没有结束。他再度买入,又在翻牌前全下。是的,他有一把不错的牌,KQ,但我的手里却又是一个AQ,发牌员没有给他发出唯一能击败我的那张K,于是他的两万筹码和刚才的那两万一样,再次被发牌员推到了我的面前……8 B% K, `# R6 w! T9 \" ^
/ b) s* g" {+ K- n" N 他已经疯狂了,再度买入,全下;他每一把牌都在翻牌前全下,无论拿到什么。以至于同桌的另一位牌手不得不叫来巡场,他指着那条鱼儿说,他已经妨碍到牌桌上的所有人正常玩牌。 - w0 R, ?& U$ ]! d( S& s0 b5 {) E; q# n
巡场征询了我们大家的意见,几乎所有的人都指责那条鱼儿,只有我笑着对巡场说:“德州扑克里,有哪一条规则不允许别人在翻牌前全下?” A% m7 K. J# \) K3 _+ b0 r, T; x/ n* Y' Q2 t2 x, O' e, W+ q
没有这样的规则,于是牌局继续进行。那条鱼儿继续在翻牌前把把全下,偶尔有些沉不住气的牌手也会跟注;每一次他亮出的底牌都比别人小,但一半时间里,他总能凭借运气赢到几把。每一个被他干掉的牌手,无一例外的都决定不再买入,在离开牌桌的时候,他们总是会说:“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牌局,这太疯狂了。”5 W7 G$ M2 T0 a$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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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这张牌桌只剩下了三个人:我,那条鱼儿,以及另一条被鱼儿吸引过来的鲨鱼。在没牌的时候,我和鲨鱼会简单的弃牌,把盲注让给那条鱼儿——他就像一个辛勤的搬运工一样,扫走一次又一次盲注,然后在我和鲨鱼有牌的时候,把自己的所有筹码、一文不少的交到我们手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3
正文 第九章 贪贪贪(中) , @; _3 P1 d. s4 a( w8 u8 l, W* s$ F. @# v0 i* G8 z
作者:阿梅这种玩法极其轻松写意,我只需要选择弃牌或者全下,甚至不用费心去考虑任何别的事情。我悠闲的抚摸着橙子、偶尔点上一支香烟、或者抿一口侍应生端来的冰水,并且愉悦的欣赏着面前的筹码不断增加。- e8 i. V, k \( C4 w# A-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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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三点钟的时候,那条鱼儿终于再也拿不出哪怕一个筹码了。 8 O2 y! r# X+ ] v# @ 2 C- A0 q+ T! M( W “今晚我的运气不好。”他站起来对我说,语气中充斥着浓浓的愤恨,“我总是撞上你的大牌。但我不得不承认,你今晚的运气比我好多了。”6 U6 X, `3 R3 }4 p9 }
7 w+ y: J2 d9 E( d! O1 b! ^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今晚给我发的大牌实在太多了。”我递给发牌员五百港币的筹码做为小费,并且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 O1 M* C7 u( x- n( l " d @' E/ |, q) Q; p" {0 } 四十万三千,这是我在澳门赢到的最高纪录,那条鲨鱼也收获颇丰。我们心照不宣的微笑着站起,彼此都知道是时候离开这张牌桌了。 , W0 ]8 a% J( R% Y0 X n5 A' @+ N' R+ {! A3 T l$ Z- p
我们熟练的把筹码放进盒子里,他比我动作要快,但那是因为他没有我赢得这样多。鲨鱼在离开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句:“今天玩得很开心。”9 F1 p! Z* a8 X5 I
! `' x4 B% A" e “这是SNG比赛的中间阶段,已经有三个人出局了,剩下的人有一半可以拿到奖金,我想这种情况你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 5 m5 z9 w6 y/ i2 r' G$ Y$ R6 ?/ B1 f8 S
“是的,姨父。” 7 ^' D# N, W! A9 P " ^3 }: a& Z$ R! @ “现在的盲注是50/100,这把牌结束后将会涨到100/200,你坐在大盲注位置,筹码是桌上最多的,大约有五千二的样子。”& z* m. A$ \, l! \5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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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人盖牌、络腮胡子也盖牌。”他把我下手两家的底牌收走,“秃顶有一千三的筹码,他加注到200。”, b9 ]* {- ~( E( D'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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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甩有两千六的筹码,他跟注;美女一千八的筹码,也跟注;现在轮到你。”5 ^! a- {( a9 r/ q, i
: Q" O3 m( A% A0 w2 t) v 这种状况我确实遇到过很多次,我根本不用思考,就可以回答他:“秃顶总是会在翻牌前加注,他的加注不能说明任何问题;甩甩是一个喜欢对敌手设下陷阱的人,他的跟注有些可疑;美女是小盲注,她只花150看三张牌而不是加注,证明她也没什么牌。现在我的筹码数量有绝对优势,我觉得,应该加注到600来试探一下甩甩。” $ z$ l& g/ x) N+ p; M O! x$ | 4 C: t5 ^# ]8 k 姨父赞赏的点了点头:“你和我当时想的一样,不过我只加注到400。” V5 B" ~# w& p
% D' o- s! [; d* t/ C; Q “那样是试不出来的。”我马上对姨父说,“600这个数量,差不多是秃顶所有筹码的一半,他如果跟进来但却没有夺到彩池,就废掉了;他要进入彩池的话,最适合他的行动是全下——我们知道他没什么牌,并不害怕他的全下,但这样可以把甩甩夹在中间,像是三明治一样。” . C7 Y0 e1 J5 W5 D% T $ q. C) j: v1 I! S \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甩甩也全下呢?”9 n) R7 ^% ?2 A2 j: n3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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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就是顶张大对,A、K或者Q,我会弃牌。” 4 {& r# c5 U9 J; g8 I s* e" |/ }8 o# k. v% y
姨父看着我,然后轻叹一声:“你说得一点也没错,我的确应该加注到600的。”1 r- E) Q4 r4 k) g!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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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们还是继续讨论这把牌吧。秃顶跟注,甩甩跟注,美女也跟注。他们都挤进了彩池。现在彩池是1600。翻牌是——草花J、草花3、红心2。”; E: E, @6 _& x* {3 o' g. l8 U* \
' @" y/ l; t! B “美女让牌,轮到你了。” 9 B/ e" g2 J* i4 v9 Y4 A' C$ ~6 X! O+ |, P
“让牌。如果在比赛初期,我会下注以避免让牌到底的危险;但现在盲注和彩池都已经够大了,后面的人会考虑到这些,他们会为了彩池而行动起来。” " |6 M7 ]! X- n% o - ]' J: w) u3 J* x, p( r “是的,我让牌了。秃顶用他剩下的九百全下;甩甩跟注;美女在考虑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跟注。”+ u- z9 Z1 M1 C0 k9 f
2 y: Z5 }2 Y/ f6 Z' d0 n7 }: W “跟注。” ; z8 A; }! a1 L8 | / n# o3 |1 N3 N, E, T 姨父又点了点头:“你的想法和我一模一样,在我进入彩池前,它已经非常巨大了;4300港币,而且还有一个人准备参与,这在比赛的中间阶段很难看到。任何夺下这个彩池的人,将会成为牌桌上筹码最多的人。无论怎样加注,都不可能吓跑他们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虽然我们已经几乎稳操胜卷,但还有两张牌没发下来;美女很明显是在抽牌,如果她抽中了,我们会蒙受不必要的损失。”姨父说着,继续发下转牌——红心4。 2 Y& f4 O& c5 D- p% E8 S6 r: |/ M; a8 J( s
“美女和你都让牌,甩甩现在下注400,美女跟注。” ) }* i' K& W$ e8 ^3 X, z) f+ P" ?0 e! t' o4 ]
“现在事情已经非常明确了。”我说,“秃顶拿到了一张J和一张2或者3,他是两对;甩甩是一对Q、K、或者A。如果这张4让美女成顺的话,她毫无疑问会全下;所以她的底牌是草花4、5,她现在只有一对4,但河牌有九张草花和除掉草花的三张A、三张6给她抽牌,甚至她还觉得另两张4也可以让她拿到最大的三条。十七张抽牌让她敢于参与彩池,但却还不足以令她全下。” 0 ^( @( |; \3 J: f 1 C, j, A- k( b. L% n% l& U “你的猜测完全吻合实际,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他们不敢和你玩了。”姨父对我轻轻的鼓了鼓掌,然后翻开了除甩甩外,其他两家的底牌。" l' L: f4 e( |7 o; v' Q1 `; E&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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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块J、方块2。 ) Y5 P' g: f5 T/ b( i+ l g1 M# p! j
草花4、草花5。7 `: h& Q) R6 y3 R. j: V
: @- ]) _/ v0 O 受到了这个鼓励,我说:“我会全下,我想让甩甩跟进来,他只有两张牌能赢我;美女的机会多一些,但她的筹码比起甩甩少很多,我们完全可以稳赢边池,还有一半以上的机会连主彩池一起吞下。”( Q4 G- x& I8 u3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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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你是对的。”姨父说,“但我总是喜欢玩得更保守一些,我不希望全下后,却只能眼睁睁被河牌击败的感觉。所以,在这里,我只是跟注。”( L5 y- M%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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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翻出了一张方块Q。: L! }/ t8 a;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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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Q没有帮上美女,也伤害了你,于是美女和你继续让牌;甩甩全下,美女弃牌,现在轮到你了。”0 V5 j8 T- V' R6 Z: Q: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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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下。”我毫不犹豫的说,“现在主彩池有5200港币;边池也有1200;巨大的彩池会让人发疯,甩甩知道我们大致猜中了他的牌;我想他是一对K或者A,已经意识到自己被秃顶击败了。他知道美女会弃牌,但不知道我会怎么行动。所以想吓跑我,抢走边池以弥补损失——如果他的底牌是一对Q的话,他会下个轻注,以诱惑我们跟进来。” - N. M# _8 d6 M* ~3 ?5 o , A6 B9 g6 l5 m2 O; x( R R; ? 姨父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最后他说:“我在思考了很长时间之后,弃牌了。”/ s$ Y. F3 w! ]' [0 r/ A4 l
9 f8 z- L* ?) }3 u; l+ m 然后他翻出了甩甩的底牌——红心Q、草花Q。! N3 F' H+ C) i7 g'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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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SNG比赛,我拿到了第一;之后我就开始去澳门玩牌。阿新,你要知道,你还年轻,在你人生的道路上,还将面对无数的选择,而有的时候你必须选择放弃——不懂得什么时候应该放弃的人,永远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牌手;而人生如牌局……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在讲什么吧?”- @. u9 p1 Z/ B( `% \: O
' X8 f7 x+ L9 v Q “是的,姨父。”我点了点头,然后在他的示意下,走出了他的书房。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5
正文 第十二章 墙(上) " C9 r `8 x' c/ E) g; T% Z1 _& t+ P3 u
作者:阿梅“我们两个,都要报名参加周三的那场卫星赛,即使为此浪费四万港币也值得;现在我们唯一的优势就在于敌明我暗,他们都还不知道代表阿刀出战的,是我们两个。所以……我们必须在大战役打响前,摸清对手的底。”杜芳湖对我如是说。 : D# }( ?9 l1 W1 M . T7 b5 F( O, o& f! f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正斜倚在床头,整理被水溅湿的头发。她已经洗过澡了,就算我躺在另一张床上,也能闻到那股沐浴露的香味;她穿着葡京DC免费提供的睡衣,这睡衣是淡蓝色的,总是让我想起那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女孩;柔和的橙色灯光洒在她的脸上,让那张脸倍添光彩;我留意到她的嘴唇薄薄的,在灯光照射下,看上去非常性感;但这张嘴发出来的声音,却一下子打破了这份诱人的画面。7 ~8 M! C# q1 [$ u j# C9 I
. L* t; g. A% i8 `0 y: H3 V- l “我也这么觉得。”我懒懒的说,“不过,我必须先回香港一趟,如果周二能过来的话我就过来;如果不能,我会在周三来澳门。”7 n/ C/ ? Q# p% K
5 E3 l' c( y- m+ P( {" z “我们一块回香港。”杜芳湖沙哑的声音低沉到了极点,“我想……我们都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 @, `7 f8 u* J( D o, h1 T- v9 Y$ r) K% d4 [ 我当然明白她说的事情是什么……房间里的气氛在那一刻异常压抑,我感觉自己无法呼吸。过了很久,我才听到她叹了口气说:“睡了吧。” " J+ ]- Z b0 h' [, h6 h/ ]6 h . y y2 b; u q5 n& }5 \5 _7 B 然后房间的灯被关上,刹那间,房间一片漆黑。 % n% ~, ~$ K% \8 {# B W8 _. E) z( }3 i6 m+ x
我们的睡眠并没能持续多久,大约两到三个小时的样子。六点整的时候,我条件反射般的醒了;而杜芳湖在我起床的那一瞬间,也睁开了眼睛。7 m0 a. J! A; i; H* m
: {( u# G6 U! V “我吵到你了吗?”我问她。5 [' D$ |4 d% C
$ p7 T& i8 b# V- R4 u# j 她睡意朦胧的摇摇头:“不管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我睡得很浅,只要一有动静就会惊醒。怎么,你要回香港去了吗?”% L; S, d' E" M
i. r) e+ G/ F4 I0 ~ “嗯。”我走进卫生间。刷牙、洗脸、梳头、刮胡子、然后换上自己的那一身行头——衬衫、领带、西装、皮鞋。 7 I7 E+ ~' ~! p. ^. Y+ E# b3 V L" g* r
人这种生物,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以前我一直很反感姨母总是要我穿得整整齐齐;可是等平家到了现在的地步,姨母已经不再管我,而且我无论穿成什么,别人也都不会在乎,我反而会把自己收拾得一丝不苟;好像不穿成这样,就觉得很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姨母和……姨父。$ \# c" u. H- i# S. f* O" s
8 F! j9 n) \+ _$ t* d; m 当我走出卫生间的时候,杜芳湖也已经起床了。她走进卫生间,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一切必须要做的事情;然后她走出来,拿起她的坤包,对我说:“我们走吧。”6 L5 q1 i' V, n& Y, p
; x- y( @ B% m5 G 我们在路边拦到一辆的士直奔港澳码头。可是,当我们走下的士时,正好看到最近的一班喷射轮渡刚刚开走。 ) `2 C* ~, t, F) P3 o1 f* R) G9 \. M: T. M5 n/ P U
“是我耽搁得太久了。”杜芳湖带着一些歉意对我说。2 I/ f2 ]- A8 L& R
) Q* M# H2 ^% R: u) }* L 我摇了摇头:“没有的事,你已经够快了;只是我们运气不太好……还有半个小时才有下一班船,要不要去吃些早点?” 3 a$ z L: [9 ~" | 1 \# v0 v) k* n8 d* a! s- K “还是回香港再吃吧,我始终吃不惯澳门的早点。阿新,要不然……我们沿着海堤走走?” * `* m1 j; p0 V$ i7 ^9 k" X7 `. ? 5 g3 M( A- L, h' h- _9 k. J7 c 我有点饿,但我没法拒绝杜芳湖的要求。于是我点点头,对她说出两个字:“好的。” . p5 l& ]0 ]! K, F1 X" A) m6 L3 X$ _7 [. N3 i$ A. C
这个时候,太阳刚刚升起没多久;海风非常大,走在海堤上很是有一些凉意。我把西装脱了下来,披到杜芳湖的身上。 / V6 Q9 K! B7 }# S1 n/ W ( `. c, o+ u! s$ S 她双手抓住西装的衣领,满足的叹出一口气,然后问我:“你冷吗?”. S. N; M, f- A, ]! y- T
- v+ I+ D0 \9 u L5 C# c 我很冷,但我只能回答她:“还好。” 6 [$ b1 [/ `2 a u, z5 ^- }+ {; Y. [* i+ T7 L" c* O2 B- o' T
她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继续向前走去,而我则跟在她的身后。 / H* T' j9 ?; _4 Y* _& d+ b0 a0 ~/ o$ g( f
我们一前一后的在海堤上走着。这条海堤很长,长到谁也不知道终点在什么地方。长到似乎我们就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走下去……; `6 r3 D3 p3 \+ J% \, p7 n
: Y5 |6 B$ m) @3 y+ D/ Z( Y. | 汹涌的潮水不断拍击着这海堤,发出“哗啦哗啦”的巨响;从堤上往下看那浩瀚无边的大海,突然觉得其实自己非常渺小。+ L! V8 a3 y+ w2 {
+ |! Y3 W7 g* y+ X" q' J8 ~ 如果一天前,没有杜芳湖的出现……当我从这里跳下去;是不是连个浪花也不会溅起? 4 u* f/ e$ v, d u % f. y0 s6 ?% a8 T: I 想到这里,我突然一阵强烈的后怕;就在这时,杜芳湖也正好回过头来,她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阿新,谢谢你。” 1 |# s# ?1 p- Y4 {6 R2 J+ G. C1 j0 a( ]1 E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谢我?你谢我什么?应该是我谢你才对。” * N% ~0 l6 X8 {( ^7 N ' E8 e9 ~4 n% I' U, s$ p$ j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她转身继续向前走去,“陈大卫全下的时候,我的心已经完全乱了。继续玩下去只会全部输光……如果真是那样,现在我恐怕已经从这里跳下去了;我刚才就在想,如果我跳下去的话,是不是连个浪花也不会溅起?” 2 \7 C9 @5 g- B2 \ % }6 {2 i3 n/ V7 C 我的心猛的一阵悸动。原来,我们想的是同样的事情!我想我已经明白,为什么她会要我陪着她,来海堤上走走了。$ g* ]3 U' h: S/ u( k$ q1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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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走了很长一段路,杜芳湖在一颗防风树下停住脚步;我也停了下来。 9 w; T6 g' }6 X7 ?: Z" E0 c3 _) u3 m4 V" m' o+ y W
这是一颗很高很大的树。只是枝条和树干都偏向了城区的方向;很明显,它是被那永不止歇的海风吹成这样的。 + X5 | N* w c5 w" H- {* k# ~1 x \" ~# p1 k7 ~ f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杜芳湖伸出右手,温柔的抚摸树皮,轻轻的念出了这句话。7 n! N R* B4 F! q, X" b5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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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转过身来,问我:“阿新,你在网上玩过牌吗?”- h! P) b: m4 s) P. v, }! Q8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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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了摇头:“从来没有过,我的舍友龙……那个人有时会玩,但我不喜欢。因为在网络上,很难猜中别人的底牌。” 0 Y( w9 A6 o3 i# X. g7 u3 T/ w ! M* u( p" U) f/ X7 } “的确是这样,但网上大部分人都很容易冲动;只要你一直使用紧手玩法,在网上赢钱是很容易的事情;当然,对澳门的牌桌来说,那不过只是些不值一提的小钱。”杜芳湖说。 ; O0 \& V s2 M) F6 B: | l. N. Z8 t& I' s r: r' W
“可能吧。”对一个我从来没有涉足的世界,我并没有太多的发言权。 ! P( ?5 @& I z" x% O, ~" h+ d9 D" |! z& Y: v/ J
“阿新,你知道我的网名是什么吗?” 5 V2 _" g/ V5 T$ c) f' Q / G% W; Z# k0 U, {: k “什么?”/ G' ?+ u4 R5 Y+ p; ]8 \0 K! B
1 M1 `5 A R6 U; `, C5 C8 `9 B: U& I) W “AWall。”, n: D. ^+ F- K8 E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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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墙?”# h3 a2 I, s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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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点点头:“是的,你听说过‘美女’阿姨这个人吗?她在香港的牌手圈子里很有名。” . O5 l7 z) N0 C! T4 C) l6 g# v: I; X L" ?! t! Y
“当然,去年的下半年里,我和她玩过很多次SNG比赛。”/ r0 s2 ]% W7 a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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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个很好的人。”杜芳湖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而不能自拔,“在我念小学的时候,她是我的邻居;那时,我的四弟刚刚出生;父亲和母亲总有忙不完的活要干,所以就把二妹、三弟和四弟都交给她照顾;我放学后,总要去她家把弟弟妹妹们带回家;她对我们很好,经常留我们吃晚饭。就在那段时间里,她教会了我怎样玩牌……” 1 x" m7 o$ x: A8 h& w+ P' T , R* I- A5 P$ _- ^- u% | “她教得很不错,你也学得很不错。”0 x$ O0 t% q9 @! e3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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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杜芳湖有些欣喜的笑了,“阿新,我想你一定看过很多教人玩牌的书吧?” + w3 G9 J. H B6 r 8 D9 `5 F2 ^/ K& ` “嗯……我只看过《哈灵顿在牌桌上》和《超级系统》。” 4 h/ R+ z4 r) U# j# S0 q$ j7 ^! H1 I& c- r1 g: B* ~# X
杜芳湖笑了笑:“这就足够了。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看过哪怕一本这样的书。‘美女’阿姨也从来没有看过。但她对我说,轮到自己大盲注的时候,再差的牌,也要进到彩池里看看。”; Y' j7 n6 F1 x
1 g! y k8 F4 {, f 我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个好习惯。”6 | h6 q5 s0 `7 P!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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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我是。你不知道,我以前玩牌,总会觉得别人的牌会比我大;每当有人下注,哪怕只是下注一块饼干,我也总是会把牌弃掉。但当我听‘美女’阿姨的话,开始在大盲注位拼命也要跟进彩池后,一切都变了。我惊讶的发现,有些很凶狠的加注,其实底牌还没有我大;有的人更只是在偷鸡……从那以后,我才算是真正学会了玩牌。”6 H6 `; o/ y* Q2 W3 U-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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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过这种时候,很害怕别人的下注……”" B/ G4 ?# {; q# w: [ E. S
; y8 y, T4 I5 \: c- m “那你是怎样解决这个问题的?”* d, E$ Q1 z0 a$ A8 S# V7 V0 R
9 W/ F. m9 ]" F. V 我摸了摸鼻子,很坦白的承认:“是的,我很怕输。在猜不透对方底牌的时候,我是个天生的悲观主义者。”. R2 t- [/ s& s* M*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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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奇怪。其实,我也很怕输。但我的玩法注定我必须要不断的冒险……所以我起了这个名字。”杜芳湖说,“我就是想要告诉所有人,我会像一堵墙一样,牢牢的保护好自己的盲注。就像我们脚下的这条海堤,迟早会有垮掉的一天;但只要还没有垮掉,它就会牢牢的守护着堤内的所有人……” - z3 R! j4 Q" y$ [: Q: \, J$ A 8 m; d4 K! D) j; w3 ]4 B7 O 她说得似乎有些过于动情了,我忍不住试探着问她:“你要保护的……不仅仅是盲注吧?”9 m6 D6 G5 [1 B" z
" S6 D7 E& g/ i5 g& \9 ~3 o 杜芳湖有些惊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她低下头去,吃吃笑了起来:“我怎么忘了,你最擅长的,就是猜透别人心底的秘密……是的,你说得没错。” 5 ^' p' ]* A. G! c+ R& y; z* H 8 ?4 G8 }6 N9 a1 ?7 w7 a8 g 她向前走了几步,把一颗石子踢进大海:“每个人都有一堵墙,都有一些需要守护的人和事……就像你的姨母;还有我的母亲、和那些弟弟妹妹……”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5
正文 第十二章 墙(中)- G" U+ s5 Y( K1 i& }/ N0 g( Q- N
0 B# A7 S+ d' A6 m9 t' |( `! V 作者:阿梅潮水继续拍打着海堤,激起一层又一层浪花;海风带着阵阵寒意,呼啸着袭向我和杜芳湖。我们开始往回走,这一次,我走在前面,而她,走在我后面。. \# q m3 j8 Y9 G, M- D5 G
# H- r6 U$ ^2 b1 i& j “阿湖,我总是听你提起你的母亲、和弟弟妹妹,那你到底有几个弟弟妹妹?”/ K# I8 P$ r M1 p6 o7 p" Y6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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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 % Z- a3 t( g* ?2 ]2 ~1 J9 j; @0 b: m & ]+ h' S5 V N. p# l 这已经很多了,在内地这个数字是令人难以想像的。像我就没有一个兄弟姐妹,这是拜计划生育的国策所赐——不过这未必不是件好事,有我一个就够受了;如果再来几个的话,我很难想像,失业后的父亲怎样养活他们。- j3 s: o3 w"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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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你的这些亲人吗?”0 v( y. q" _7 V" m4 p% V
! ~; w3 Y; a, l/ J, Y. v “当然可以。”杜芳湖很快的回答,“有些事情憋在心里太久了,可我一直不知道,还能和谁说这些事情;没人会关心我的生活……你是第一个。” / T# s {2 s1 w & u( b. L" s3 ?! T3 k* @ C 我从她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悲哀。有一首歌叫《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如果照这个逻辑,那么所有的鲨鱼都是可耻的,就算是拉斯维加斯的那些巨鲨王也一样。 ; R6 P) c! B1 |3 a; {" _! I; V; N$ ^/ j, Y
他们在聚光灯和摄像机前战斗;他们一直胜利、或者偶尔经受小小的挫折;他们玩过的每一把牌,都被人记录下来,留待后人传颂;但当他们走下牌桌,没人会去关心他们的生活;从来没有—— / [! g2 ?" W8 h, h$ i, X % |' X D4 U% i- e: _" Z Q) N/ n& _ 所有人都公认,斯杜-恩戈是上世纪最强大的牌手。他一生参加过三十场Wsop的各项比赛,二十多次进入决赛桌;十一次夺冠;现今的世界赌王道尔-布朗森被斯杜-恩戈连续击败十余次,在他面前就像只菜鸟一样可笑;所有与德州扑克有关的书都会使用斯杜-恩戈的牌例—— & n/ I! y' l# v& F . r$ P; @$ \; o1 t* f; I# ` 然而,1988年11月22日,斯杜-恩戈在一家小旅馆里因为吸毒过量而死;直到他死后的第三天,人们才发现了这件事情。3 X. t$ v4 b: C/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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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一条鲨鱼,我也有很多话,不知道可以对谁说。姨母不行;阿莲更不行;龙光坤……还是不行。 2 r5 X& H. K! c* \ 8 o% a/ T* W+ Z5 C; r5 b# | 并不是我不想说,只是,我生活的世界,是他们所没法理解的。; m9 [6 ^- Z1 T6 h) r/ {
+ h# G0 T' t/ ^7 U3 s “不过……”杜芳湖加快了脚步,走到我的身边,她仰头看着我,“阿新,我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如果你愿意的话,一会到了香港,去我家坐坐,好吗?” 6 @6 z" R2 Y; K8 ~7 U# ^% k* z$ n8 |2 N- L/ @$ R S, E
这让我有些迟疑,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要做、这些事情都需要很多的时间——我预计自己这半个月都将呆在澳门,而在此之前,我要安排好姨母、阿莲;还要找到……龙光坤;我想,我和他之间,应该有些事情必须要说清楚。 + K* V% ]& u( K& a( u8 f9 h . p# s6 |% G' b; X D, N6 t8 U! _ 可是,已经走到我身前的杜芳湖,并没有发现我的迟疑。她幽幽的叹口气,说出来的话听上去更像是一种哀求:“我家已经好几年没招待过客人了;我想,如果你能去坐坐的话,我母亲一定会很高兴的……” 8 m0 Z$ z7 F* J/ N: y9 k2 G/ B% p$ q/ M( d R
潮水依然不停的拍打着海堤、海风依然不断的吹拂着我们;不远处,传来了海鸥的阵阵鸣叫,突然,我想起了年幼时,隔壁家的姐姐用录音机经常放的一首老歌…… ' r0 i p2 I5 z4 u& v3 A7 d6 ?, }. \- D9 x1 l' P. T! E+ J. u
“……琼楼玉宇倒了阵形,来营造这绝世的风景;” ) ^8 s% A; S6 y: y7 P2 G. g6 V8 ?& S0 x G4 D" \
“传说中痴心的眼泪会倾城、霓虹熄了世界渐冷清;” # O, d6 f& ]3 S2 v1 G - Y0 V) o# r2 R “烟花会谢、笙歌会停、显得这故事尾声、更动听……”% T5 ?8 d" t# E: W
, t0 n" m8 u( v7 R3 Q) e- C. ^2 f 这是一首粤语歌。在小的时候,我一直不知道里面唱的是什么,只是单纯的喜欢那份凄婉欲绝的乐调;但在香港呆了这么久之后,我已经懂了。懂了烟花为什么会谢、懂了笙歌为什么要停、也懂了故事的尾声,为什么要动听……6 [ t* n5 [&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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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笛鸣响,我和杜芳湖在尖沙嘴港口下了船。这里有无数等着载客的的士,我们上了其中的一辆。% b" E: o6 ?( ~
$ z" ~0 U5 I7 b3 L% D8 g/ j “去哪里?”司机打下咪表后问我们。" j' p" @2 i s8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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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水埗、钦州街。”杜芳湖简短的对他说。司机应了一声,很快的,这辆的士就融入了大街上的车流之中。 5 R7 q" f7 ]" X7 ]9 h+ a( K5 ~: K U
“深水埗?你住在那里?”我问杜芳湖,为了不使得这个问题过于刺激到她,我的声音很轻——我从来没有去过深水埗区,但也曾听说过,那里是香港的贫民窟。8 I4 \" p- u( q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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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杜芳湖的脸一直对着车窗外的那些高楼大厦,我没法猜到她现在的表情、和心情。+ J9 }% k, Y# \; T
9 t6 B# d) e# X3 p0 w# f# l% d/ A 从九龙到深水埗,的士大约开了四十分钟的时间。当我们在钦州街下车时,气温已经很高了。举目所及之处,都是一些老古董式的房子,在这里生活的人并不像普通香港人那样,总是一副神色匆匆的样子;而是悠闲自在的坐在凉棚下喝大碗茶、闲聊,偶尔还会从某个玻璃坏掉的窗口,传来阵阵麻将声。 2 D9 q9 c! m) f8 g: ^/ x* ?( N$ w5 x) T( g
一路上,不断有人和杜芳湖打招呼,所有人都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着我们——我已经发现了,西装革履的我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还有几个老妇人把她拉到一旁,一边偷眼看我,一边嘀咕些什么,杜芳湖则一直陪着笑,耐心回答她们的一切问题。 ! d; T% U* M, z6 X4 g, F9 i* |5 Y l' v' ^$ i e7 c0 D) y: E' ~8 t 我们拐进一条小巷,这条小巷留给我的印象是如此深刻,以至于永生都无法忘记——砖屋白垩脱落的地方,原本艳红的“拆”字已经开始褪色;路边的阴沟永远散发着阵阵恶臭;小孩子就在这阴沟旁、常年积水泥泞的小巷里奔逐嬉戏;街角有一个架着油锅的老妇人,一直就那样冷漠的看着,看着这些不懂得忧愁为何物的孩子们。 3 z/ ]5 q4 ]) ^# x0 u& f * `0 t( q3 j w9 B' O. b0 N0 s% x: D 很难想像在香港还有这样的地方,在那一刻我居然有回到了从前的感觉。以前,我居住的县城里,也有些地方和这里一样。我的父亲那时经常骑着单车,载我飞速的穿过这些地方。然后他会对我说:要好好学习,否则以后只能生活在这种地方,一辈子被人瞧不起。 , C e/ ^- ?& O% l$ G2 }( f * n) u0 k9 u% t 被这种环境包围着,可想而知,我的心情也开始阴郁起来。杜芳湖走进一间没有关门的房子,我也跟着走了进去。8 h5 N+ \4 I/ p8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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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房子很小,总的面积加起来大概和姨父的书房差不多大小。我猜想这原本应该是个一室一厅的套间;但现在却被用布帘隔成了好几个空间。我和杜芳湖走进的这一间应该算做客厅,大约有四到五个平米左右,客厅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张摇摇欲坠的木桌,和四只瘸了腿的椅子。 : J. i3 K4 j3 x1 ] + }0 F- t( I% H, B 我很小心的坐在一张椅子上,杜芳湖也坐下来。然后我看到一个女孩掀开布帘,把手指竖着放在嘴前,作出一个“轻声”的手势。 4 f; \& O# [! l5 m: ^6 T & z9 L5 B/ m* d7 ~8 E 当她看到我的时候,脸上露出的那种表情,我实在无法形容。杜芳湖对她招了招手;她有些别扭的走到我们身前。然后我听到杜芳湖轻声问她:“芳华,这两天家里没什么事吧?” # B1 @6 _9 b7 b% O1 x$ _! c# W- m6 Z6 h, Y, D
那个叫杜芳华的女孩子摇了摇头,又用手比划了一阵。杜芳湖一直很注意的看她的手势,然后笑着点点头说:“好的。” ' d6 X2 |8 X+ N) l- ~+ {% A5 E! K" M " o5 B- Q0 J# Z. n, t 杜芳华几乎是跑着进到了布帘后的。杜芳湖卸下那副笑颜,有些为难的看向我:“这是我的二妹,她说要去给你倒杯水喝,还说妈咪刚刚睡着。你……你能在这里等我妈咪醒过来吗?” # d1 ] {, {7 N$ y* q& W. q 2 L/ }% L9 b7 R% N 我点点头,既来之、则安之。来之前,我就已经有了在她家浪费一天时间的心理准备,这并不让我有什么为难。. w" W4 e- Q!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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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迟疑着问她:“你妹妹,她……不能说话?” . J, b. v3 ^" x2 e; u; Q8 E3 ?9 [8 n& C7 p; L( y
杜芳湖点点头,叹口气说:“她小的时候发过一次烧,家里没钱治,最后就……就这样了。”5 p* F6 g& [& d" r
5 F" y9 D; Y8 g8 ]6 K, R 在船上和的士上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我知道杜芳湖的家庭条件一定很困难,但这里的一切依然让我很震撼。我们沉默的坐着,谁也没有说什么。 5 Q1 P% d& \" u% y) {# |; j- H' }" S, d: {/ R+ ^* Y& o" t! Z
然后我听到了门外有一个声音问:“大姐,街坊说我们家里来客人了?” ! F; V5 J: H- ^4 @ m$ U+ O A' o8 [& v; ] 两个年轻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他们的年纪和我差不多,但他们的衣着打扮却和我完全不同;我像是一个办公室白领、而他们则像极了“古惑仔”里的小混混。 1 {; h ^. A2 Y# ~4 e, Z. p R9 O, u' `4 f# ~6 O- Y( l
我站了起来。杜芳湖也站起来,给我们介绍:“这是我的朋友,你们可以叫他邓生;这是我的两个弟弟,这是车逢;这是车迎。”* ?% a5 x) C3 u5 e) B* h%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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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们伸出手,他们先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们两个都紧紧的握住我的手,他们的力气都很大,我的整只右手被他们握得隐隐发痛。 * |# @- @, k# {0 J" w7 o2 c* ~7 A2 ^, p6 T7 g9 c# @# q3 W
握过手后,大家围着桌子坐了下来,杜车逢刚坐下就问杜芳湖:“大姐,这不会就是我们的姐夫吧?”( [$ v- w1 ]; P& |, H/ @
8 |- s# }9 f' A 杜芳湖马上嗔怒道:“你怎么说话的!邓生只是我的朋友而已。” ' i! P& n& D) K, f 7 [ c2 P6 t$ a5 U 看得出来,杜芳湖在这个家庭里很有权威。杜车逢马上就低下了头;另一边的杜车迎本来想说些什么,但看了杜芳湖一眼,也马上一言不发的坐好。 6 f+ j+ f/ R+ T( l- ^5 V" P" o - V- p* O! n* @, C5 P5 Y 然后杜芳湖带着些歉意对我说:“阿新,我这两个弟弟不怎么懂事。”% {9 L* L: j5 ?, i0 _: |& a% d$ Z"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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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我说。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5
正文 第十二章 墙(下) % V! P* A1 c% ] G/ ^* ^) i& f3 u' ? 6 Y+ x" Q' G; q7 {" \) I# y 作者:阿梅杜芳华端出两杯温水放在桌上,又对杜芳湖打了一阵手势。杜芳湖点点头,从坤包里拿出一些零钞给她,然后她对我笑笑、走了出去。 # `; {" p- f4 `: c g" y2 A" C2 B( o3 p5 v- y4 D
两个男孩子也趁机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5 a) F1 C) k6 X% s ) f) r, [9 y" q% N, s- k; ] “芳华去买菜了。阿新,留下来吃个饭……可以吗?”4 Z9 N' U, V( \5 m# a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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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3 K& g" @. C: z; ~* F$ e
0 _+ _* d9 F" Z 杜芳湖有些无奈的笑笑:“这就是我的家庭,一个妹妹不能说话;两个弟弟没有文化,只能跟着别人瞎混,有时干些力气活贴补家用;还有个最小的妹妹在念中学,今天补课去了。至于我妈咪……” Y' T5 i) k$ Z ~9 W, q4 {: \; p5 Q; A
“她有尿毒症,每个月都要去医院做两次透析。”杜芳湖很艰难的说完了这句话。# |' b# w% _ Y* y7 q2 L;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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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她,我们一下船就上了车,所以我并没有买些什么东西,我有些后悔;但又隐隐觉得,杜芳湖并不需要这种廉价的同情和怜悯。 7 t( L- c6 C a+ M$ t. S( q! {9 ^3 E# [7 G
“阿新,每一次在澳门的时候,我都会想,要是不再回这个家;我就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可以不用再那么辛苦的玩命……” ( p% \- v% Q% c, Z. @& H6 u$ T2 r7 J1 g2 _ q" I' M
她苦笑着继续说:“可是,每次回到家里,我都会觉得,只有这样的生活,才是我真正想过的生活。不管弟弟妹妹们再怎么不争气,母亲的病再怎么要花钱;但他们始终是我的亲人。我知道,要是我遇上了什么事情,我可以指望的,就只有他们。”8 K% i/ @ d5 c& `9 J* E2 T- B9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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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低下头去,声音轻到我几乎没有听见:“现在,还有你。”6 y7 O! f( u6 L+ N- [
1 Y3 J# D9 x: u0 Y! p, X 很快,布帘再度被掀开。杜芳华搀扶着一个形容极其憔悴的老妇人,走了出来。, ?. N' y# q6 F/ P0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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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来,坐这吃饭。”杜芳湖指着我,笑意盈盈的说,“这是我朋友,邓生。” & I* j; B4 \) a+ e' k 4 D7 J Q# f$ e. H6 i 我站了起来,对杜妈妈说:“阿姨好。”/ R4 F3 F3 S9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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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妈妈打量了我几眼,赶紧让我坐下。她看上去有些兴奋,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两道红晕。她不停的给我夹菜,还一直要杜芳湖劝我喝点酒。6 _! R7 K! B* U% q
4 x3 s0 }" \% ^( A “阿姨,我真的不会。”我笑着推辞。但她还是一直念叨着;一直往我的碗里夹那些鸡腿、鱼皮。- y9 c' |. t! H R g, Y-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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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的母亲离开我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这样吃过饭了。父亲总是很忙,难得和我在一起吃顿饭。姨父姨母和我倒是经常一同吃饭,但那间餐厅实在太大了,餐桌也一样;我们总是隔得很远,而姨父也不喜欢大家在吃饭的时候说话;我们总是默默的,各自吃完面前的那份东西。7 Y& a1 a' V* T0 e b- I; v6 ~' U1 v
4 c* S4 N6 L+ T) I+ j) e1 x 直到这顿饭吃完,我还没有从这种时空错位的感觉里恢复过来。虽然杜妈妈一直留我多坐一些时间。但我还是坚持说,我该回家了,姨母还在等我。 m/ y: g ? A! {! C+ _4 ^5 {# A h6 N
“大姐,那你代我送送邓生。”看到实在留不住我,杜妈妈只能这样说。她一直笑咪咪的,带着洞悉一切的表情。从那份表情里,我知道她也像杜芳湖的两个弟弟一样,误会了我和杜芳湖之间的关系。 * k2 c5 H% d# g2 L6 U6 k ) a. ?+ U- a5 f$ y4 s9 }- ? “不,妈咪,这次公司安排我和阿新一起出差,我和他一起走。”杜芳湖笑着说。 0 T9 y! H4 d3 Y$ p' e 0 r- b+ R0 C5 ^/ s, s “那好、那好。邓生,大姐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远门;有你在她身边照顾她,我也就放心了。” % Z/ }' }5 e" v/ A/ }- _3 p( q0 k( C5 t" ?# L: W+ @
“阿姨,您放心。我会照顾好阿湖的。” 8 O3 [' F8 A3 q( x6 Q1 W. p ) g* F O7 A, }( i9 v 杜芳华把一直笑着点头的杜妈妈搀扶进了房间。等到她再走出来,杜芳湖从坤包里拿出那些钱,放在桌上。: W D7 e; ~) O1 ~.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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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这个月的薪水,二十万。十六万是妈咪做四次透析用的,不能乱动;还有四万你留着。”6 i/ | M* f9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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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华点点头,然后杜芳湖继续说:“我这次出差会去得比较久,要是一个月后还没有回来。你就给老三和老四一人一万,告诉他们,这是我说的,要他们自己拿去做点小生意。” 2 M- h) |3 u3 |2 z 8 p# p9 n& n: L 杜芳华用惊疑的目光看向杜芳湖。她是不能说话,但她并不傻。杜芳湖笑了笑,无限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拿起坤包,对我说:“阿新,我们走吧。”( j7 @) Q2 d6 `. {0 T9 h6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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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我并不知道,杜芳湖为什么要和我一起走。但当的士开到半山区的时候,我已经全部明白了——离那套别墅越近,我的心里就越没底。等到车子停下来的时候,这种心虚已经发展到了极点。 7 Q& _; E# z$ Y \; a/ \ 8 v& r- X( F: a. K) A; ^0 U; X 我们都害怕,害怕即将到来的、未知的命运。" Q" h- d" o, Q-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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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时间没有人照看的草坪里,野草肆无忌惮的疯长着。我们就穿过了这显得荒凉的草坪,走进大厅。 - d2 ^1 o( a9 g* r5 h: B7 U, _
这里,已经没有了菲佣玛丽,也没有了司机阿峰,只剩下厨师赵姨。 6 ?$ ]/ c2 P) f4 |' m! Y: E! r p ~ P- X6 L
赵姨已经五十岁了,没有儿女,也没有亲人。离开了这个家,她没有别的任何地方可去。所以她依然留在这里——在最困难的那段时间里,她没有一分钱工资,甚至还要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维持大家的生活;但她却没有一句怨言。3 h4 ~! M, m1 W# f& I8 Q* F. e$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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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在大厅里看电视,这也是她唯一的消遣了。看到我进门,她站了起来:“邓少,银行的人昨天又来过了……”: J% z v) e2 `* h, K4 p0 j' @
6 t r. O* \- K! h) L- t4 M1 m6 G6 | 赵姨停住了说话,因为她看到了跟在我身后的杜芳湖。! J: _6 `0 @+ v8 r) B) V" x
7 Y1 y1 H$ s/ _. h- ^: u9 s 我把银行卡递给赵姨:“他们会从卡里扣的,这个月不会再有人来啰嗦了;扣完后卡里应该还有四万。”; P4 ]6 q1 u: ?8 m2 C
6 F" [1 g! ]6 [% \9 C “嗯。”她如释重负的接过卡,“邓少……我已经给您做好了饭菜,是现在去热还是等一会?”+ |$ r7 t% O( \2 C, p0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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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吃过了。对了,赵姨,我们学校组织一次旅游,下个星期我回来不了;要是家里没钱了,给我打电话。” % V% L9 f2 d: H5 H 6 X+ ` ?! K/ p* \ 说完这句话,我走上楼,径直走进姨父的书房。( l( h* w7 |3 y6 S' B3 e
+ T4 W: N7 j \" B, W# b 房间已经很久没有收拾了,显得有些灰暗。姨母就坐在那张老板椅上;她低着头,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就像根本不知道有人进来了一样。, t7 u) y/ I$ @' `" s0 w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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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她对面的那张椅子上,杜芳湖则站在我的身后。我们都没有说话,这样大约三四个小时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5 x- r) g& y! o" Y ! p% c% F0 s. l6 Z2 Q: i3 e “姨母,我要去学校了。”我站起身,对姨母说。# T! B6 p9 |7 g6 ^4 Q5 X. j1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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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太分明,但在出门前,我还是听到姨母“嗯”了一声。3 z* X% W j/ l( I+ U/ w2 h. t4 w4 c7 i
! w9 z$ w; X$ t" j- E0 G: ?$ j 当我看到底牌那一对K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无比巨大的底牌优势之中。如果他们两人跟注我的全下;那我的筹码有很大的机会翻上两倍——如果真是这样,我就会拿到六万美元的筹码,这是整个比赛所有筹码的一半以上。就算没人跟注,拿下这个三万美元的彩池后,我也有四万多美元的筹码,同样可以让我成为决赛桌的筹码领先者。 , r/ O/ u' n' S0 i, G% ?( a* L2 Z; E. N9 K _) ]
如果在MTT比赛的前期,拿到这样一把大牌,作用并不是太明显。因为你很可能只从对手那里骗到几百或者一两千的筹码;但到了后期,这样一把牌就可以扭转乾坤——我强行抑制住自己心底的兴奋,面无表情的、把所有筹码都推了出去。 7 R$ z5 k4 p# p; Z7 F+ C, V+ r4 t4 w2 Q, s0 L, F) X2 C' w \6 z
不出所料,阿进有些举棋不定。他看向杜芳湖,但杜芳湖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脸——全下已经是我最后一个行动了,阿进现在需要关心的,是在他之后,杜芳湖还会再有什么别的行动。% K$ k0 u5 B0 N5 k$ Q3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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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考虑了很久后,阿进对发牌员说:“我也全下。”) O8 U5 x" x; H2 E7 S* ?
* }, _$ v1 U7 n! V) u 现在轮到杜芳湖思考了,她如果现在抽身退出,将只剩下不到两万美元的筹码;但如果她进入了彩池,就算赢了阿进(这是有很大可能的),也不一定赢得了我——彩池现在是六万左右;而她必须再投入大约八千筹码进入主彩池;还剩下一万筹码和阿进争夺边池;一旦主彩池失利,即使赢到边池也只有两万美元左右。 . [9 |9 k/ I( h, G9 T" k0 o 1 R$ o5 {, s) V% Q# f7 K4 k T “这是把拼运气的牌,我全下。”最终,杜芳湖还是作出了决定。1 v2 c: W# o9 D k.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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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寻常的举动,任何一个MTT比赛的决赛桌,你都很难看到三个人同时全下——我们三个人都站了起来,彼此间相互握手。 * l0 o$ B& c7 [ @. i # B% [. x- E: o$ Y F 然后我率先翻出了自己的底牌。' r, f: o& z" G* o
5 N5 c q& F( r1 X: s2 } “很不错的牌;不过这是把冤家牌。”阿进对我笑了笑,翻出他的那两张底牌——我的天,那是一对A! ! I* W6 O. L. u. T" B9 ]( I6 b% @" K6 C" c& U) S2 y( q
“这的确是把冤家牌。”杜芳湖很是有些无奈的说,“我原本还以为赢定的……但现在看来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平分彩池了。”% | @( u# ~1 B' b1 T% p&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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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移开底牌上压着的那个筹码,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她摇摇头,摊开底牌——那两张牌,也都是A。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正文 第十四章 去吧(下)5 M# I5 q E1 W* p( b/ H3 X
0 ?; \6 C# b- F/ r 作者:阿梅现在,这把牌已经非常清楚了。他们两个的牌都没有增值的空间,如果公共牌给我一张K——这大约有22%左右的机率——我就可以拿走全部彩池;而边池则由他们平分。 " |# N7 a4 z* z' i s) ~9 Y: [! e, B+ S' ]+ [
那样的话,在这把牌后,我的筹码就可以翻上两倍,大约有六万美元的样子;阿进三万;杜芳湖一万。我将牢牢掌握筹码优势直到终局;我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 * C: [- q& N+ ~ 2 B ^! [" a, y, T3 h 可是,如果没有K,我就出局了。他们两人则平分所有的彩池和边池。真是这样的话,阿进会有六万美元的筹码;而杜芳湖也将有四万美元。 , g8 T% L8 v4 C) b Y # y* N- Z$ e- m* e9 [1 K 两人对战不存在位置优势;阿进的筹码优势也不是很明显;他们两人的风格相近,基本上可以认定,就是一把牌定生死的牌局——虽然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但那肯定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Q' @8 u* w3 h; w6 M/ U! `- v
9 y' N. p# Z5 \* W/ X6 V 我们三个人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发牌员的那双手上……他捶了捶桌子,销掉一张牌——3 G* Z- @: p5 y8 C5 H8 C)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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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三张牌发出来了!没有K,但却是三张方块! # J6 [. g: b& v% e& `( I& D/ t7 o# U+ b. D$ F, H
方块3、方块7、方块9!" G4 ^8 r0 q" Y# M
4 U- g( x/ f8 f. X( { 他们两人唯一分出胜负的可能,就是某个人拿到同花……四张A都亮出来了,他们中间的一个必然会有张方块A;我忍不住看向阿进的底牌——方块A不在他那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原本在他们之间还算轻松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阿进死死的盯住发牌员的手,手指无意识的在牌桌上转动。我敢打赌,在这三张牌发出来之前,他绝对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有可能输掉!. q% a# P m9 W3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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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也屏住了呼吸;她的嘴唇急速抖动,我听到了其中的一些——她在祈祷发牌员再给她一张方块! " ^' H, Y" n N& W. f: l 5 f* M# p2 T+ [3 Y0 D! s3 N# ~ 我们都像是等了整整一个世纪……转牌终于发下来了——6 R, F2 B* I/ A8 ^4 H
0 `, M$ \3 \7 d3 ` 方块K! - q7 C x. p- G' f0 [: S4 ^: a$ `. L8 z
这张牌发出来后,所有的彩池、边池都与阿进无关了。发牌员将他剩下不到两万美元的筹码推回他的面前。我看着他整个人重重的垮在椅子上,就像双腿已经无法负担身体的重量一样。7 }2 i' G J. X1 O! x; o- h
0 n% d# t( t8 [: q8 h1 M3 m H 杜芳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但随着发牌员准备发下河牌的动作,她马上又紧张起来;而我……也一样。 , K; j: }: G. D, c* Z& O% f ! G7 _5 T& S8 ]2 n" ] 杜芳湖已经拿到了同花,无论河牌发出什么,都不可能再让她拿到更大的牌。但我还有机会!还有一张K可以让我凑成四条;还有三张3、三张7和三张9可以让我凑成葫芦;而无论是四条还是葫芦,我都能赢杜芳湖! " P3 W0 G1 A( v, W" N" w( i . c2 |) T, F6 Z* w" b, y; H 已经发下了四张牌,我们三家也翻出了六张底牌。也就是说,还有42张牌在发牌员的手里——10/42,我还有25%的机会可以拿下彩池!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我一直在告诉自己,镇定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自己得意忘形;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自己一蹶不振!可是——2 ]# P. b) w0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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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做不到!我口干舌燥,心脏呯呯直跳;我紧张得不敢看发牌员究竟会发下什么牌来,但我的眼睛却一直死死的盯住他的手! v0 N7 i/ ^- t2 K 6 [- q, i' P s7 S5 J- K+ E 河牌是——4 ^+ d. Z5 x2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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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块4! $ e |6 A( ~0 X# H/ x( |9 L' E# W9 f! L9 t: X0 } ^
“啊哦!”杜芳湖跳了起来!她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短暂的狂喜后,她双手合什,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我听到她是在感谢满天的神佛(含如来、耶稣、安拉、太上老君等人,连赵公明也没有放过)。+ H0 T' B' p) c1 [. E6 ^# B* N;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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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局了,阿进也遭受了重创,但我们两人都很快就从这打击里恢复过来。阿进对我伸出手,用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十天后再见。” 5 r0 q7 A) B" @! z1 R 5 Z& [" E- c% ? O- t 我愣了愣,但马上就清醒过来。没错,在澳门这样一个弹丸之地,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很难瞒过有心人的。不过,在这个时候,我知道自己必须保持风度,于是我也伸出手去,和他紧紧的一握,也压低了声音说:“希望到时候,能够再看到这么精彩的牌局。” + T- C6 k, h/ C# J X4 b% `& D- B, z- Z- g! \. g% M
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嘴巴十分苦涩;现在我最需要的,是一杯冰水;可是,这里没有。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我没有离开,我很耐心的一直等到杜芳湖祈祷完毕,并且和她也握了手。然而,就在我准备松手走开的时候,杜芳湖突然加力,把我拽了过去;她紧紧的抱住了我。 . z$ u8 r9 L: c5 t , [ S1 U' z7 a0 B* u 她的身体一直在颤抖,我知道这一半是因于紧张,而另一半则是出于兴奋。 ( `" a# J- ~( q( `( D/ y 7 e1 G; d! `: h0 X& ` 我用左手轻拍她的背部;一直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以分散她的注意力——比赛还没有结束,她必须冷静下来。, y6 U" g/ X _
+ V8 V0 z5 v. I3 L$ \5 _7 W 我不知道这拥抱持续了多久,但肯定超过了九十秒——MTT比赛里对于牌手的庆祝是很宽容的。每一把牌胜利后,牌手都可以走下牌桌和在观众席里的家人、朋友祝贺一次;但这也是有时间限制的,通常而言,不能超过九十秒。 1 ` l: T7 x! Y, c6 V$ z0 B" ?0 g3 M+ D6 D
可是阿湖的这一次庆祝,实在太久了。奇怪的是,无论是阿进、还是巡场、或者发牌员,没有一个人催促我们。 9 M' r9 n. I6 a! z1 U9 u0 a0 \. U' T ' n, h1 U- g1 d+ j 就像时间突然在那一刻、完全停止了。 ) X; k& g6 q* {. ^, V4 _" K 9 O3 r% Z* S9 i0 T 感觉到杜芳湖终于差不多平静下来后,我慢慢从她的双臂中退开,并且轻轻在她的耳边说:“阿湖,去把他干掉。” V/ k7 n: L/ @" R) C, i) g9 q3 n+ g5 u4 ^' Z3 p
杜芳湖很坚定的点点头;她坐回自己的位置,并且对发牌员和阿进分别说了声“抱歉”。发牌员笑着摇摇头,而阿进则很大度的摇摇头说这没什么。 0 b8 }" W0 ?5 s3 O& R1 S : \9 }9 }8 d9 [" A5 @& j# \ 在刚才的这把牌里,杜芳湖拿下了彩池的六万美元,还有边池的两万美元。现在,她面前的筹码有八万之多。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8
而阿进的筹码不足两万。对他更不利的,是在接下来的这把牌里,他需要独立下大盲注——原本应该下小盲注的我已经被淘汰了。7 ~9 g+ F5 S0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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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过大盲注后,阿进就和我刚才一样,只剩下一万三千美元左右的筹码了。要是这把牌他没能拿到好牌,而在杜芳湖加注后弃牌的话,他和杜芳湖的筹码就成了1:8的劣势——除非运气好到极点,否则这种劣势下任何牌手都很难翻盘。 ( T6 A0 z4 R& f2 s$ W8 J) ]( _& X/ a5 |) p* f, X' \/ u
杜芳湖肯定是要加注的,即便她拿到不同花色的27这种最垃圾的牌也必然会加注!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但谁都没有想到,杜芳湖会做得这么绝—— ' V/ @5 r4 `& ?6 @( O M , H5 ]( y" N& p 在发牌员给两人都发下底牌后,杜芳湖连牌也没看,直接了当就把所有筹码推了出去——这把牌就算她输了,也还有五万多美元的筹码;但阿进要是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7 {/ o7 f- u& O9 x2 k! t3 [( }! g+ e1 B0 o& e
这样的行动,对阿进造成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最关键的是,就连杜芳湖自己都不知道底牌是什么,阿进自然更不可能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什么! 5 h: Z& C2 w+ i. s5 M4 K9 [6 x' C' o8 ~: F$ x Z) u7 A
“我跟注。”九十秒后,在发牌员的催促声中,阿进终于作出了选择,他的左手不断在牌桌上划来划去;只用一只右手,显得很是痛苦的翻开底牌,并且把所有筹码推进彩池。 0 X& m7 B0 H3 P / S+ p# e, a. x) H2 a 他的底牌是——方块3、方块Q。1 g4 p6 Z( n! S' A: \. };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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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站起身再次握了握手。杜芳湖紧跟着也翻出自己的底牌——她先是一愣,接着兴奋得跳了起来!' O) E$ K3 w$ P! E; j6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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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张牌是——黑桃K、黑桃3。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8
杜芳湖在这把牌上的优势非常明显!尤其是在翻牌圈发出一张K,而没有任何方块、也没有任何Q之后! 4 V( R w' n1 |" Y8 j1 [: w% i/ B7 C% \% S% Z& _
在转牌再度发出一张方块K的时候,河牌是什么,已经没有人关心了。 . W, D* K& G4 l* v; s! R6 [ n% v- Q. g$ y% ` 毫无悬念的,杜芳湖夺得了这张入场卷。7 ~6 E) g, ~/ n/ B+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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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开始鼓掌,接下来是我——再然后发牌员、巡场、以及刚刚赶来的DC经理……所有人都为杜芳湖的胜利鼓掌。3 ?: z6 T# v2 v4 M$ g- l' T9 U3 i2 @
% a" y; M# E! n7 u( P 掌声慢慢停了下来,阿进一言不发的走出房间。杜芳湖则被DC经理请去了办公室——关于Wsop的入场卷,还有一些手续需要她去办理。1 ?8 F- |3 V5 v$ O
) q0 ~' ^7 a+ s0 _ | 而我则去了阿刀的办公室。 5 d7 _' o" P4 k0 X- a! d7 T# A) I
“你怎么看这个人?”阿刀问我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桌上的一张光盘。他的手指不断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很有节奏感的声音。 5 H5 T. ^- m& j * @0 P* ] P* p: z$ f9 G2 ~& \ 我摇了摇头:“他很强,比我和阿湖都要强。这次我们只是凭着运气击败他;但下一次,运气会站在谁那一边?只有老天才知道。” 7 L) s9 [# s( i8 q1 t6 P Q |4 n6 l: y9 b3 j2 O
阿刀笑了笑,他递给我一支烟,又给自己点上一支。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8
吐出一口烟雾后,阿刀慢慢的说:“是的。虽然我对这种牌的玩法不太熟,但说到底这也是一种Dubo。只要是Dubo,就没有必胜的道理。逢赌必赢的人只有在电视里才能看到——就连当年的赌王叶生(叶汉),也曾经一夜之间,在拉斯维加斯玩百家乐输掉过五百万美元。我还是那句话,只要邓生和杜小姐尽力,不论输赢,两位都是我刀仔最好的朋友……”% J6 r. O' ^7 a
1 m7 e l, G. b “我们会尽力的。”我说。1 B- U0 c( r( \
7 v) Y1 E _: i3 ?, y 阿刀赞许的点了点头,把那张光盘递给我:“这是他比赛时的全部录像。”; m' v) D) q3 p
% L/ m- Z0 Y+ L$ l8 M “谢谢。” # S& T' a6 r. T% e+ t. y9 q; h4 h7 d# }8 u7 r V/ r: O
“不客气,应该的。另外,代我祝贺杜小姐赢得Wsop的入场卷。” / y0 R3 r1 M1 M: P2 U : t9 p" H) ~0 m' `7 ?0 k “好的。”说完这句话后,我转身走了出去。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8
正文 第十五章 把悲伤看透时 # [6 R+ s1 ]% |/ M7 _2 f 2 x$ `3 Z6 ]7 ~# o 作者:阿梅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香港的年味都比内地要重得多。6 w8 Q7 Y S" x ~# M
1 G& n4 b* b2 P 2011年的除夕之夜,菲佣玛丽去和她的那些同乡一块过年;司机阿峰回了自己家;整个别墅里只剩下我和姨父、姨母;还有无处可去的厨师赵姨。 " j k& u, c) k( @ h5 u 6 y! n7 e* U8 S/ V( o3 F 从除夕的下午开始,姨父就脱下一年没变过的西服、换上唐装;他亲自开车,载着我和姨母游车河;到处都在张灯结彩,随处可见舞狮和舞龙灯的队伍;而他们无论舞到哪里,也都极受欢迎——这在我以前生活的那个小县城里是不可想像的。2 w. M' h( T3 c4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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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色渐渐昏黄下来,我们回到别墅;赵姨早已做好了一大堆年菜,她在餐厅等着我们。5 b" F& a0 J* M9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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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只有这一天,她才会和我们大家坐在一张餐桌上吃团年饭;之后姨父打开电视,我们一边看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一边嗑着瓜子闲聊;十二点整,姨父带着我一起去屋顶放鞭炮;再之后,我们四个人摆开桌子搓麻将守夜。 " @. K/ J n" `0 N ( a' {1 s6 E: Z% V3 G 在我的记忆里,那一个通宵,在Dubo方面造诣极高的姨父,输了差不多一万块港币,但他一直很开心的样子;而姨母、我、还有赵姨都赢了,我们也很开心。 ! z; I( v& x' v4 ] o' i2 ~4 r) s' n$ u. M1 \4 I* c' K1 q5 }5 E. ^
天亮后,我们都各自去小睡了一阵,但中午之前就都醒了。当我下楼时,正好听到姨父和姨母为了谁带我出门而争论了一小会,最后姨父还是败下阵来。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8
阿新,玩得开心点。”姨父出门前,笑眯眯的对我说。 0 N/ x8 q5 ]2 }- t2 ^. { U8 G9 M& x; T3 X
我确实玩得很开心。姨母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带着我去了迪斯尼的嘉年华现场——她陪着我玩了一个又一个节目;不,如果按参与的热烈程度而言,应该是我陪着她玩……可是她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k0 ]3 f1 [8 S. o/ D' W, W
+ F1 S& ]7 Q7 C% e- E 我勉强对他笑了笑:“一定。” ' L# ], G. e# D/ n3 V : j5 U7 H. q$ A' ^0 ^5 e 陈大卫也走上了观众席。最后,走进房间的是——托德-布朗森。 % q% n# I) I/ L% V$ y ( x: @4 @9 V7 P) j( l, h 托德-布朗森非常胖,比电视屏幕里的样子还要胖得多。他嘴角叼着一支烟,很随意的穿着一件花格短袖衬衫。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后,他甚至还打了两个大大的哈欠。4 w) m, D+ x1 [7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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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种比赛根本激不起他的战斗欲望。对他来说,这张牌桌上的,全是鱼儿!全是他的食物!* `# K ^! _6 Q! [) q9 @1 L7 C3 e
7 N6 m9 { v. `7 n 倒是陈大卫在观众席上开了口:“嗨,死胖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上手的那个年轻人,曾经赢过我一把十万的大牌!” " S7 W* i' O5 a4 @: p8 W# j7 }8 K4 I3 A X1 m( m
“是吗?”托德嘟哝着,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埋下了头——老天,他竟然在比赛前就开始打瞌睡了!# ?4 M: N* ?. l2 p5 Y( ?9 P8 h* D
, c" b h6 o& D0 K6 ?1 W 三个老头对看了几眼,然后中间的那个站了起来。) p7 w) E/ {" I/ w% j2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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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抑扬顿挫的说着,就像背书一般:“自古江湖纠纷,久已有之;以和为贵,方是正道。澳门的地盘这么大,谁也没可能全部占完;要是各位还听得进我老头子这一句,那……这场牌局就这么散了吧。”3 k N9 H. [) d @5 @8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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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个人搭理他;除了托德-布朗森均匀的鼻息声,包间没有任何声响。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那个老头尴尬的坐了下去,有些自嘲的说:“照例每次都要说;也照例每次说了都没用。”0 x, a8 p' L$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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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右手边的那个老头站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大声的说:“既然大家都不愿意退出,那么按照规矩……他妈的,这种牌的规矩我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好吧,我就说一条,谁敢联手作弊、出千换牌;照规矩是要斩手的。” $ Y' z$ D. s7 A# Z9 Z * B U% z% \! \ 还是没有一个人说话。然而,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巡场对发牌员点了点头,发牌员开始一张一张的给每个人面前发下扑克牌。: Q: _9 V/ J7 M, x
/ Q8 j& T1 b b/ x4 B. S. v 杜芳湖拿到了一张A,她微笑着接过那个写有D字的红色塑料块。然后她下手的两条鲨鱼分别下了大小盲注。 2 D1 P3 b" z& L1 M* c1 z # O4 ]6 F& N* l 在SNG比赛中,六人桌和九人桌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六人桌要求牌手玩得更富有攻击性、参与更多的彩池。因为人数偏少,盲注很快就会轮转一圈。在这种情况下,你很难像九人桌那样慢慢玩下去;因为在你耐心的等待真正的大牌时,你的筹码已经被盲注消磨得差不多了。 2 n) r4 N3 c" [7 U 8 l" d+ W- B6 k6 ? 但在比赛刚开始的这段时间里,这倒并不是很重要——在这张牌桌上,每个人初始持有1500港币的筹码,而盲注是从10/20港币开始的;每个人都有大把的筹码和时间可以用来等待、和观察。 2 b, c) p% D0 k- V3 C/ g. q; j4 w7 R6 O/ G+ y
是的,前半个小时里,无论是阿进、或者那两条鲨鱼;他们一直都很谨慎。托德-布朗森虽然一直在瞌睡;但我知道,他也同样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每个对手的一举一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正文 第十六章 坏习惯(中) 7 ?) a8 d; W' h & ]1 z/ w& e8 J" F; V 作者:阿梅我和杜芳湖在比赛前的准备,并不完全是无用功;至少,现在的局势,还在我们掌控之中。 . g$ h N, m# [- X 8 x. M$ |- v1 o$ a9 K! a& ? 托德-布朗森的小心谨慎,是我和杜芳湖意料之中的事——这里是澳门、不是拉斯维加斯,他并不认识我们中的任何一个;而如果他是那种在不清楚状况下,就敢于贸然行动的人的话,他也就配不上巨鲨王这个称号了。# O& y; F( Q$ ^$ u8 ^& O' ~& M: n/ ?
+ r# x% p+ S6 X. m7 u! p" E 所以,在我和杜芳湖战前制定的战术里,这半个小时,就是我们疯狂抢夺筹码的时间——我们必须在托德-布朗森开始行动前,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筹码优势。 - ]' |+ I. n: j! e& B- [! i ! X/ X8 @% t# k: l0 o 尤其是我。/ d* j9 o1 Z( ^0 |0 X
; E, t' |0 ]$ V1 L" p" R 在这张牌桌上,除了托德-布朗森之外,其他所有人都知道我保守稳健的风格——这半年里,我在葡京DC一直这样玩牌,这使得我的牌桌形象早已深入人心。所以,当我一反常态开始凶狠的进攻彩池时,大家总是会下意识的认为,我的底牌质量、和我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是相等的,甚至更高。 / \$ I, j& W! X& l- M . u1 R( C/ M0 R& l) E% f 我和杜芳湖猜得没错,他们一次又一次高估我的底牌实力,在我凶狠的玩法前退让——我拿下一个又一个彩池,虽然这些彩池都不是很大,但这已经非常不错了。 * f5 s4 L& S" M/ W6 x. O, f) u( ?9 l4 B* n( Y- c6 g0 j9 V
每一场SNG比赛,都是一次漫长的战斗。你永远都不能指望在前两个小时里,就把所有人都扫出牌局。就算是道尔-布朗森亲临、斯杜-恩戈复活……也不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我已经连续四次用400港币的加注,毫无争议的拿下彩池。虽然这些牌都还过得去,但也不是什么保险的牌。44、77、A5、KJ,或者诸如此类的牌。$ K" v3 y7 F* A3 D" _0 M3 J+ ^
; H2 ]0 h8 T2 ~1 L( v* h. D 这是一把很精彩的牌,但我们谁都没有鼓掌——大家的目光都注视在阿进身上。 ; j/ b' j7 `4 J! Z z: h( A6 }
陈大卫和观众席第二排的一个人(我猜想那是阿进的亲哥哥阿泰)走到阿进的身边,他们扶起了阿进,然后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 h; j: ~0 Q* d0 J' E0 ~5 ]) E+ p4 T" l/ Y7 s# K
一口殷红的鲜血从阿进的口中喷出,像是一道彩虹划过天际;接着又是一口……这血染红了他面前的筹码、染红了筹码下的牌桌、也染红了发牌员面前的那两张牌……! O5 Q/ }2 ]) B% A b
0 D5 D | A; r; w 那两张牌;一张是方块A、另一张是红心5。它们本就是红色的;但这红通通的血染在上面,使得它们看起来更为妖艳……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剩下的三个牌手都怔住了。我们谁也没想到,只是输掉一把牌,阿进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n1 \3 y1 F. I4 W6 l l8 M
k4 n) ~5 D, }$ }- k) Q 托德-布朗森走到陈大卫的面前,不断的嘟哝着什么。他的语速极快,而且含混不清,我们只能通过他不断划着十字的动作,判断出他正在为阿进祈祷。 8 G% @7 {7 H6 d( Q7 {" W2 D# w4 ?+ L 8 A/ j7 ~. B5 l8 N* M 当祈祷结束后,他终于对陈大卫说了一句我听得懂的话:“对不起,老朋友。我没想到会这样……” " r& F, V+ x- C/ N4 g' M + N* w( I g6 u& N' X “这不关你的事。”陈大卫安慰他说,“是阿进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认为我们应该马上叫医生。”+ |% X; ~4 u6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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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船上有医生,我去叫。”阿泰说,他匆匆跑出包间。7 `( e! \7 J& e/ z# z
& f3 i+ r5 ?5 h# v( Z3 ?9 S 杜芳湖几乎是挪到了我的身后,我们的身体贴得很近,我能感受到她的颤抖。& V1 g' ?8 x) n. W# C2 [( e2 d
7 k; g2 V/ n8 v& Q* y 无论谁看到这一幕,都不会像没事人一样的——我很理解杜芳湖,因为我感觉自己的双腿,也不听使唤的不断颤抖着。$ F3 O8 Y$ o( b. a. h* B%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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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席上,阿刀和阿力不约而同的,走向那三个老头。他们五个人低声商议了一会。在此期间,我看到阿刀不断挥舞着手臂、而阿力则一直摇头。) }: ?& r; `; \4 f3 \/ a
" x2 f" [$ X: S3 P8 q, [. q “我们觉得……牌局应该暂停。有谁有异议吗?”中间的那个老头站起身来,对我们三个人宣布这个决定。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托德-布朗森听不懂中文;而我和杜芳湖,谁也没有异议。于是牌局暂停了;巡场找来一些玻璃罩,罩住我们三个人的筹码——当然,原本属于阿进的那些,已经被发牌员移到了托德-布朗森的位置前。 % p) n4 J* R* d' t3 e. ~ 2 S9 d* r9 {* N+ L( \4 ?. a4 D' D 医生来了,陈大卫、阿泰和医生扶着阿进走了出去;接着是那三个老头、巡场、发牌员……8 o! u5 ]. F- z2 s2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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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在他们之后走出房间,房间外是一条不算太长的走廊。走廊的一头通向赌厅,从那里,不断传来赌徒们声嘶力竭的喊叫声;而走廊的另一头通向甲板,从那里传来的,是悠扬的音乐、这音乐声里,不时夹杂着一些女人们的娇笑声。 0 M u' L4 W& y3 L: w) X 0 w" I' t$ C, E5 b! I- e( z 托德-布朗森和阿力也走了出来,他们从我们的身边擦过;在一个距离我们有些远的窗口前停住。我听到托德在不断的大吼大叫,而阿力则一直陪笑解释着什么。$ \! M/ e- d0 Z5 X) q& N: W: i- ?
8 a4 D" j! q, V 最后托德-布朗森走到了我和杜芳湖面前,他大声的问我们:“你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w3 _7 F7 I5 q9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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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什么?”我反问他。' k; S1 n% B3 E- s9 t! r* D5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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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这只是一个牌局而已!”托德-布朗森重重的挥着他肥短的手臂,“听着,一个牌局而已!难道这把牌让他倾家荡产了吗?难道这把牌就把他彻底打垮了吗?你们谁能告诉我,到底这把牌对他有多么重要?” 5 Q6 t; P! M, U. ]( b 5 z. [5 A8 h& p+ z1 u! O1 j4 p 我和杜芳湖沉默下来。我们都不知道,这把牌对阿进究竟有多么重要;但我们知道,如果最终托德-布朗森击败了我们两人,我们的下场可能比阿进更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嘿!我要回拉斯维加斯!这是我没法理解的世界!我要回去!”从我们这里得不到答案的托德-布朗森又走回阿力身边,他不断的吼叫着。; u8 q' w+ z/ t% |- j8 Y
" M! C0 f1 l2 F+ ~ “我们只是玩牌,不是玩命!丹尼尔-内格莱努一把输掉了5700万美元,可他走的时候也没忘记给发牌员小费!还有,Mr.Moss,I_have_to_let_you_go!” 2 x( {% l" H3 g. l' P: i! _3 j* `# r9 O- {: a6 d
“这句话什么意思?”杜芳湖问我。3 u) k( v |' l8 q. N6 h7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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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姨父曾经对我提起过,我组织了一下词句,对她说:“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希腊赌徒尼古拉斯-胆大劳斯和美国赌徒章尼-冒斯在马靴酒店单挑;两人把能想到的扑克游戏都比试遍了,战斗一直持续了五个多月。五十多岁的胆大劳斯终于流尽最后一滴血,输干了全部二百五十万美元的赌资;那时的二百五十万,至少相当于现在的2.5亿美元。最后一局结束,胆大劳斯站起身,向四十多岁的冒斯微微鞠了一躬,他说,‘冒斯先生,我不得不放你走了。’然后转身上楼睡觉。后来,他的这句话就成了所有西方赌徒的名言。你知道的,那边的人,就算是赌徒,也要讲绅士风度的。”/ j% x z# u$ c! Q, E
( b! Z% n4 `7 d6 K: S$ I 在说完这个故事后,我才发现,阿力和托德-布朗森已经不见了。 ) e. h+ \; _* R8 x# `0 }% Y' m" m" v, l: @
阿刀出现在我们面前。他递给杜芳湖一支烟,再递给我一支。 # Q* q4 u) [9 S/ o5 I5 D/ i - z% r1 S8 x9 q/ J' s- ` “牌局会暂停多久?”接过那支烟,我轻声的问。9 S3 K' D1 K/ S) r8 V"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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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的脸阴沉得可怕,他摇了摇头。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接着他的头转了过去,他看向刚才托德-布朗森站过的地方,眼神就像看着杀父仇人一般阴骘。过了很久,他问我们:“你们现在……感觉还有多少胜算?”% m8 k F3 J2 v8 h) W5 x. q; T% F0 R- n
6 t' G1 H/ X' E+ X8 ] 我和杜芳湖都低下头去,我摇了摇头;而杜芳湖则叹了口气。9 r' M. x8 i, Q- G" g3 v& R
( |* n# }4 W! v# a { u “既然你们都觉得没有胜算,那我会把牌局拖到他回拉斯维加斯……我总不信,他会在澳门呆上一两年……”阿刀咬牙切齿的说。 9 G. H9 l- I/ Y" l8 X: [3 U 9 D" ]3 h5 x L1 _ 随后,他向赌厅的方向走去,我和杜芳湖也不由自主的跟在他的身后。喧闹声越来越大了;阿刀突然说了一句话,但我没有听清楚。( Y6 w1 i: m L6 Y
- c6 ]0 }. z, ], p, V$ i) U, v 我们一直走到吧台,阿刀换了十万港币的筹码,给我和杜芳湖一人五万。他说:“不管暂停多久,今晚肯定是不成的了……邓生、杜小姐,你们好好玩、玩得开心。我刀仔就先失陪了。”: m% V) y* m, S, h& L
' `+ C, h2 R1 T. { 阿刀走了,我和杜芳湖把玩着手中的筹码,却谁也没有心情下注。 % i* i" \5 a6 f/ ? 8 Y- y( ^+ x" H. d 最后我们还是走出了赌厅,回到了船头。这里离歌舞表演的甲板很远;也没有其他人;若有若无的音乐声远远传来,让这里显得更是静寂。. x, k# k6 O/ u- T7 }
n* g! ?# m( `) N' ? 夜间的海风比白天更大。我用双手挡住火机,好不容易才点燃了那支烟。吸了一口后,我问杜芳湖:“你听到阿刀最后那句说什么了吗?” 3 p% I( j+ |" ]8 E3 W- [8 M * Y" S* g& x4 f5 | “听到了。” ; [. I4 y( R' e5 u# }% Z% J; I' ^6 ]
“他说什么?”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杜芳湖的声音有些怪怪的:“阿新,你真的想知道?” ^ L8 W. |( i! X% w: D1 [ % K+ u4 q, w, ^9 L, `5 {- g5 q8 g% e, A “当然。” + n- Z! G7 c; Y h5 z9 k% n& u! j “他说……”杜芳湖突然扑进了我的怀里,毫无防备下,她差点被我手里的烟烫到;但她似乎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带着哭腔说了下去…… . i( u2 Q6 n5 S8 B * b- c; y& E5 H “他说……虽然吐血不是一个好习惯,但阿进……尽力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正文 第十七章 几时再见(上): n2 D% D/ ^1 g" c6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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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第十七章几时再见(上)$ F& n3 b. z&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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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的声音很轻。但那一刻,就好像一个炸雷劈在了我的耳边!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我的手颤抖着、那支烟掉在了地上,可我茫然未觉!' q! O4 h _# c/ F;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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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尽力了……”2 U+ l9 N0 s2 J$ X' F6 V' M
5 G! G; f0 [9 g “我刀仔在这里向天发誓:只要两位尽力,无论这次牌局是输是赢……”2 A$ R+ n, S# e. v, x9 {
5 R6 m1 S8 p$ D: K4 ?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邓生和杜小姐尽力……” O- O0 q# d% Y H"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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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无边无际的恐惧,就像这夜幕一样笼罩着我们。我和杜芳湖都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我下意识的,紧紧回抱住杜芳湖、她也把我抱得更紧。我们都感受到了彼此的心跳在加快;我们都知道深藏在对方心底的恐惧;我们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木头般紧紧拥抱着;我们都害怕、害怕一松开这手,就会失去一切…… . p8 F) a6 Y# c5 R 3 P4 U2 W6 \) D; V9 T 这拥抱持续了多久,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只是,两个人的寒冷,慢慢的、变成了微温;而两个人的微温,让我们再也不怕寒冷…… + C: [& \! e2 v- M" c, j+ e/ ~- B) G- P* @" C1 P/ `0 m4 o
“没事的。”我在杜芳湖的耳边说,“没事的,阿刀说他会把牌局拖到托德-布朗森回拉斯维加斯;到时候,阿力那边一定会换人……” # g. n( i% q0 j+ _, i( k) R# q1 U8 [: C4 `3 f& N B
这句话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很明显,那三个老头才是真正的话事人;只有他们说了才算——但我接着说下去:“何况,他只有3700港币的筹码,而我有4300多;还有你……”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我已经废了。”杜芳湖摇摇头,“我只有800多港币,要在他的手底拿这点筹码爬起来,那太难了。”9 @/ W6 h5 _ I
% U' L" @% R& f, u* Z4 |8 o “那可不一定。”陈大卫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如果你失去了信心,给你8000筹码也一样会输光。”: w4 z0 e( V0 f- e* g H' F) p
) a0 {0 r7 L7 k( c 漆黑的夜里,一个红点闪耀着向我们移近。我和杜芳湖都松开了手臂,她把脸转向大海;而我则有些尴尬的、迎向那个忽明忽暗的红点。( I% H8 Q. O. x9 X$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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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卫径直走向我,他问道:“嗨,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H' z* L: W4 W; _0 R3 C) T4 m+ V0 M* j+ b
“当然没有。陈大卫先生。怎么,您不是应该正陪着阿进吗?”8 L* Y4 D5 `5 l! t# R1 U. \
: z9 G2 s( U: y/ R “哦,他已经睡着了。”陈大卫摇摇头,“我不想打扰他。这半个月来,他第一次能够在两点钟以前睡着。” 3 ]; b" u1 Y9 K# H: F s7 Z; y7 c4 E' i0 x$ l3 R
我和杜芳湖都没有说话——我们这半个月里,又何尝在两点钟之前睡着过? # O: W/ R" P9 ~$ r) Y- x/ O4 c ! Z" Q! m3 ?; W7 o% h# C “我时常对他说,玩牌的时候就应该轻装上阵,应该把一切别的与牌无关的事情都忘记;可他……”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陈大卫扶住船舷,左手把烟头扔进大海;他的右手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个橙子,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又把橙子放了回去:“我抽烟,可我却不喜欢闻到烟味。我已经老得什么都无所谓了;可两位都还年轻,抽烟对身体伤害太大。你们不妨试试:下次玩牌的时候,在手边放一个橙子。” * t- u0 F8 z% I' Q+ I b7 H$ J7 T# p1 Y L$ i2 Y2 {3 o
他的话就像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我和杜芳湖都不由自主的点头。" T- k& @9 _( y% J# y2 g!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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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没有父母,是他哥哥一手把他带大的。所以他一直觉得欠他哥哥很多……这次牌局之前,我就问过他一句话:你哥哥有多重?”8 p: f u9 ?1 @3 P; \9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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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谁都不明白陈大卫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但我们都很识趣的没有打断他。他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他回答说大约60公斤。然后我就问他:你觉得,你背着一块60公斤重的石头,还能玩得好牌么?”' M3 K. ?4 b&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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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认为他们两个又背负着多重的石头呢?”托德-布朗森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 E2 x3 k1 y3 W0 V6 i& a6 a4 L- N- r" b1 z* o3 U( C. \
“至少比你要重得多,死胖子。”陈大卫微笑着走上去,和托德-布朗森拥抱了一下。 % D& t, H3 z) W/ C1 E ; s) K2 f2 r R9 d7 z 当他松开手后,他说:“死胖子,记住今天这把牌,我会找回来的。” . K3 @6 y# \& y( h7 ~% x1 y3 C+ O4 f1 d* c' |8 U! p+ o; ]
“我随时等着你。”托德-布朗森说。然后他和陈大卫并肩走向我和杜芳湖。- `1 i8 }% T( u+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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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卫很矮;托德-布朗森很高;但两人共同的特点就是——很胖。看他们恨不能把全身重量压在船头那根栏杆上的样子,我真的很担心他们会压垮这栏杆,掉进大海。 / m" E; K0 g. L2 v& C6 R- L8 s' k& _ Z8 ~& w/ t8 |3 @
“金杰米现在在玩第七季的HSP吧?”托德-布朗森问陈大卫。3 e4 }9 H, E6 y: H
4 `. L; C4 ~& t5 q; j( I 陈大卫点点头:“没错,上午——他们那边的晚上,他刚给我打过电话,说赢了詹妮弗小甜心一把大牌。” " X! [8 K$ U+ t % b$ O- L7 f( a2 f “多少?” ! l" A) V0 C# D' o' l! @) G' Q* n+ O1 d+ K: v- P! @
“九百万美元。”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那很不错,詹妮弗小甜心玩牌一向很稳当;能从她手里套这么多出来,确实不容易。东方快车,你有个好徒弟。” + ^% w+ x9 w1 A* `: s+ o& I! ` 4 @9 |, q' q- h- E! G “两个。”陈大卫纠正他,“不过,我更想要的是,像道尔-布朗森那样,有你这样一个好儿子。” ) q% B# J* Q$ ~1 K: k . H/ R3 {- Q9 I5 L 托德-布朗森连连摇头:“嗨,东方快车!我从拉斯维加斯飞来澳门,可不是来和你吵架的!不要再提他;呣……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到他!” " a" u7 X( ^) V2 n2 f% k) S( K" o0 Z9 ^
陈大卫妥协了,他摊开双手:“好吧,不过我们回到拉斯维加斯后,还有大把机会可以坐在一起说话;我想,你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找我吧?”* D! h* A) |" @: x* ]9 |8 s
# ^4 e( @' J: [, i0 T% e$ O% g6 | “对,没错。”托德-布朗森转向我,他说话的语速很快,“我刚刚才从阿力那里,知道这场牌局代表了什么……是的,东方快车说得没错,你们背负的石头太重了;我来找你们,是想看看,能不能替你们搬一点下来。” + Q8 v; c0 R6 l+ j: h3 }8 P4 S , J; f& a, a( o* _1 s 我和杜芳湖相视苦笑。最大的对手竟然想着帮我们减轻压力……如果传出去的话,这将成为一个天大笑话,而且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6 T3 Q1 R' S! Y 2 W& g: ? _) ~4 N$ M" x “德州扑克最大的魅力是什么?”托德-布朗森问我们。; ^ [, B5 o! B! l; ?0 }: P$ P
- i% d8 J6 @% {; k5 a4 u( T! { 这个问题有很多答案,但对现在的我,只有一种。我毫不犹豫的回答:“因为它可以让我赢钱。” / C, F" s$ A u* y : Y- f& {, a$ q9 ]: x 托德-布朗森笑着摇摇头:“那么,为什么你不去玩百家乐、轮盘、21点、或者骰宝……而非要玩德州扑克呢?” * P* K/ w7 E4 T& m5 b* i$ t2 N ( }. [! M7 S# J$ I0 ^ 这次是杜芳湖回答了他:“因为那些全是凭运气的Dubo。每个人的运气总是有好有坏;而德州扑克可以凭借技巧,弥补运气的不足。” / G, @6 G) j) }& t6 K7 G6 T6 M" l & Z- D ~6 k+ I, w& s% n “技巧?”托德-布朗森笑了起来,他全身的肥肉不断颤动,“你们真的认为,用技巧能弥补运气的不足吗?” " `: F! x( V9 F* g 5 h9 c" L9 i7 W6 y8 ] 这当然是毫无疑问的。于是我和杜芳湖都点了点头。 6 j( M& Y; s( {( U1 e 4 G8 G& F4 b' K/ b+ u" o “不,德州扑克和任何一种Dubo一样,都是要看运气的。”托德-布朗森摇摇头,“就说刚才那把牌吧,如果河牌是张A的话,想必张进先生就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吧……” ( G) S, v8 G* |. u3 n& [, }: p/ v5 c( v
“但河牌出A的机率只有不到5%。托德先生,如果您不是占有极大的优势,您也不会选择跟注全下吧?”我不服气的反驳。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当然不会。但是,你敢说河牌就一定不会出A吗?” 5 x6 s/ \; A1 \! p0 }/ M i; k K7 H1 k/ h% g8 j
这句话让我哑口无言,我想起了那张价值十六万港币的方块7。3 r) L% I$ G$ e, y; q1 v) N9 A
) p& e- |2 o/ x( W) I “德州扑克最大的魅力所在,就是用任何两张牌都可以赢。”托德-布朗森说,“任何两张牌,就连27对上AA也有13%以上的胜率,这比百家乐买中和的概率还要高……”8 X( l+ o# b2 S. x$ |.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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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死胖子,你又开始欺骗小孩子们了。”陈大卫也加入了战团,“你们不要听这个死胖子的。德州扑克当然是一种技巧的游戏,运气在其中不过占据很小的成份罢了。”' a3 B a* c6 x" m+ {6 D"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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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快车,你总是要和我抬杠。照你这话的意思,那你连续两年拿到Wsop金手链也是因为技巧了?”! ]$ i! c+ p: R* ~# W4 G' B!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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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3 p4 j+ m1 E4 M8 j+ N# N/ N+ p+ ~7 W, ?2 O/ r2 u' D; O
“那为什么后来你就再也拿不到金手链了?甚至你的徒弟都拿到了。”托德-布朗森双手举过头顶,用一种怪腔怪调的语气讥讽陈大卫。 / [: e* h- y6 b/ [6 e6 @5 v" g9 \% Y& {( ^) B4 l% r
“难道你的技巧就像这个汽球一样……”他的双手猛的向两边张开,“‘嘭’的一声,就全部消失不见了?不,不,你要明白,消失掉的,是你的运气,而绝非技巧。” ; e2 ?3 T+ B: ^" z$ m* ~. d( x+ ?) i& Y$ X* v5 I0 S' K( n( L
陈大卫似乎被他激怒了,他沉声问托德-布朗森:“那么,你敢不敢拿出你的运气,和我的技巧玩上几把?” 3 M4 y" b1 @) L t$ F9 d/ Z# r , ]( Y, D, |2 d) n" x “没问题。”托德-布朗森说着,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副扑克牌。他把牌递到杜芳湖手里,“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请这位小姐替我们发牌。”' O6 V1 H* F: w! q$ I- S#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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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拿出牌,把盒子和大小王扔进大海。她熟练的把牌洗了几次,然后对他们两个人说,“请切牌。”. J! f8 Q5 ?5 N2 Q6 \6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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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布朗森摇了摇头:“不,不用切牌。我相信运气胜过技巧。” q3 x; B# d1 j0 R. C. C6 }" t% n# k/ ^- c' g0 n% f
陈大卫针锋相对的说:“切牌的技巧是老千才需要掌握的;我会的只是玩牌的技巧。”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那么,我就发牌了?”杜芳湖问他们。在他们点头后,杜芳湖给他们每人发了两张牌。 0 N: J& m; U9 A2 T- T( F' D( h+ i: p/ K7 S$ J2 {6 `, H
他们两人都牢牢的握住手里的牌。托德-布朗森快速的扫了一眼自己的底牌,他说:“让牌。” , [( w* R# |; H' k7 v ; ~8 M. r3 W; G1 T- ?" q0 s “下注。”陈大卫看了底牌后,马上对托德-布朗森说。 7 g& a% T" w/ S) v: J N' _ 0 F0 o& a0 d4 E' e5 o “加注。”; {; ^% K/ z1 X0 C9 Q, k, J6 f
& q9 u& G' i' Y- Q7 R “再加注。” $ e3 I- d' @& W( M% y: j5 p ' |# S0 t9 L4 u/ r" O1 c “全下。”4 ^! ?5 w i _3 e# D/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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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注。”# w B# b- A, d; K2 r
5 v. k1 I% W$ M: X ?7 h# q' g8 A 托德-布朗森大笑起来:“嘿!东方快车!这不是在拼运气又是在干什么呢?” " @, ~& c- B$ n7 e" B6 @ 3 e2 \5 C8 F8 \. ?" w5 x9 k 陈大卫没有笑,他只是晃了晃手里的牌:“拼运气代表着一无所知;而这把牌,我知道我能赢你。”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正文 第十七章 几时再见(中)/ _8 W2 B/ x% `- k
% A, k4 N q2 f- q% n9 ^ 作者:阿梅托德-布朗森和陈大卫都把牌亮了出来。3 a+ d2 O% U2 e& d!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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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头很黑,但烟头发出的亮光,足以让我看清楚他们手里的底牌——托德-布朗森是Q、J;而陈大卫是K、3。 ( }. v# t F* V/ t 3 z9 j* K1 M F6 S; d 杜芳湖从牌沓最上方拿出一张牌,放到牌沓最下方,这是销牌。然后她把三张公共牌发到我的手里——K、10、K。+ l* t* Y. l/ m G1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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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陈大卫拿到了三条K;但托德-布朗森有两头顺子的抽牌。 : f6 D# u& m5 o, m1 U7 f& H4 I- _) ?! V: ~
杜芳湖又销掉一张牌,发出了转牌——那是一张4。 * o! X. ^' \3 U" Y. ?+ z% f3 k 8 U, f6 g5 R9 ]! Y k 当她正要发出河牌的时候,托德-布朗森伸手止住了她。 ) U9 S# H7 [9 J* z q( ]8 d4 w% q9 U% D" m! P
他对陈大卫说:“东方快车,我现在还有8张抽牌;大约18%的机会可以赢你。” 6 ~9 o; N Y! A4 B+ w+ m! E# M% c+ [+ X/ ]
陈大卫摘下烟头,笑着回答:“没错;不过你不觉得这个机会很小吗?” ; W1 N: W( W# S: ? ! d, |7 P/ } p+ h “不小了。”托德-布朗森指向灯火辉煌的赌厅,“这个概率和轮盘里击中四角(将筹码下注在四个数字的交叉点,等同于将筹码分为四份,分别下注在这四个数字上)的概率差不多;刚才出来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大厅里有轮盘;为什么我们不去那边试一下呢?”0 L- R5 R/ r5 n# P$ J
; U0 _ U ]- d 她最后的称呼让我有那么一阵慌乱,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触犯法律……但我马上镇定下来。我看着她的眼睛,最后,我确信,她只是在试探。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杨永莲同学,你刚才叫我什么?”我装作不解般问他。2 t0 C; K- G8 k3 A-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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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雷霆先生……”她明显已经有些犹豫了。如果是在牌桌上,这个时候,我只需要再加上一个重注,就可以击溃她的心理防线。6 o9 ]+ e x o* k5 Z
+ e, X6 g; T6 O/ _6 N- Z4 G) P “我想你认错人了……那是你网友的名字吗?” 5 c. @- A. T$ z& d( J0 @+ G0 W, @* y0 l3 R |
“不……”不堪忍受我的逼视,阿莲低下了头,她支支吾吾的回答,“也许……我真的认错人了,对不起。” 1 p1 C( Y' X$ ~5 R1 V$ Y8 A0 H! ?( N! ^1 J D2 B1 m+ E9 J6 L9 g
我笑了笑:“没关系,我也经常认错人的。”. P; H0 C z# n* Q2 L3 y' k% g
+ r; M* D# k0 `) j+ n% {, _+ X “可是,你是平光庆的侄子。不是吗?” 7 w% g+ M [( Z5 } 2 m; ?1 `# }: G' Y* M# H! K “是的。”4 o6 Q% L p8 [5 y
7 A J6 w" d- [7 G 有的话,就像一扇突然落下的闸门般,可以截断一次谈话。而这句“是的”,毫无疑问就属于这一类。 7 ?2 L0 b# K1 g4 ^" ? H1 ^) g2 y3 G 我走回宿舍,龙光坤已经回来了;看到我进门,他从床上一跃而起,问我:“那天,和你一起回来的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叫杜芳湖?” 6 `/ S/ T" V( P" T$ M0 e" d a) K ' h$ _1 A+ b& t 现在的我,满脑子都是阿莲、法律、暗夜雷霆……这些事情。就像经过了场大牌局一样疲惫。我躺回床上,懒懒的回答:“是的,有什么事吗?”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龙光坤走过来,坐在了我的床边:“嘿!阿新,我知道在那件事情上面我错了;可我也向你道过歉了,不是吗?我们还要在一起过一年多!我说,伙计,难道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你不觉得这样很怪吗?”! c: g: t$ s( i1 m3 p7 V( z
1 c, j6 e% {, e7 v! c* I 我不想说话,但他继续说了下去:“阿新,你和杜小姐……是不是很熟?”& j9 ~1 t- b0 t3 W, n
1 e7 t; x. L" J( S) U. N “还算好吧。”我说。' B, X2 R; f6 j2 V0 U3 p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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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美女告诉我,她在澳门打了场卫星赛,拿到一张Wsop的入场卷。是不是真的?”5 U, a# S" O2 G/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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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3 W4 ^0 |- y- p9 G) M
. P' a0 O& y& }. g6 b0 O 龙光坤把大半个身子都靠了过来:“那么,阿新,你能不能帮手和她说一声,把它转让给我?我想已经有人报过价了吧?他出价多少?五万美元?六万?阿新,我愿意出到十万……”* d5 w+ K; j" I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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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移开了脸:“既然你有十万美元,那为什么不自己去拉斯维加斯报名呢?那样更方便一些。” # N4 Z6 Y7 k2 i2 T3 S% b: Y) x9 L$ ^5 t) |3 _' c) X( s
“你知道我现在没有……”龙光坤又靠近了一点,他每一次呼气都喷到了我的脸上,这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可是我过段时间就有了。我敢保证,我会在半年内归还这十万美元,利率比照同期银行贷款利率的双倍!而且不满半年的话,我也会付清这半年的利率,怎么样?” * [1 Z! s6 _3 [3 V' Y: w5 P! j0 [8 i8 Z0 M9 {
我摇摇头:“不是我不想帮你,但她未必愿意转让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龙光坤马上急切的说:“不试过怎么知道?”' p% H$ D) e2 f9 f' x$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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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杜芳湖借走我五十万港币的事情,她会不会很缺钱?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未必不愿意卖掉这张入场卷。正如龙光坤所说,这张Wsop入场卷,别人最高出价到五、六万美元;如果按龙光坤出的价钱,至少也能让杜芳湖多赚一些……! a0 J! f" O9 A5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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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会帮你问她的。”我说。 { i/ P& `! w$ K0 j: t1 g 6 P- n9 @, K$ B* g8 P3 R7 D( c 一样东西马上递到了我的面前——那是龙光坤的手机。9 H: A& J9 K" b( [$ a l! ?
. j& [3 B9 |5 g. r1 r9 o7 R 我苦笑着摇摇头,接过手机,拨通杜芳湖的电话,对她说了龙光坤的提议。$ P" v+ w1 Y! i, A. K(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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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新,你没有搞错吧?”杜芳湖的反应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强烈,“你怎么认为我会卖掉这张入场卷?”% s% M% R4 o: P* @! N%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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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很大,龙光坤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失望之情在刹那间写满在他的脸上;而我也很尴尬。9 T ]3 y6 ^3 ~# F& P4 e2 G5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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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阿新,我也正好有事要找你。你……能陪我去拉斯维加斯吗?”! C5 N1 u+ C9 f.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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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Q+ y( w: ]# f* _. x3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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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1 f2 {, `; J4 T& y. q& _# ]2 G7 i% s; `) o/ m
“哈,为什么是我?”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杜芳湖很快的回答:“因为我不想在赢牌后,举目四望,却找不到一个人庆祝。” v1 \+ [+ [& r _2 f9 `2 g!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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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轻易的就击中我心底最脆弱的地方,我几乎是马上就对着手机说:“好的,我去。”! E' n1 ^( P `0 p)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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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电话后的第四天,我拿到了去拉斯维加斯旅游一个月的签证;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依然认真的念书;依然在周末去澳门玩牌;这种平静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6月29日。5 J0 T* A9 G' f& o5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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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两个周末赢到的钱留给了姨母和阿莲;然后去了杜芳湖的家里,再次上演一出“工作出差”的好戏后,我们终于登上了香港直飞拉斯维加斯的飞机。 t, d. t, \1 j5 F6 ]5 m " X) i! d4 c, v( u$ D 在去拉斯维加斯之前,我一直以为那里顶多就是比澳门的DC多一些、大一些。但真的下了飞机,我才真正的明白到,为什么澳门被称为“东方的拉斯维加斯”;而拉斯维加斯却不被称为“西方的澳门”。3 ~! e0 G0 G2 q/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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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并不想在这里向大家介绍这座城市的风土人情。我只想陈述一个事实——只是第一天到拉斯维加斯,我和杜芳湖就对澳门的那些DC,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兴趣。 ( D3 B; e9 }7 F$ x2 ]' \) ]! U+ H/ D" X' `
这是一种牌手才会有的感觉;我们几乎马上就认定,这里,才是我们的天堂。3 l) S2 l2 I! X2 V0 b4 q
8 b& c0 l% f7 A 作者:阿梅HSP第七季的上半季刚刚结束;而Wsop正要开始。现在的拉斯维加斯,聚集着全世界95%以上的优秀牌手——几乎任何一个娱乐场(Casino,通常译作DC,但在美国,尤其是在赌城,还是译成娱乐场更贴切一些),都可以看到一些,以前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的脸孔。 4 ], Q1 p) a# G% o' d& G+ s$ c Y% y5 o+ }6 m" W- G: E+ B
杜芳湖预定的是马靴酒店的双人套间——这也是Wsop本赛的举办地点。3 g; R. k8 M# q4 ~( p: V, ]7 I& h
( M: F" i8 a" D) _ 从前台拿到房卡,乘电梯上了七楼。我们把行李包放在客厅的沙发上,杜芳湖有些歉意的对我说:“阿新,总是要委屈你和我住在一起,真是不好意思。” s0 t- q0 C' a$ j K6 i6 H) C. G
“没什么。”我笑着回答她,“虽然我从来没来过这里,但我至少知道,在这个季节,我们都承担不起两个房间的房费。其实,能有个住处就很不错了。” $ Q; M. [3 A g2 W+ c2 \+ E& B' b; g" l2 c
杜芳湖微笑着对我点点头。她拿出坤包,走进卫生间;当她再回到客厅,看得出来,她的脸上已经补好了妆。5 R- y" j4 Z3 w/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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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要出去吗?”我问。 " X1 m! ]) ] C" N$ h, b" p; e I0 O* S
“当然。怎么,阿新,你不想去看看那些真实的巨鲨王,是怎么捕猎的吗?”3 \ Q5 [. A5 W s: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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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摇了摇头:“比起这个,我更希望看到你在Wsop的比赛里一路过关斩将,勇夺金手链。”& J9 E( q" @( |5 |; h+ _# }5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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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杜芳湖说,“可我想去看看那些神话般的人物:道尔-布朗森、古斯-汉森、丹-哈灵顿……哦,只是想想就令人热血沸腾。那么,阿新,一会见。” # z/ J$ ~) c8 L8 b9 \" ], a; h4 | & k0 [ p ?; X1 \/ }* c “一会见。” 0 E, \# M \) [3 F7 T, g$ ~" X) m! I; O* X$ _
杜芳湖出去后,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俯瞰着这赌城的一角。无处不在的霓虹灯,在这白昼里,也不断闪耀着;举目所及之处,都是娱乐场的一块块特大号的招牌;街上走着的,全是西装革履的赌客。从这个角度看去,整座赌城像极了不设防的美女,诱惑着每一个人。就算我只是来旁观杜芳湖比赛的,也突然觉得有些热血沸腾。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进了《高老头》里拉斯蒂涅的一句台词。我大声的对着窗外吼了一声—— 5 k" ^3 |6 _$ B' E( N9 v5 z 4 x1 {! V- Y) f( m7 [ “那么,拉斯维加斯,让我们来分个胜负吧!” & O$ w% R; d0 _4 k% [) a1 s$ h; ]5 h& C) z4 W$ |3 Y6 Q* g; W
这么干完之后,我突然又觉得自己很无聊;忍不住笑了起来。) X: O/ M4 H6 x. y8 D$ ?
7 O2 [9 F5 G9 r7 b( l 在窗边又站了几分钟后,我决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于是我打开了电视。* l$ Z0 `5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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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里,出现了一张牌桌;牌桌边,还有两个牌手正在做最后的对决。旁边密密麻麻的,至少有两三百观众围着这张牌桌。$ J6 ?/ y9 v: r4 q' I
9 e. g& ?# @$ p0 z- ` 屏幕下方,一行小字缓缓划过——% r- f, e/ W: q: b4 W
2 B- r) k8 J: z “这是2011年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比赛的最后一场卫星赛;截止目前报名人数8361人;报名截止时间剩余:56分钟……”: m; B! q# c8 N6 \% ?6 f5 g! c6 k0 H
( ?8 F9 t: w- O6 I4 r' e1 L 我看到一个牌手全下,而另一个牌手跟注全下——发牌员发下五张公共牌,筹码少的那个牌手输了。; N: j2 p$ c/ E: u* c; R9 }- x) t#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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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得入场卷的那个牌手不断的对着观众们挥舞着他的拳头,他大声吼叫着,就像自己已经夺得了金手链一样。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然后屏幕下方的小字适时的变成了:“2011年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比赛,所有卫星赛事结束;截止目前报名人数8362人……” " [* s# k- z: v0 m: V& B1 q) I$ A; j+ T# O( H
突然,报名人数跳到了8363人;并且在这个数字上定格。我一直没有换台,而屏幕里那个讨厌的家伙也一直在庆贺;整整半个多小时过去,也没看到他消停一下。 2 g& I/ Z, Z1 H* r+ d9 N 2 G$ |1 p: t2 D3 t6 S* e. t 终于,报名截止时间到了,报名参加本年度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比赛的牌手,是8363人。 . p! s6 Q/ x$ E3 G O/ f7 r. j7 z2 s! e- V. A. ]
“看来十万美元的报名费还是很有效的减少了比赛人数;起码今年的人数就比去年少了一半。”当杜芳湖走进房间的时候,我对她说。0 V2 X |% t4 S$ A+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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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只有八千多人。看来Day1只需要分成四天就可以完成了。”杜芳湖说。 ( N& g. D8 Y! ~; q, u6 D, e" T* x4 K 2 |/ `) Q) m8 J2 k5 p4 z 我躺在沙发上,时差、长时间的飞机旅行、以及刚才的亢备状态;让现在的我有些疲惫。我勉强笑了笑,问杜芳湖:“怎么,看到了几条巨鲨王?” 7 k' e6 J, ` g$ H2 Y1 ^; J N* S+ q% h
“一条也没有见着。”杜芳湖摇摇头,“他们都在4000/8000美元盲注的房间里,那儿最高买入八十万美元,最低买入也要三十二万;我没资格进去。”" Q7 c0 C5 I! [, U$ e$ l: I
; s# S2 x3 r+ X2 n, Y# n “那你还去了这么久?”我问。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嗯,去办了点事。”杜芳湖回答,然后她拿出一样东西,扔给我。 # q9 N3 a: h, k8 m / z' J/ `( J6 Z 这东西我太眼熟了,我几乎每个星期,都要和它们打很长时间的交道……我伸出手去,用两个手指头准确无误的、在半空中夹住了这枚筹码。4 p x/ k) n; C&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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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也捕到了小鱼?”我笑着问杜芳湖,“这算分红?” ' P* `) L; o7 |- L' ^ * R; i @- x2 U1 D “你自己看吧,我太累了,得休息一会。”杜芳湖走进里间,关上通向客厅的门。 8 T2 i' @; C" z' J5 f2 a" o. P2 S: @ 6 D, M* ]1 [5 n+ M: q/ Z( M 我漫不经心的看向那枚筹码,只一眼,我就愣住了。 * m7 i% B, @9 B. m 7 a8 J7 b! R8 l 这枚筹码的边缘,是黑白相间的格状;正中间是一行大大的“Poker(扑克)”字样,在“Poker”字样的上面,是一行略小的“World_Series(世界锦标赛)”;而在“Poker”字样的下面,写的是“Event(本赛)”8 k+ q! ~% i4 L3 X6 I
* Z! `5 a# N; K5 l& T2 s+ g 这枚筹码……是Wsop的入场卷。) e8 }9 I4 ?- X* m
: j: R( v. r* M: T3 D0 z N$ F. H 是的,我可以确定这一点。在杜芳湖刚刚击败我和阿进,夺得这枚价值十万美元的筹码后的那几天里,她就经常紧握着它,在我面前憧憬她的Wsop之旅……3 @8 U, ~6 u8 [" N* t1 w; }- C/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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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沙发上站起,敲了敲通向里间的那道门。 2 ]0 `% I! p6 l a! L" l) M1 r) Z8 R& j2 g$ U
“门没锁,进来吧。”杜芳湖高声道。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我轻轻推了这门,门悄然开了,果然没锁。我走进里间,对和衣躺在床上的杜芳湖说:“阿湖,你把你的入场卷给我干嘛?”7 g2 v% ^' u% _6 t3 ]8 I: Z G; e
6 _' P6 r% K2 i8 S “这不是我的。”杜芳湖娇笑着回答,“这是你的。” 2 X* t4 e: Y5 E3 P / t ~: Q- e5 c' `2 ^: n8 C7 y3 Q “我的?难道你刚才……去给我也报了名?”$ d: E# S5 [! ^6 O!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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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杜芳湖下了床,她满脸都是诡计得逞后的那种有些邪邪的笑容,“在来拉斯维加斯之前,我给家里留了十万港币。剩下的九十万,都是你的。可我知道你不会要……所以我就给你报了个名。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4 t4 R- _! o4 [1 C7 [- T% O$ i% i' _& ]- G: J a a+ b) K
我看着她,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阿湖,我肯定不会怪你……可我也曾说过,那一百万里,有五十万是你的。” 7 T- ?9 G; \& t- t9 ?( n4 v& R# g; ]$ U' U: y
“不,我只能拿十万。妈妈从小就教导我们,拿了自己不该拿的钱,肚子是会痛的。”杜芳湖走向桌边,拿起坤包,并且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倒在了床上,“阿新,我知道你身上没什么钱;你看,除掉回去的飞机票,我们现在还有两万美元的样子;省着点花,应该可以在这里坚持一个月。其实,这两万美元也是你的;不过,你总不会介意,帮我这个一无所有的人支付房费和饭费吧?”' L M3 s$ I$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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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杜芳湖彻底击败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在她的房间里转了几个圈后,我终于做出了决定,我很严肃的对杜芳湖说:“那,阿湖,我得把话说在前头。如果我倒在钱圈外,那我们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但如果我进了钱圈……不管拿到多少名,我的奖金你要分一半。” $ ~3 X% T, E u1 @7 v! M 4 \4 L5 A' f6 K( J2 C) ?0 B 杜芳湖狠狠的点点头:“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阿新,你要加油哦;我等着你给我分钱……还有,我要是进了钱圈,也有你的一半!”3 L1 L! x5 W/ f: V) r# m
) D2 n. m! I) w# I) g! b! V 达成了分成协议后,我们各自占据了一个房间,倒头大睡。直到晚上,一阵敲门声把我吵醒。! u8 V" v! P# W%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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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比留恋的从床上爬起来,走过去开了门。 0 O9 X5 L$ z/ o1 x& I7 h G( g1 k9 p- ^1 j
一个穿着侍应生制服的男子对我微鞠一躬:“请问,您是邓克新先生吗?” 9 R, W/ p/ E& E3 a) u! J# X8 {5 ?- c( t3 P/ B
“是的。”8 V+ @! u! |8 x7 R' u7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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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您的参赛卡,请签收。对了,还有一位杜芳湖小姐……” 9 m$ B$ J8 l* S) y7 a0 {) X" w/ G8 e# q
“我就是。”穿着睡衣的杜芳湖,睡眼惺松的走过来,从那个男子的手里接过参赛卡;我们分别在回单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r6 s3 g P9 ]. x8 u.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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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了回单,那个男子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 V1 {7 k! q4 O( A9 b 5 z$ Y! W3 P) a# L. L) { “您还有什么事吗?”我觉得有些奇怪,于是这样问他。